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求饶

　　大哥无奈道：「这碗就够了。」小宝道：「喔。」

　　忽地，大哥一改在众刑卫面前严肃的模样，好奇道：「别老是说吃的，说说别的罢！」小宝道：「要说什么？」大哥思考了许久，试探道：「要不，说说你娘？」不知怎么地，小宝竟真将过去在秀水村的情景徐徐道来。

　　小宝语气淡然，说得好似事不关己般轻巧。而大哥听得小宝的故事，却犹如历历在目。

　　待的小宝语毕，大哥追问道：「之后呢？」小宝道：「之后？」大哥道：「离开秀水村之后，你又去了哪里？」小宝闻言，缓缓道出四字：「慕容山庄。」

　　许久，当小宝说至五千玉麟军袭庄，而其替慕容渊顶罪之时，大哥不禁喃喃道：「你怎么那么傻？」

　　小宝闻言，道：「傻？哪里傻？」大哥道：「你喜欢的那孩子叫慕容容是吧？为了她，你竟连命都不要了。」

　　小宝道：「或许吧。」反问大哥道：「你可有过伤心绝望之时？」大哥心下甚怪，却依旧答道：「有。」

　　小宝道：「我也有。」娓娓道：「那时的我，多么希望有个人能来，哪怕只是为我、为我娘说上一句话，娘与我当初便不会如此辛苦。」大哥：「.........」

　　小宝又接连道：「宇哥哥刚正果敢，即便离开了习武场，却一直是我们这些弟子眼中的大师兄。」「可即使是大师兄、即使是宇哥哥这么好的一个人，却也没人能向他伸出手。」

　　「我知道这并不能怪谁，怪谁也没用。」「方才你说我傻，我倒不认为如此。我的一条命，救了宇哥哥、救了容儿、甚至救了山庄中所有需要与哥哥的人，怎能说是傻？」

　　大哥双眼蒙眬道：「那你呢？」小宝突然想起慕容山庄庄门前，慕容容扑进慕容宇怀中说别走的那一慕，喃喃道：「可能比起我，大家更需要的人是宇哥哥罢！」

　　大哥听得此言，一下子将小宝抱入怀中，颤声道：「别...别...别说了，以后湘鸾需要你，你再也不许轻易送死。」陡然遭大哥环抱，小宝不知所措，愣愣道：「嗯。」

　　此后，大哥有意转移小宝的注意力，将话题带向各地的风土民情。过去小宝虽常外出山庄做刀榜任务，但大部分都是在山庄的东南方。

　　大哥就不同了，多年的刑卫生涯，早已令她遍游各地，见识极广。听着大哥侃侃而谈，小宝不时说上两句，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便天亮。

　　瞥见外头的初阳，大哥道：「糟糕，天亮了，你得走了！」小宝问道：「我何时能再来？」大哥想了想，道：「过三天罢。」小宝喜道：「好。」

　　怎料三日过后，满心期待的小宝端了好些吃食来到大哥房间，却扑了个空。一夜过后，小宝与人相问，这才知道大哥已离开宅院。

　　几番寻觅，小宝终于在宅院的庭园中找到了青狐。

　　见得青狐在池边观鱼，小宝喊道：「青狐哥。」青狐闻言，转过身，笑道：「是小宝啊！怎么？有事吗？」年过四旬的青狐被小宝的这声哥喊得通体舒畅。如今的小宝可没空理会青狐的心情，急道：「青狐哥可知大哥去了哪里？」

　　青狐道：「你说关妹啊？她做任务去了。」在刑卫中，辈份、资历皆高于湘鸾的青狐自然不会喊她为大哥。与十三刑卫以外之人一般，青狐称呼大哥的方式乃是依照她自称的姓氏。

　　小宝惊道：「她的伤还没好呢！」青狐奇道：「伤？这我可就不清楚了，未曾听她提起。」

　　小宝又问：「是什么任务？」青狐道：「调查拜月教的任务。」小宝道：「拜月教实力雄厚，这次派了几名刑卫？」青狐道：「只派了大哥一人。」

　　小宝慌道：「这怎么行？」青狐道：「此次不过是调查拜月教在普城是否还有其他据点，以她的身手，应该没问题才是。」

　　小宝道：「不好，我得跟过去才行。」青狐道：「没有任务在身的十三刑卫不能离开宅院超过五日。」十三刑卫虽比一般刑卫拥有更大的权利与自由，却依旧有所限制。

　　小宝道：「那你给我任务啊！让我去找大哥。」小宝急得连称谓都忘了喊。青狐身为窦左良的左右手，分派任务等权力自是有的。

　　见得小宝焦急的模样，青狐暗道小宝何时与关妹如此亲近？转而想反正左右无事，正巧卖小宝一个人情，即道：「好，就着你去罢。」小宝喜道：「多谢青狐哥。」随即匆匆离开。

　　小宝星夜兼程，仅花七日便再度来到梁城。

　　客栈中，小宝手里拿着一张从青狐那儿讨来的梁城街坊图，上头标注着几处青狐所推测的拜月教据点，也就是大哥可能会去的地方。但究竟大哥会在哪？小宝猜不出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个个去找。

　　为了怕自己前脚走，大哥后脚才至，小宝特意在去过的地点都以刑卫的独门暗号留下消息，只可惜大哥仍然杳无音讯。

　　寻寻觅觅，三日后，小宝终于在梁城南门以北三里外的河堤处听闻一阵打斗声。

　　沿着声音靠去，小宝瞧得眼前的景像，道：「果真是大哥，却又不知为何与拜月教之人斗至此处？」

　　只见大哥正与十多名黑衣使者在横天桥下的河岸边相斗，拜月圣女赫然在列。大哥虽能在十多名黑衣使者的连手攻击下游刃有余，但若再加上拜月圣女，情况却是全然不同。

　　大哥边打边逃，拜月圣女领着一众黑衣使者穷追不舍，如此这般持续了一段时间。待的双方追打了约莫一里，蓦地，情况陡变。

　　十数道黑影，从大哥身前十丈处从天而降，袭向大哥。大哥惊道：「黑衣使者？」连忙举剑招架。

　　追在大哥身后的拜月圣女见状，笑道：「不然还能是谁？」却也不急着动手。拜月圣女又道：「早从你进城之时我便得到消息，这回焉能让妳逃了？」

　　大哥一边抵挡来自身前的攻击，一边向背后的拜月圣女道：「官府的人都让你们收买了？亦或梁城官员中有你们的人？」

　　拜月圣女笑而不答，后道：「动手。」这句动手，乃是对自己身后的刑卫下令。二十多名黑衣使者连同拜月圣女前后夹攻，大哥登时命悬一线。

　　堤岸上的小宝见状再也按耐不住，提起鸿鹄法，飞身而下，大喊道：「住手！」眨眼间便来到大哥身边。

　　为了不伤人，小宝今日换了柄长棍。唯见来到大哥身畔的小宝二话不说，回身一棒扫出，竟是用长棍使出了秋风刀法第四式「北雁南飞」。

　　北雁南飞本就是以一敌多的招式，而此刻小宝以长棍使出，更增其范围，端是一幅横扫千军之势。五名黑衣使者首当其冲，被小宝这一棍掀翻在地。

　　面上蒙着红色丝巾的拜月圣女躲过长棍，讶道：「又是你。」现在的小宝可没空搭理拜月圣女，忙将身前喘息不休的大哥搀住，道：「大哥，妳没事罢？」只见大哥周身又多了几处新伤，所幸伤口都不深。

　　大哥勉力道：「我...没...没事。」想必在小宝赶来之前，已与拜月教众斗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小宝闻言心下稍安，抬头望向四周，一颗心却又再度沉入谷底。方才被打翻的五名黑衣使者已重新站起，前后多名黑衣使者也渐渐朝小宝、大哥二人靠拢。

　　拜月圣女被小宝无视，自然一肚子火，气道：「喂！我说你，你是新加入的第十三刑卫罢？就不能看看现在的情况吗？」

　　与大哥同样蒙着面的小宝当然知晓眼前的情景，为给大哥多点时间休息，故作茫然的模样，道：「什么情况？」

　　拜月圣女冷冷道：「你们两个已经被包围了，认命罢！」确实，如今双方打斗的地点已从前次的茶楼廊间、厢房内改为宽广的河岸，对小宝与大哥两人可说是极度不利。

　　且虽然少了紫衣使者，但同时间打斗的黑衣使者数量却从原本的七、八名陡然增至二十多名，即便此时小宝与大哥二人连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更何况大哥因先前受伤而损失气血的缘故，稍稍动手便会消耗大量的气力，如今所余下的气力也不多了。

　　小宝忽道：「圣女大人，您能不能行行好，放过我们两人？」竟是求饶起来了。拜月圣女闻言，格格笑道：「呵呵，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们？」「真要说起来，若非你们刑卫主动来招惹，我才懒得理你们呢！」

　　小宝道：「理由？」想了想道：「你放大哥走，我便投降。」未等拜月圣女回答，大哥捉住小宝的手，道：「小宝，别！我们可以一起杀出去。」

　　拜月圣女似是被逗得不轻，笑道：「何须你投降？将你们两人一并抓了便是。」蓦地冷然道：「上！」二十多名黑衣使者闻令，齐齐攻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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