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审问欢离

　　“墨竹，关门！”雨薇将口中吃的茶叶吐了出来，身板直直坐着，眼中冷冷，杏眼直直的瞪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欢离。

　　“你可知错？”脸色微怒的雨薇摔开手中的茶杯，茶盖摔落在桌面上转了一圈，滚落在跪着的欢离脚下，那盖子上的描金兰花碎成了两半。

　　此刻的欢离双肩轻微的颤动着，头颅深深的埋在双膝间，不敢抬起。

　　一旁的墨竹关好了门，小碎步来到雨薇身边，想要开口劝欢离说实话，见雨薇在气头上，只得将话生生吞进了喉咙，焦急的在一旁叹气。

　　屋内空气沉闷的凝结在一起，三人均未开口说话，闷热的天气里，在这个十几方见尺的地方，彼此甚至能听见另外两人粗重的呼吸。

　　“奴婢不知姑姑所言何事？如何知错？还望姑姑明示啊！”此时跪在地上的欢离大眼中噙着泪花，她心中似隐隐知道雨薇口中所指，更不敢贸然开口了。

　　“哼，”雨薇侧过身子，长叹口气，示意身旁的墨竹将自己屋内装白药的瓶子取了出来。

　　长指纤纤，黑釉瓶在指尖流转，雨薇细细端量这装盛云南白药的小瓷瓶，心知只叹上次粗心，竟未发现这瓷瓶如此精致，小小体积却溜满了暗纹盘路。

　　如此贵重的瓷瓶，怎么会这般轻信她一个包衣阿玛能拿得出，自己真是糊涂啊！

　　“这云南白药可是从苏常寿手里得来的？可是他安□□来我身边害我的？”雨薇板着脸，说到苏常寿的名字，不禁牙口咬得死死的。

　　难怪自己入宫这么长时间，自那日匆匆一面，他怒气走开便没在出现，。原来，他早已在暗中设置了一切，安插了宫女欢离在自己身边，打了个措手不及。

　　自己不嫁他，他就如此怀恨在心，不惜使这卑劣手段，竟然对自己下毒！雨薇就双眼怔怔的瞧着眼前的欢离，恨不得看穿她心底所想，弄清楚这苏常寿到底还使了些什么阴谋手段。

　　欢离一听雨薇所言，心中自是一紧，知道事情不可隐瞒，眼中的泪是包也包不住了：“姑姑，姑姑……”

　　“你倒是别光着喊，快把事情说清楚啊！”墨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忙蹲下身子劝着欢离。

　　雨薇依旧面无表情，就这般看着欢离，她倒是要听听，面对面前的东西她要如何狡辩。

　　一阵嘤嘤哭泣，欢离总算开了口：“欢离家世代本是正白旗下包衣，今日有幸进得宫来也是仰仗了苏大学士。这云南白药确是从苏大学士手中得来的，欢离在姑姑身边，虽然依照了苏大学士吩咐，将姑姑宫中之事禀告于苏大学士，可是决绝未有过害姑姑的心呐！”

　　“胡说！”雨薇听得火冒三丈，娇嫩的手掌往桌面上一拍，掌心拍得火烫通红。

　　“这云南白药就是最好的证据，如若不是在里面下了毒，我脉象为何会如此奇怪。枉我当日在惜云殿时为你求情，早知今日，当真该让嬷嬷把你罚了！”

　　雨薇的话让欢离瘫软在地，委屈的眼泪滴答滴答，滴湿了自己衣袖：“姑姑，对此我毫不知情，我是真不知这药中有毒啊！”

　　雨薇对欢离的话不置可否，倒是一旁同欢离长大的墨竹，小小的眼中，写满了担忧：“姑姑，怕是欢离说的是真话，我是了解她的。”

　　墨竹的话里满是求情的意味，听得雨薇皱了皱眉，“你说这药是苏常寿亲手给你的，那他可有吩咐其他？”

　　“苏大人可是决计未害过姑姑的，那次姑姑被送到慎刑司后，苏大人还十分火大，就是依欢离知道的，姑姑能从慎刑司出来，那也是苏大人找的皇上。而且姑姑受伤了，那苏大人立马将云南白药送了来，根本不是要害姑姑的意思啊。”

　　欢离字字真切，听得雨薇十分矛盾，心中当下也不知是当信不当信了。

　　毕竟按理说，这苏常寿真的同康熙感情深厚，那他要是真想害了自己，应该下手也是极容易的。而且如果自己被关进慎刑司被求情放出，若真是苏常寿去皇上跟前求的，那皇上的插手查理此案的突然，也算解释得清。

　　可要说他没有害自己的意思，又何苦在自己身旁安插一个宫女欢离，处处对自己行踪监视禀报。

　　“你与苏常寿素日是在宫里何处接的头？”雨薇心中有些生气，问这欢离是终究问不清楚，再说问了自己也不知道该信不信。

　　索性，不如直接去问那苏常寿去！

　　“也就是在那绮春阁的杏园子里，往常倒是约五日便会去上一回的。”

　　欢离心中也难受得冤枉，雨薇素日里待她好，她心知肚明，关于雨薇指婚给苏常寿这事儿，她也清清楚楚，眼下关于自己拿给雨薇那云南白药那事儿，就凭自己是定扛不住的。

　　而且看样子那云南白药里似有猫腻，若不想闹得这太医院里人尽皆知，只得告诉雨薇，让她自己当面去问问拿药的苏大学士了。

　　“你们如何接头？”雨薇继续问。

　　“若无例外，每隔了五日便去那园子中西北角隅，时间大约是他们下朝那会子，一般巳时末后，原本过两天欢离便又该去了。”带着哭腔，无奈的说着心中难过极了。

　　“这两日你搬去楼上阁楼，同墨竹单开住吧，实在不想见你。”雨薇冷冷丢下这句话，径直进了朝南的那间屋子。

　　欢离嘤嘤哭泣着，收拾了东西从露台外上了阁楼。

　　雨薇心中也有些难受，听见楼上欢离的哭声，心中觉得烦躁，遂出了藕香榭来到园中中来。

　　倒没想到，这在园中的偏静处，倒是见了一株大槐树，树上已结满了不少青色花穗，虽未开，但却也生机盎然。

　　雨薇坐在树下石桌旁的石凳前，想起自己入宫以来，欢离也算是陪伴在身边的人，一直自己也未对她起过疑心，心中有些难受。

　　那日自己在和妃宫里接生，她却突然不见的事，让接生完的雨薇四处寻不见，让雨薇突然想起。此刻想来，怕当时她也是私自跑开了趁机去做自己私事了吧。

　　前些日子欢离的种种异常之处，在此时的雨薇回响起来，的确值得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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