第16章 登门
第二天，蓝宇如期来到，还特意买了月饼。
随着清晨进院门，蓝宇看到的是典型的江南小院，门前小溪池塘，院内绿树繁花。
再进去，就看到门口站着三个人，看到他们进来，也迎了出来。
“爸妈，这是蓝宇。”
“这是我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清晨简单介绍。
“叔叔、阿姨好。”蓝宇向清晨的父母问好，随后又把目光移向一边的少年，“徐晨曦，你好。”
“叔叔好。”
清晨听到晨曦这样称呼蓝宇一个没控制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觉得不合适，抬眸看了看蓝宇，幸好他面色如常，还带着礼貌的微笑。
顾言看到这样的情景，赶忙招呼蓝宇往屋里走，边走还边说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之后清晨陪顾言在厨房准备饭菜，徐晨曦去找徐梦远辅导作业。
蓝宇则跟着徐语去客厅喝茶聊天。
两人相谈甚欢，期间徐语暗暗观察着蓝宇，眼前这个年轻人穿着得体，举止谈吐从容不迫，很不错。
如果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发展发展的话，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也不是不可以。
蓝宇在一旁喝着茶，并不知道此时徐语的心思。
他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客厅墙上挂的的相框，不由地站起来走近细看。
相框里大多都是些老照片，年轻时的顾言徐语，还有一个齐刘海，长发及腰，笑容明媚的小女孩和刚会走路的小男孩。
在这些照片中间还有一副素描，右手边角落里签着LY字样，落款的时间是2000年7月15日。
“这都是清晨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她弟弟，姐弟俩相差十岁呢，呵呵。”徐语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蓝宇身边。
“清晨小的时候很可爱，也很会说话。”蓝宇眼睛未离开相框，嘴角噙着笑。
“嗯？”徐语听这话不免觉得奇怪。
“从现在的交流中就可以看出来。”蓝宇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
“小伙子挺帅的。”俩母女在厨房里聊天。
“小伙子？他还能称为小伙子吗？”清晨因为脚还有点疼坐在小板凳上和妈妈聊天。
“男的年纪大也不显老，再说年纪大成熟一点。就像你爸比我大，才会这样照顾我。”顾言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里满是甜蜜。
“老妈羞羞。”说着还搓搓自己的手臂，表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顾言同志，我郑重表示蓝宇只是我的房东哦。”
“知道啦知道啦。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不过他买了你最爱吃的雪月饼哎！”
“……碰巧吧，现在流行这个。”碰巧吧。
午餐很丰盛，顾言的厨艺很好。
豆腐皮鲜虾卷外脆里嫩，栗子烧鸡鲜香软糯，凉拌藕片清脆爽口，山药排骨汤清淡可口，蒜泥空心菜青翠惹人爱。
“清晨是租住在你的房子里吗？”吃饭的时候顾言问蓝宇。
“房子是我妹妹的，我只能算是二房东。”蓝宇特别加重了二房东这三个字。
清晨在一边听得心打颤，就怕蓝宇把自己暴露了。
还好一顿饭下来蓝宇对顾言徐语的问题都答得有礼有节，徐晨曦也一直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吃饭，没有再叫“叔叔”之类的称呼。
傍晚的时候清晨因为脚好得还不是很利索就跟蓝宇一起回了H城。
回去的路上不出意料——很堵，但有清晨不停地说着小时候的趣事蓝宇觉得时间也不算难熬。
“有一回我跟远哥哥去钓鱼，用青蛙腿做鱼饵……后来徐晨曦这家伙出生了，我就没有这么自由了。因为平常要帮妈妈管他，有一次他竟然把尿浇到了我头上，真是气死我了。”
说到这，清晨停顿了下，意识到自己又乐过头讲话失分寸了，偷偷看了蓝宇一眼。
“一看到他，就觉得是个调皮的。”蓝宇眼睛直视前方，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勾着，清晨有一瞬的错觉觉得蓝宇讲话好像比以前更温和了，但是下一秒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跟谁讲话都是这个温和疏离的样子，白天的时候跟自己爸妈也是。
她看着前面望不到头的刹车灯，觉得时间真是难熬。
正在感叹的时候一股热流从小腹奔而出，小姑娘瞬间奔溃了，又把例假来的日子忘记了。
其实清晨来例假的周期很准，每次都是推迟一周，但是她一直都是个马大哈，之前在学校寝室里的室友会提醒，再以前在家里顾言也会提醒，现在好了，出门在外又要丢脸了。
蓝宇觉察到她的异常：“清晨？”
“嗯？”
“怎么不说了？”
“没，没什么。”
“怎么忽然脸色不好？”蓝宇侧头看了她一眼。
正说着又是一阵暖流，用以前寝室里姑娘们的话来说就是“泄洪”啊。
清晨想到这会儿汽车座椅上肯定是一片狼藉了，脸色更不好了。
“真的没事吗？脚又痛了？”
“没有，我…我只是有点晕车，我睡会就没事了。”说着她就真的靠着椅背闭上眼睛睡觉，脑子却飞速地运转着，怎么办？怎么办？
继续堵吧，这样就不用下车了，但是不下车恐怕到时候会血流成河。
赶紧到吧，但是到时候怎么起身下车？于是这个问题在清晨脑中成了死循环。
不管路上多堵，车子最终还是稳稳地停在了地下车库。
蓝宇轻声叫她，她终于装不下去了，一动不动地假睡了两个小时，现在浑身都僵了。
睁开眼用茫然的眼神看着蓝宇。
“到了。”说完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然后开门下车。
蓝宇下车后站在门边上，等着清晨下车但是她迟迟没有动静。
“清晨，下车了。”蓝宇以为她还处于刚睡醒的混沌状态，又走过来打开车门。
清晨低着头坐在副驾驶依旧没有要下车的趋势。
两只手各自在两腿边绞着白色的亚麻连衣。
“清晨？”
“我……我……”清晨眼神闪烁地看了眼蓝宇，脸瞬间火烧一样。
蓝宇沉默了会儿，忽然弯下身，探进车厢，解开清晨的安全带，然后把她抱了起来，最后用脚踢上了门。
清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手臂环到了他的脖子上。
电梯到一楼的时候又遇到了朵朵奶奶，“蓝先生、清晨，回来了啊？”
蓝宇点头示意。
“清晨的脚还没有好吗？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啊？”
“那个刚又扭到了。”清晨心虚地回答。
朵朵奶奶目光在清晨穿着帆布鞋的脚上转了转，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蓝宇打横抱着她，一只手拎着电脑包，所以裙子上的血迹刚好被遮住。
到了门口，蓝宇放下她开门，门开的刹那清晨就冲进了屋子躲进了厕所，开始脱衣服洗澡。
“清晨，要不要帮你拿衣服？”蓝宇隔着厕所的门问。
“嗯，啊！哦——”
蓝宇去了她的房间，打开衣柜的门，环视一圈，拿了一套棉质的居家服。
然后打开衣柜左下方的抽屉，里面是分格放好的内衣裤，按照清晨的喜好，他拿了粉色的。
最后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那个熟悉的棉质袋子，用手感觉了一下，确认里面应该是有东西的。
大概过了两分钟，他敲门，“清晨，开下门。”
清晨开了条门缝接过衣服，看着自己的内衣内裤，居家服和小布袋，想象着蓝宇拿着这些的时候的样子。
脸瞬间又变成了虾子。
一连两个月都碰上这样的事，还一次比一次丢脸。
在继续磨蹭了一个小时之后，清晨终于从卫生间出来了。
从阳台晾好衣服回来的时候蓝宇刚好从外面回来。
“那个谢谢你啊，嘿嘿。”她故作轻松地说。
“没事。等会喝杯热开水吧。”蓝宇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
“哦。”清晨的脸瞬间又红透了，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对蓝宇说，“你车钥匙给我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去处理过了。”
“啊！哦！”她此时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么羞羞的事情。
“以后注意一点，万一今天你是坐长途客车或是其它交通工具该怎么办？”
“哦……”听他这样说这样的话，明知道没有责备的意思却莫名感到委屈。她也不想啊！
但是转念想想从小到大，家里的两个男人都没有为自己做过这些事情呢，现在他都做了，那么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去擦洗被自己弄得脏脏的汽车座椅，而且那画面那颜色那气味！心里生出许多许多的感动。
如果小的时候徐梦远背着自己哄自己睡觉是一百分感动的话，那么蓝宇为自己做的肯定有一百二十分的感动，因为这些事应该是很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做的。
心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她好像忽然听到了某颗种子发芽的声音。
蓝宇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睡前刷朋友圈的习惯。
点开朋友圈，看到清晨刚发的图片，是那天送她回去的时候停车的那个水库的照片。
照片中早晨的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和旁边的一片狗尾巴草上，文字说明是：人海茫茫，只一眼，就找到了你。
看到这样文艺的语句，蓝宇只觉得情绪也像这波光粼粼的水面拨动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两人吃着外卖的早餐。蓝宇忽然开口：“清晨，也许你可以教我怎么做菜。”
“嗯？”清晨惊讶地看着他。
“嗯。”蓝宇一脸认真。
“那从番茄炒蛋还是番茄蛋花汤开始？”
“从豆腐羹开始好了。”豆腐羹，口味清淡，味道鲜美，后味十足，让人难忘。
“OK，等下你去买材料。”
“OK。”
清晨听到蓝宇学自己讲话，“咯咯咯”地笑起来。
清晨给蓝宇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面上平静的蓝宇此时内心颇为惊讶。
看似简单的豆腐羹，要这么多食材：盒装豆腐、火腿、虾、肉、青豆、枸杞、香菇、猪腿骨、鸡腿……
因为清晨的脚还没有好全，蓝宇一个人去了超市。
没有清晨在身边，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买齐所有的材料，回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清晨，你说我来操作。”
“好。”
清晨坐在高脚凳上边吃海苔边指挥：“先把猪腿骨和鸡腿洗干净，然后下水焯一下，再换干净的水，放姜片、猪腿骨和鸡腿，大火煮开，小火慢炖两小时。其他的食材切小丁。”
“好。”
蓝宇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系着清晨的粉色围裙，非常混搭却毫无违和感。
切丁的时候他切得很不熟练，但却非常耐心，尽量切得大小均匀。
清晨看到他专注的眼神，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有手背手臂上微微爆出的青筋竟然觉得很性感。
“切好了。”蓝宇把各种切好的丁分别撞到小碗里，转头看到清晨正盯着砧板出神。
“清晨，下面该做什么？”
“下面，下面等高汤煮好。”
等煮高汤的时间，清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蓝宇坐在一旁看他的《冒险小虎队》，其实清晨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电视上，她一直在一边偷偷地看蓝宇。
黑色的边框眼镜架在很有存在感的鼻梁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会不时扶一下眼镜脚，看得差不多的时候还会用那张红色的小卡覆盖在书页解密。
每次看到蓝宇认真得像童心未泯的小孩一般做这个动作清晨就憋不住想笑。
“清晨，原来你还这么喜欢看电视购物。”
“啊！”清晨回过神来，电视上的男女主持正在说着“不要二九九，不要一九九，只要九十九，只要九十九……”清晨窘。
“时间到，可以继续了。”蓝宇合上书本，催促清晨继续。
“哦。”
俩人又回到了厨房。
“虾仁和肉末加盐，料酒，生粉上浆。”
蓝宇手未动，问道：“加多少盐，多少料酒，多少生粉？”
“呃，这个我来吧，你在边上看着。”
清晨边做边跟蓝宇说注意事项，专心做事的清晨颇有点贤妻良母的味道。
此时的她头发扎成一个松松的马尾，低头做事的时候会有几缕头发掉下来，随着手上的动作会在她的脸颊和脖子上轻轻地扫。
蓝宇忍不住伸手把那几缕头发撩到她的耳后。
觉察到他的动作，清晨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小心脏扑扑地跳着，但面上尽量保持平静，转头尽量轻松地对蓝宇笑笑，说：“谢谢。”
在清晨看来如此亲密体贴的动作蓝宇做得自然又不动声色。
觉得他真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还是因为有蓝莲这个妹妹的原因，不管是之前的摸摸头顶还是现在随手的撩头发都是那么地自然，所以自己就更不能想入非非了，平常心对待平常心对待。
后面的程序清晨也一并做完了，蓝宇在一边认真地学着，还不时发问，一派好学宝宝的样子。
等豆腐羹做好，清晨发现竟然没有做饭，所以这餐午饭，两人就只吃了豆腐羹。
“这个豆腐羹其实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西施豆腐’。”
蓝宇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西施豆腐是诸暨的名菜啊，每次有重要的事情，就像结婚、过节、乔迁都会有这道菜的，诸暨人家平常也经常吃，因为诸暨是西施的故乡，所以就叫‘西施豆腐’喽。”
“嗯，味道不错。”蓝宇品着碗里的羹。
“你只是负责切，味道都是我调的。”
“嗯，所以我在夸你。”
“……”
“晚上都我来做。”
“好……”清晨木木地回答，不知蓝宇是怎么了，过了个节回来感觉就不一样了，连同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和内容。
晚饭全程蓝宇下厨，清晨在旁边指挥。
做了最简单的水蒸蛋，还有番茄炒鸡蛋。
用清晨的话说，学会了番茄炒鸡蛋走遍天下都不怕，荤素都有了，还营养好，尤其男的吃了对前列腺好。
当然以上的话最后半句清晨没有对蓝宇说。
自从发现自己对蓝宇有非分之想以后，她就没有再口没遮拦地说话了。
两人一起在厨房里边做饭边说笑，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多希望一直这样下去，却不敢跟蓝宇说自己喜欢他，怕说出来连这样的美好都没有了。
蓝宇这样的典型高富帅怎么说也得有个白富美来配吧。
而自己皮肤是挺白的，美貌有一丢丢，小康家庭，怎么看都是不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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