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难产
皇后寝宫之内，原本还稍有放松的太医们随着皇后越来越难受的□□声也逐渐开始紧张起来。
雨薇早已经安排了坤宁宫内的嬷嬷们，将热水悉数准备好，随时准备备用，这边皇后俨然已经开始发作了。
“雨薇！快，准备拉产布！”
李太医神态一正，转过身来对站在一边候着的雨薇吼着，雨薇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抄起长四宽二平米八米左右的围产布，递给一旁的董妈妈准备开工。
这时，刘太医和刑太医已经退开，俨然一副让李太医主手的模样。
雨薇心知这俩太医心底打的什么算盘，皇后胎位不正，本已经是太医院公开的事实，谁都不想碰这烫手山芋。
今日这俩太医不过是因为推开不了，只得来了。
但即使来了，他们也因为不是主诊医生，所以完全可以退开，待得出现危机情况再出手。
“刘妈、董妈，你们二人拉好产布，雨薇你过来！”
只见李太医严阵以待的模样，虽然天已经冷了，但他的额上仍然急出了丝丝细汗。
雨薇生怕他慌乱，连忙揪了条热毛巾，拧干净水，一边替皇后擦起下身，一边小声在李太医旁叮嘱道：“娘娘才刚见红，我方才摸过娘娘的肚子，孩子胎位头还是朝下，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李太医明白雨薇的意思，今日，若是运气好，既能保大又能保小，弄得不好！势必大小都没了。
但眼下胎儿头向下的，如此，不能说不是个好开端!
“李大人，您先在里面先忙着，眼下皇后娘娘还未开始正式生产，我俩在里面碍着也是诸多不便，不如我们在外面候着，顺便准备些止血的药和纱布去，以备不时之需。”
开口的是邢太医，今日皇后这胎，他早听闻可能难产，哪里还想多沾染半分。
索性找了个借口带着刘太医出了寝宫，生怕出了差池跟着担待。
李太医没抬头，也分不了那么多心来管他们二人。
刑、刘两位素来油滑，也不想再多跟他二人争执！
“啊~”皇后突然叫得撕心裂肺起来，雨薇撩开产布一看下面，一股子淡黄色的水混着丝丝血迹从皇后的下身流出，雨薇赶紧伸出手查看。
“雨薇，你作甚？”
一旁站着的李太医和两位产婆都没见过雨薇这查探宫口开得情况的手法，吓得大吼。
“我在查看皇后娘娘的产道打开没有，要是产道打开了，孩子就该下来了。”
虽然雨薇的话让李太医有些云里雾里，但她話里大概意思，却是被他听懂了。
古来生孩子本就是见血见水，便是快了！
这边在枕榻之上的皇后，此刻额间的发已经全被自己的大汗湿透，阵阵嘶喊声，是听得门外的康熙，心都提了起来。
“娘娘，若是一会子感觉坠胀感特别强了，就听我口令，跟着我的指示来做，明白吗？”
这一刻，董妈妈和刘妈妈见雨薇忙碌在床边，却是有条不紊，慌而不乱，心底觉得诧异，原本以为这雨薇只是稍懂医理，却没想到她却对生孩子这事儿似乎是司空见惯般。
“雨薇，本宫已经觉得下面好难受，……孩子……似要掉出来般，我还想入厕……般。”
皇后虚弱不堪的话，让雨薇欣喜若狂。
看着迹象，皇后这孩子是快要下来了才对呀！
“雨薇！！不好了！”
突然，李太医颤抖着声音喊住了自己。
雨薇心底一沉，赶紧绕到皇后身下一瞧，吓得情不自禁的用抓着毛巾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见殷红的鲜血顺着皇后的两股只见淌下，迅速地浸下了床上的褥子，在上面盛放出一朵朵雪莲花般刺目！
“楞着干什么！快，速速叫刑太医和刘太医！”
李太医急得双眼猩红，雨薇回过神来，赶紧拔腿就往外面冲去，嘴里还一边吼着：“刑太医、刘太医！血崩了！！！”
“血崩了！”
“娘娘血崩了！”
宫人们一个个口口相传，却下一子怎么也找不见刑太医和刘太医二人，个个急得是泪红了眼眶。
雨薇赶紧叫了守在一边的纳兰嫣去趟太医院找止血散和纱布。一时，整个坤宁宫又是惊慌又是着急。
眼看这样情况的康熙，着急忙慌的要冲进寝宫去，任凭宫人们如何也是拦不住了。
雨薇嘱咐完，便又转身跑进了寝宫去。
一进去见康熙杵在那床边，瞧见床上已经是血趟得满床都是的皇后，眼中的泪水如雨下般，触目惊心。
“皇上，速速出去！眼下娘娘已经血崩，你若再在这儿，血气冲撞了龙体不说，就是娘娘再见着你，怕是情绪更加激动，血崩得只会更厉害了。”
雨薇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眼中流着泪，一边大声上前去想要将康熙劝出去。
几个跟着前来劝驾的宫女，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直接被眼前的景象都吓晕了过去。
“朕的皇后这般，教朕如何能在外安立？”
康熙此刻的双眼透着绝望，呆呆的望着床上的皇后，口中喃喃自语。
雨薇顾不了那么多了，跪在地上恳求着：“请皇上速速出去，再在此耽搁，李太医不好施救不说，再拖下去，恐怕大小都保不住了！”
说完，雨薇抬起已经挂满泪痕的脸蛋，眼中笃定的望着眼前难受的康熙。
此刻，康熙突然似从雨薇的話里惊醒般，怔怔地看了雨薇一眼，在宫人们的簇拥下，赶紧退了出去。
雨薇大松口气。
“两位太医呢？”
李太医此刻全然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眼下那刑太医和刘太医说去取止血散，但没料到皇后这血崩来得这样快，李太医只得用一张张毛巾拧干压住皇后血崩的位置。
一张毛巾上去，很快，血一层层往外浸着，整个毛巾如血水中逃出来般。
雨薇一边帮忙压着毛巾，一边跪在床边上呼喊起已经渐渐虚弱的皇后起来。
“娘娘！撑住，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撑住啊！”
董妈妈和刘妈妈此刻已经丢开了围产布，此刻轮流开始拧起毛巾，用最原始的方法来帮助皇后止血。
雨薇松开手中的毛巾，让开路给刘妈妈上前拿毛巾止血，自己来到皇后身边查看情况。
此刻的皇后面色透着纸一般的苍白，这种白，白得那么无力，却又让人觉得恐怖。这种白，雨薇唯独只在将死之人身上见过。
雨薇颤抖着身子，松开方才握着皇后那手，绕回李太医身边面色沉重：“恐怕……只能舍大保小了！”
李太医看了一眼床上那已经被染透大半的血，空气中弥漫的全是又浓又腥的血味，紧紧地咬住了牙关咒骂着：“那该死的刑太医和刘太医，若是止血散来得快，说不定……”
话说到半阙，李太医用力的点点头。
雨薇心知，他也是明白眼下失血过多的皇后，就是华佗在世，也保不住了……
只是这孩子又怎能轻易生得下来？
皇后娘娘都已经没有多少气了。
李太医眼中写满困惑。望着眼前眸子雪亮的雨薇，心底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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