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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下之大


  来到大云山山脚的小宝一众人等,在一家茶铺稍事歇息。慕容容叽叽喳喳不断地对三名武师叙述着方才如何如何凶险,慕容宇的以一敌二、小宝的及时相救雨慕容烟雨的舍命出手,期间比手划脚,语调跌宕起伏,相较于市井间的说书人也不遑多让。

  小宝、慕容烟雨、慕容宇此时则不约而同的回忆起小宝斩杀影狼得那一刀,慕容宇忆其迅若雷霆、慕容烟雨亿其金彩炫烂、小宝忆其施展时的酣畅淋漓。

  当慕容容说到小宝一刀斩下影狼头颅的桥段时,先是模仿小宝使出那一刀的姿势,后又是以左手做刀,砍在自己脖子上,张嘴吐舌扮作影狼,样子生动俏皮。

  赵普神情震惊,不敢置信道:「如你与少爷所言,果真是小宝杀了那头影狼?」慕容容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别打岔,我故事还没说完呢!」

  待的慕容容把故事说完,李弘笑道:「我们的容儿大侠为何从头到尾都没出场啊?难不成是在一边怕得发抖?」慕容容胀红着脸,羞恼道:「我当然是在把发生的状况记入脑中啊!不然你们如今哪有如此精彩的故事可听?」李弘笑道:「对对对!我们的容儿辛苦了。」

  刘师傅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如果休息够了,咱们就上路罢!」慕容容方才说得口干舌燥,连忙拿起桌上的茶壶斟满一杯茶水,仰头一口饮尽,又立马斟满一杯,道:「刘师傅,再多休息一会嘛!」小宝听闻要回山庄,心道:「糟糕,还没去祭拜娘呢!」随即出声道:「刘师傅,我有一事相求。」

  刘师傅闻言,略显诧异道:「喔?有何事相求?」小宝道:「再过几个月便是我娘的忌日,恐怕到时未必能离开山庄,我想提前去祭拜我娘。」

  刘师傅道:「你娘的纹墓离这儿多远?」小宝答道:「二百余里。」刘师傅心道:「来回一趟最快也须五日,恐怕耽搁了庄内的要务,但若是不让孩子祭拜过世的娘未免也说不过去......」随即道:「赵老,你能陪这孩子去一趟吗?我跟小李带着其他的孩子先回山庄复命。」赵普道:「自然没问题。」

  慕容容唯恐天下不乱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要去看看小宝以前住的村子到底是什么模样!」慕容宇适时地制止道:「容儿!别瞎搅和了!爹还等着咱们回去呢!」

  出了茶铺,刘师傅道:「你们路上小心,咱们回头见。」慕容容跟着道:「再见!小宝、赵伯伯!」慕容宇也道:「再见!」

  赵普回道:「回头见。」小宝、慕容烟雨与众人也相互道过再见后,,众人分成两路人马,各自离去。

  小宝提议加快脚程,赵普欣然同意,不出两日,两人便来到秀水村外。一进村,村内的景象令小宝差点认不出这就是以往的秀水村。黄婶婶的猪圈围栏横七八竖地散落一地,里头一只猪也没有;郭爷爷田里的作物萎靡不振;四周断垣残壁,屋子倒的倒、塌的塌,满目疮痍。

  赵普见状,道:「看来是遭到流寇的毒手了,却不知是哪一伙流寇下的手?」小宝闻言,似乎从震惊中脱离,抬脚奔向回家的方向。

  小宝对于秀水村、秀水村中的人们,可说是情感甚微,在这秀水村中能令他感到温暖的就是张大夫、娘还有那一间小木屋。那一间屋子充满了小宝与娘相处九年来的回忆,在这九年来,儿娘两人贫病相依,彼此倚靠,虽有些苦,但也是小宝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

  两年多前,张大夫走了;半年多前,娘走了;那个娘与他共同生活了九年的家,让他曾经感受到温暖的家,如今,也倒了。小宝看着被烧毁的屋子,心道:「天下之大,却已无我的容身之地。」不由悲从中来,却不知为何留不下半滴眼泪。

  跟着小宝过来的赵普心道:「这间屋子应该就是这孩子的家了,这些寇匪当真是目无法纪。」即道:「孩子,节哀顺变,如今,慕容山庄就是你的家。」

  小宝怔怔地看着屋子,失魂落魄地点了下头,也不知是同意「节哀顺变」,还是同意「如今慕容山庄就是你的家」,抑或只是不经意间的动作。

  良久,小宝踩入屋子倒塌的废墟,忽地发狂地在废墟中翻找,好似着了魔一般。小宝想要找,找到任何与娘有关的东西,找到能让他想起娘的东西,找到他与娘之间的过去一切回忆。

  小宝身后的赵普心下不忍,正要道:「别......」却又收了回来,心下道:「由着他去吧!让他好好发泄发泄。」小宝找了许久,除了一地得焦炭碎木,什么也没有找到,就好似这一把火,把娘与他之间的回忆烧得一干二净。

  正要踏出废墟的小宝此时却一脚踩破一块焦黑的木板,木板底下空荡荡,令小宝踉跄跌倒。

  跌坐在废墟中的小宝抽出脚,取下穿于小腿上的木板,发觉原来被踏破的木板下方有个小坑洞,无怪乎踏破木板的小宝会跌倒。小宝好奇地朝坑洞中看去,发现坑洞下方摆着一个盒子。

  盒子约十寸见方,高约四寸,材质似铁却比铁重,表面光滑无纹,只有在盒子的右下角刻着三个小宝认不得的文字。拿起盒子的小宝心道应该是娘的遗物,却一时间也参不透,只好将其放入行囊中。

  有一年秀水村里来了一名江湖术士,声称秀水村的后山乃是风水宝地,葬于此地后代将能大富大贵,从此以后,秀水村人死后多葬于后山。赵普与小宝两人来到秀水村的后山,也就是小宝的娘所葬之处。

  兴许是流寇嫌其晦气,秀水村的后山并未遭到破坏,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小宝很快地找到娘的纹墓,在坟前摆上从茶铺带上的包子,喃喃道:「娘,我来看妳了。」「途中虽有些波折,但我还是到了慕容山庄找到了慕容老爷子。」「慕容老爷子待我很好,也很照顾我。」「我还认识了慕容容,是一个很快乐的孩子。」「现在山庄中跟着师傅学武,不久前还拿了第二名呢。」「武功我也学得很快,前几日我还杀了一头很大的狼,真想拿给妳看看。」「我现在每天都很努力,妳不用担心。」「只是娘你知道吗?我现在一切都很好,但我还是好想好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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