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揭面

　　接连数日的折磨，令小宝回忆起当年在秀水村遭孩子们欺负的日子，不免对拜月圣女起了一丝恨意。

　　为了将牵肠丹塞入拜月圣女的嘴中，小宝抓住拜月圣女脸上的面纱，就欲一把扯下！

　　「别！」被小宝压在身下的拜月圣女慌道。小宝闻言，以为拜月圣女怕遭牵肠丹之苦，心道你这恶人也有今天，随即不管不顾地将面纱扯下。

　　当面纱揭下，一张难以言表的绝世容颜登时呈现在小宝眼前。

　　小宝顿时松开了双手，愣愣出神。

　　「不好了！不好了！」只见玉儿慌慌张张地冲进房内，却正巧撞见这一幕。

　　小宝放开手，凌紫云连忙以双手遮住脸，将头撇至一边，羞恼道：「你...你...你还不起来。」小宝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压在凌紫云身上。

　　凌紫云重新将面纱遮上，明知故问道：「你看到了？」小宝道：「看到什么？」凌紫云冷然道：「你装傻？」小宝道：「看...看到了...」

　　凌紫云转而道：「玉儿，走！」随即离开厢房。

　　半晌后，独坐在床上的小宝回想起方才所见的容颜，喃喃道：「紫云...哥？」

　　陡然发现「拜月圣女」便是「紫云哥」，小宝多日以来遭拜月圣女折磨的恨登时无处发泄，一颗心七上八下。

　　小宝不懂，不懂为何凌紫云要如此。一会扮作「紫云哥」对他好，一会却又扮作「拜月圣女」折磨他，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往后数日，不论是「紫云哥」亦或「拜月圣女」皆未再出现于小宝面前，唯独玉儿每日定时将膳食送入厢房内。

　　但奇怪的是，挣脱绳索后，拜月圣女并未派人前来将小宝重新制伏，而小宝也没有逃跑，只是静静地待在房中。

　　小宝在等，等凌紫云再次回到厢房，给他哪怕只是一个借口的解释。但当火光照亮黑夜的那一晚，小宝便明白恐怕等不到了。

　　夜里，上百刑卫攻入小宝所在的青楼。

　　拜月教众拼死抵抗，却仍旧不敌以大哥为首的一干刑卫，防线连遭突破。待的听闻打斗声而离开厢房的小宝赶至时，已是一幅剑拔弩张之势。

　　大哥道：「十三弟呢？」拜月圣女反问道：「妳说呢？」大哥，十二刑卫、上百刑卫；拜月圣女、三十余名黑衣、过百紫衣。

　　单从武力而言，双方高下立判。

　　大哥道：「你不说我也能自己搜！」拜月圣女笑道：「呵呵，那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就当双方正欲交手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双方之间。

　　大哥喜道：「十三弟！你没事吧！」拜月圣女则是闭口不言。

　　小宝先是对大哥道：「我没事。」转而又道：「都停手吧！别打了。」大哥道：「只要拜月圣女愿意放人，我立即率刑卫离去。」小宝闻言，转头望向拜月圣女。

　　时隔多日，小宝与凌紫云再度相见，两者间的气氛略显微妙。

　　小宝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紫云...哥，停手吧。」拜月圣女道：「若是你还认我这个紫云哥，便过来我这边。」小宝默然。

　　如今的小宝已弄不清究竟是「紫云哥」还是「拜月圣女」才是真正的凌紫云。

　　拜月圣女道：「你要跟他们走？」小宝道：「是...」听得小宝此言，一阵刺痛涌上心头，拜月圣女怒极而笑道：「好、好！你走罢！」

　　一旁的杨黎急道：「圣女大人，不可纵虎归山。」拜月圣女道：「你见过杀不了人的老虎？」杨黎又道：「但...」拜月圣女打断道：「本座说放人！」

　　小宝见状，道：「多谢。」拜月圣女道：「谢什么谢？要谢就谢本座瞎了眼，竟选上你！」小宝闻言一时语塞。拜月圣女又道：「那丹丸还在你身上罢？若是觉得对不起本座，便将它服了。」

　　一场声势浩大的打斗便这般嘎然而止，小宝随着大哥与一众刑卫离开了青楼，离开了梁城。

　　半个时辰后，凌紫云的闺房中。

　　红烛、铜镜，玉儿正为凌紫云梳着一头长发。

　　见得凌紫云闷不作声，玉儿开口道：「那孩子也真是的，竟如此般不知好歹。」凌紫云道：「别说了，都过去了。」

　　玉儿佯怒道：「我偏要说，丝虫丸、钻心散，哪一味不是万金难求的奇药，给他真是浪费了。」心下却道圣女真狠心，也亏得那孩子前三味药能撑下来。

　　凌紫云闻言，笑了笑，道：「别装了，有我这主子，你会的可是越来越多了。」玉儿笑道：「那是，主子英明，奴才自然也得机伶点。」

　　玉儿又道：「圣女大人，为何方才要提醒他？这等人死了不是正好？」凌紫云道：「那牵肠丹乃是『四神帖』的最后一味药，若是他因没服下而死了，前三味药岂不是浪费了？」玉儿闻言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圣女大人可真是不坦白呢。

　　凌紫云又道：「况且他若不信我，便不会服下牵肠丹。」

　　玉儿转而道：「出了这等事，金长老肯定又会在教主面前说您得不是。」「前两回失手已令以金长老为首的若干长老对圣女大人您的能力颇有微词。」凌紫云不在意道：「随他们去说吧，难不成我还能堵住他们的嘴？」

　　但凌紫云恐怕想都没想到，小宝不仅服下牵肠丹，更是在还未回到普城便将牵肠丹服下。

　　大哥望着面色苍白的小宝，道：「十三弟，你没事罢？」大哥于他人在场时皆喊小宝为十三弟。

　　小宝腹痛如绞，勉力道：「没...没事。」同时全力运转暮阳诀来缓解疼痛。这一次乃是四次中最为难耐的一次，好在小宝功力尽复，这才堪堪得以承受。

　　因疼痛而被逼出来的汗水沿着小宝的双腿滴落地面，远看犹如在马背上**一般。小宝足足忍了三日，牵肠丹的药力才尽数散去。

　　待的回到普城后又过了两个月，小宝身上却是无一丝变化。若是这情况被凌紫云知晓，定会大感诧异。

　　不论是丝虫丸或是钻心散，皆是增长内攻、强化体魄的奇药。服用之人武功越高，承受的痛苦越大。

　　这也是为何小宝服毕前三味药时顿觉功力略有精进的缘故。

　　可就算如此，服药之人所增长的功力应也受抑功散的压制，却又不知小宝何故能挣脱绳索，思来想去也只能归咎于暮阳诀之神异。

　　丝虫丸、钻心散、剔骨膏和牵肠丹四味药单独服用是皆是增长内力的奇药，但若是依序服用时，便是所谓的「四神帖」。四神帖这名子不过是取得好听罢了，实际上便是做了四回神仙之意。

　　传言，成功服下「四神帖」堪比十年苦修，端是诱人。但却从来无人证实，乃因试图服用四神帖之人皆因忍受不了剧痛自残而死。

　　四神帖构成的条件便是服下丝虫丸后二十日内服下钻心散，再二十日内服下剔骨膏，再二十日内服下牵肠丹。且服下第二味钻心散后便不能停下，否则不出百日，浑身崩血而亡。

　　不知前因后果的小宝自然不会对功力并未增长而感到奇怪，反倒是因服下四味不明药物没出事而感到庆幸。

　　且说小宝方回到普城的宅院，便被青狐叫了过去。

　　青狐道：「你在拜月教那儿待了如此之久，应该听到不少消息吧？都说来听听。」小宝心道这些消息若让刑卫知晓好似也无大碍，便将除了拜月圣女即是心剑门弟子凌紫云一事隐瞒外，尽数道出。

　　青狐听罢，喃喃道：「拜月教除了圣女，竟还有个圣子，这可有趣了。」随后又问：「还有其他的消息吗？」小宝道：「没了。」青狐道：「你可以走了。」小宝道：「是。」

　　回到宅院中的房内，一道身影扑出，却是被小宝闪了过去。

　　一下扑了个空，来人不甘道：「小宝，你干麻躲开？」小宝顾左右而言他，道：「银铃啊！好久不见。」想起上回的窘迫，小宝哪里敢让银铃靠近？

　　银铃道：「你去哪里了？」小宝道：「去做任务。」银铃道：「我当然知道是去做任务，但为何这次特别久？」小宝道：「出了点状况。」银铃担忧道：「没受伤吧？」小宝摇摇头。银铃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小宝见状，心道许久不回来，银铃的话却多不少，看来应是稍稍走出痛失至亲的阴霾。

　　「你呢？过得可好？」小宝反问道。银铃答道：「好是好，就是无聊了点。」小宝心道也是，成天被关在屋子里岂能不无聊？即道：「若是觉得闷，待会我陪妳出去走走。」

　　银铃惊道：「真的吗？可别骗我！」小宝道：「不骗人，咱们这就走。」银铃闻言，高兴地跳了起来。

　　向青狐知会了一声，小宝带着银铃离开宅院，前往普城中最热闹的市集。市集在东门以西三里处，小宝也不赶时间，牵着银铃缓缓而行。

　　过了晌午，两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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