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树林格杀

　　朱四郞、兔子和图赖一组，两人持刀，一人持弓，箭在弦上，直待引弓，三人跑的并不是很快，脚步轻盈。

　　两个供奉已经不在视野之内，定然是藏在某处，不怕，这片地方朱四郞和兔子很熟悉，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高手指的是他的功夫，打人杀人的本事，可以林子里，他们比不上朱四郞等人，因为朱四郞他们是猎人，除了有自己摸索出来的打猎经验外，还有多年猎人的传承。图赖还是个优秀的斥侯。

　　脚踩过的草刚刚弹起，急速跑时带动的树枝还在晃，这晃动与周边风吹的晃动不一样，中箭了血还没滴到地上，可能会擦到身上的树上，空气中还有那么丁点血的气味。

　　朱四郞手一挥两人就跟了过来，三人倒三角型在林子里迅速的搜索。在他们一边不远处可以看到的地方，黑牛，巴特和张三，也是这样在行进。

　　林泽成，方刚两人的师傅最初是个药童，他们的师祖是个道士，而且身怀绝技。小药童使惯了捣药的木杵，把从师傅那偷学来的武功演化到了那木杵之上，这师兄弟二人现在手上的兵器便是两根不足两尺的乌木棒。

　　林泽成已经中了三箭，麻烦的是持棒的右手有点发冷，略略有点麻。方刚已经给他敷了点草药，这是止血的药，不是解毒的。这世上毒药有千万种，一般人有下毒的人，才能准确的给出止毒的药。

　　“师兄，箭头有毒。”他轻声的说道。

　　“啊！可恶。”方刚挤了挤伤口，渗出的血并没有发黑。

　　随即方刚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拔开塞子，倒出一粒丹药递了过去。

　　他们的师傅就是个药童出身，后来炼丹制药的本事更是了得，他们武功学了十成，这医术也学去七八分，平常身上备有各种药。

　　“师兄，他们来了。”林泽成说道。

　　最先接近他们的是黑牛和巴特，黑牛手持大刀，巴特手上是一根一头粗一头细的棒子，四郞说是棒球棍，巴特不知道为啥四郞这么叫，这棒子上若钉上钉子便是这个时代最普通的兵器狼牙棒，平素拿着练招式又不犯禁，蛮好。张三已经走到了另一边，弓已经拉满如抱月，箭指那两人的藏身之处。

　　那是一丛灌木，这两人跑过时，折断的细枝挂在一头，断处有细白的茎。黑牛一路跟来再没有听到一点动静，这两人应该躲在灌木后，没有动。

　　“咔嚓”一声，灌木丛中一动，一大把灌木突然飞起，向黑牛砸去。

　　黑牛猛的一挥刀砍了过去，巴特手上的棒球棍也重重砸下，另一边“嗖”的一声，张三的箭射穿灌木。

　　箭飞过，射入林中。飞起的那大把灌木也被砍掉在地上，林泽成从一边跳起，短棒直敲黑牛胳膊。

　　黑牛手腕一转，刀上挑撩了上去，那棒敲在刀上，当的一响，金属般的声音，黑牛的刀差点脱手。“好大力。”黑牛脱口叫道。

　　另一边的方刚同时冲了出来，手上的短棒作剑直刺巴特胸口，巴特急急一个后仰，短棒几乎贴着他衣服刺过，直抵到他下巴前。这一剌虽是杀招，方刚似乎算到巴特能躲过，一剌之后，短棒往下一压，虽然不是大力下砸，却也把巴特压的跌倒在地。

　　巴特手上的棒子急忙横舞，方刚早就料到一般，往前一冲斜撞黑牛，一肩膀把黑牛顶的跌了出去。林泽成却早已经收棒窜到方刚的位置，短棒挥舞挡住了巴特的大棒，同时踢出一脚，把巴特踢的飞出去几步远。

　　一个回合，黑牛被撞飞，巴特被踢飞，方刚和林泽成两人旋即顺势跑开，方刚窜入一边的灌木中，林泽成冲到了一棵大树边，他刚闪身到树后，一箭擦着树皮飞过，“哆”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树上，箭杆还在晃。

　　树后林泽成绕着树转，抬手拽着一根树枝从树的另一边跃出，跃到了空中，双膝一收，直冲着刚刚站定的黑牛胸口撞来，黑牛大赅，没有想到此人居然这么快从树另一边杀出，根本来不及闪开，只能侧身抬刀横扫，林泽成手上的棒轻松的挡开了黑牛这一刀，一膝顶在黑牛的胳膊上，把黑牛撞的一个趔趄，没止住，直直跌入灌木丛中。林泽成落地跃起，跳入灌木之后，直扑黑牛而去。

　　方刚已经在灌木后跑了发几步，直奔张三而去，张三刚才射了他师弟一箭，这时根本来不及射出第二箭。

　　果然，张三早就弃弓抄枪在手，对着灌木后方刚的身形直剌，一剌不中，拔枪一扫，当的一声响，方刚提棒档在胸口，也抵住了张三这一横扫。张三也是一惊，这厮果然力大。张三这根可是铁枪，对方是根短棒，居然随意一挡便抵住了。

　　张三抽枪再刺，方刚已经从灌木后跃出，跳在空中，手上的短棒格开了张三这一枪，身子冲着张三贴了过来。张三边退边刺，方刚格挡的急快，迅速的贴近张三，张三大惊。

　　突然方刚一猫身子滚倒在地，一支箭破空而来，从张三身前飞过。张三还没回过神来，兔子已经从一旁冲了出来，持刀追着方刚砍去。

　　“小心。”张三大叫，他知道兔子不是此人的对手。

　　方刚滚到树边时，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腿蹬在树上，冲着兔子撞来。兔子一刀砍到，方刚手上的棒子准准的打在兔子的刀上，把兔子手上的刀直接打落在地，一肩顶在兔子胸口，把兔子撞的向张三飞去。

　　张三提枪横挡，压到兔子背上，急提缓挡，兔子看似重重的撞在了张三身上，两人贴在一起退了几步，都没被撞伤。

　　兔子一手捂着胸，疼的他弯下腰来。

　　方刚这时又冲了上来，突然一支枪从一旁刺出，方刚急急的一侧身。

　　朱四郞杀到了，这一刺是虚，只待方刚侧身，这一枪又急拍而下，这一击，打在了方刚的胸口，一下把他拍的退了好几步。

　　方刚退了几步之后看了朱四郞一眼，此时他又退到了一棵树边，闪身到了树后，又一箭钉到了树上。方刚借树一档之后，拔脚便跑，追着一棵棵的树折线跑，以躲开在一边放冷箭的图赖。朱四郞等人在后面急追。

　　顾不得抽打在脸上身上的树枝疾奔，方刚知道身后有人在追，而且还有一人提着弓在追他，那三人都是好手。

　　先前那人使的枪很重，是杆铁枪，不过只要让他贴上去，铁枪又有何用。使刀的那人被他一个铁肩顶，应该伤到了。另一个使枪的手段要更高些，那一枪变的很快，而且力量比他想象的的要大的多。若是那样直接一棒砸他胸口，估计能把他砸的吐血。

　　几个折跑，方刚余光瞄到了师弟便在十数步外，除此，还有一人从数丈高的空中落下，只扑他师弟。

　　黑牛跌出去之后，一只胳膊抬不起来了，心里大骂，又打胳膊，半个月前他这只胳膊被踢中一脚，青肿了好长时间，如今又被膝盖顶到。

　　此时黑牛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这人持的是短棒，黑牛和巴特的兵器都比他重比他长，只要拉开距离，就相对安全。黑牛跌倒之后，不管不顾的就地十八滚，滚出去好远才起身，而且不待站稳，刀就横扫，不管那人有没有贴近。黑牛的大刀横扫半圈，随即又舞的飞快，挥出一团刀影向那人逼了过去。

　　黑牛知道的这个道理，林泽成也知道，本来他持短棒，主要的本事就是贴身近打缠斗，膝、肘、肩、头都是重要的攻击武器，贴、顶、靠、撞、拱都是攻击的手段。

　　黑牛的刀泼水不进的舞了过来，林泽成没有退后半点，在他眼里，这团刀影满是破绽漏洞百出。他身形忽左忽右的晃动，手上的短棒在刀影中戳来戳去，尽破黑牛的攻势，叮叮当当数声之后，他便欺身靠了过去，黑牛手上的刀越舞越疾边舞边退。

　　在黑牛眼前晃动的都是林泽成的棒尖，棒影，这棒尖棒影比四哥的枪还快，而且势沉力大，他第一次感觉到手上的刀有点重，刀太长，刀太宽了。好在他已经看到巴特冲了过来，大棒已经砸下。

　　林泽成身子往前一趋，短棒猛刺黑牛脸面，一腿向后扬踢。

　　巴特没想到这人脑后长眼，看似急攻黑牛，居然还能这般踢出一脚。

　　巴特猛的一拧身子侧闪，一棒砸空，可他应变的也很快，随即抬棒打向那人持棒的手。

　　林泽成后踢的腿根本没有收，而是在空中划了一圈，身子翻转，收手按地，腾空前翻，连翻了几个筋斗，翻转中，手上的短棒划到黑牛身前都幻作一道道棒影，翻转的两条腿也轮转着从空中踢下，绵绵不断的向黑牛砸了下来。

　　黑牛急急的后退抬刀格挡，眼前这人变招太快，翻的太快下，黑牛后退的步子迈不开，一棒重过一棒，加上翻腾的身子，让黑牛眼睛发花，眼前尽是此人翻腾的棒影腿影，刚挡了一棒，刀还没收回，那人的腿又从空中砸下，只能再退，棒又从空中砸下，再挡，腿又来。几个格挡，黑牛手忙脚乱，心里顿时慌了起来，刀也慢了。

　　突然黑牛脚踝一紧，一股大力拽向着他的腿向空中飞去，黑牛大喜。

　　林泽成虽然还在翻着筋斗，可他的杀招一直没停，翻转中，他清楚能的感觉到黑牛的状态。黑牛已经脚步早就乱了，连挡了他三击之后步子退的更小，格挡的力量和角度都越来越小，第四击，他已经又把斜砸的角度收了一点，再第五击他就准备猛的加大角度，斜砸黑牛肩膀。翻转中的林泽成也明显的感觉到手脚上的肌肉有点发硬，显然箭头的毒药药性在慢慢发作了。

　　突然他的第四击击空了，林泽成大惊，猛的收往了身形，停下的筋斗，往一边冲。等他站稳转身，却好看到巴特又的大棒横敲过来。

　　林泽成后退弯腰收腹，手上的短棒挥出。不待巴特的大棒砸到他腰上，他手上的短棒也要敲到巴特的头上。巴特止住脚步，手上的大棒从林泽成腹前挥过，林泽成的短棒在他眼前挥过。

　　随即林泽成跨步跃出，闪到一棵树后，因为他看不到黑牛了。黑牛象是突然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突然他听到头上一声轻响，猛的一抬头，发现一团黑影从空中砸下，大吃一惊，急忙拧身窜出，身形略硬比他惯常的速度慢了两分，此时一支大棒迎着他的身形砸了过来。林泽成猫腰急蹲，挥棒敲巴特的手，巴特手扬起躲过这一敲。林泽成从巴特棒下窜出，黑牛也从空中落下，手上的刀在半空就挥出，随着他的身子一起落下，刀从林泽成的左肩划到右臀，衣服划破，划开，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林泽成大叫一声，转过身来，挥棒猛砸黑牛。

　　黑牛落地根本就没站稳，滑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巴特大叫一声“低头”，一手抬棒直顶林泽成的胸口，另一手急拉黑牛。林泽成象是直冲着巴特的大棒撞过来一般，可他却不躲闪，眼见巴特的大棒就要戳中他的胸品，他手上的短棒也就要敲到黑牛的头上。一个身影窜出，拽着林泽成往一侧跳开，没入一边的灌木丛中。

　　黑牛坐在地上巴特大力扯过，扯的他又在地上滚了几滚才站起来。朱四郞和张三已经冲了过来。十多步外，两个对头想携而逃，在林子里左右变成线跑，黑牛提刀与巴特一起追了过去。

　　“师弟，还能跑多久。”方刚很担心，师弟背上中的那一刀应该伤口不深，可这伤口太长了，身上三处箭伤还在流血，而且这箭上还有毒，他明显感觉到师弟的身形比以前慢了。

　　“无妨，还能一战。”林泽成还在奇怪那人怎么就能从空中杀下，刚才那一刀真的惹恼了他，鹰被兔子蹬了。

　　“共六人，俺已伤了一人，一弓箭手，还有两使长枪。”方刚迅速的通报着消息。

　　“先杀了那弓箭手。”这是必须的，若想要安全的逃开，必须要先杀了那个弓箭手。说着话，突然一箭从边上射到，钉在他俩身边的树身上。两人随即改变方向，往射箭的图赖那一侧前方跑去。

　　猛跑几步后，两人又隐下了身子。在灌木丛中藏身自然能躲开敌人的视线，同样的，他们也会看不到对方，也有被对方悄然摸近了危险。

　　斥侯除了胆大心细之外，也要会伪装。在失去敌人的身影之后，图赖并没有去找，朱四郞等人在他前面，只要这四人把敌人逼出来就行，他这会充当的是狙击手的角色。如果是狙击手，那伪装就更重要了。

　　本来图赖身上扎了些芦苇的茎叶，这些伪装在跑动中都掉了不少。索性全部扯光，一旁树上藤蔓缠绕，图赖用箭划断了不少，扯过来缠些在身上然后把自己隐在了那些藤蔓中间。没过多会，他便感觉到了在他的前方有动静。图赖慢慢的把弓起拉开，等待着那人显身。

　　果然，只听到朱四郞轻喝一声，一个身影从灌木丛中跃出，朱四郞和张三两人持枪直刺，那人挥着短棒叮当挥挡，不退反进。

　　朱四郞和张三的枪刺的极快，可那人象是千手菩萨一般，手臂在身前舞的更快，幻出一堵手墙。手腕极活，手上的捧翻转格挡，只看到手在挥，看不见棒影，一时间叮叮当当响声大作。

　　图赖瞄了几回都不敢射，那人离朱四郞和张三太近了。正当他心里发急的时候，黑牛和巴特加入了战团。

　　以四打一，那人果然慢了下来。朱四郞和张三的枪也改了方向，一个刺胸口，一个刺脚面，黑牛的刀砍那人的头，巴特的大棒招呼他的胳膊。

　　那人两脚交替的向后跳着退去，手上的棒子丝毫不慢的格枪挡刀，又躲开了巴特的大棒子，随即那人跳到一棵树后。

　　还有一人呢。图赖猛的一惊，箭尖随着目光转向一边，高低左右的扫来扫去。刚才他还看到，还有一人，那人背上衣服撕开两片在身后飞舞，一道伤口斜拉整个后背，背上还有支断箭，看似伤的不轻，可那人跑的还是很快。

　　图赖的箭划来指去，仔细的搜索着，哗的一声，一个身影拨开灌木冲出，图赖的箭刚转过来，他人已经冲到了身前。

　　这瞬间图赖吓的魂飞魄散，那人的棒已经推来了他的弓，直刺了过来。图赖有注意到的是在这个身影扑出时，几步之外有咔嚓一根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

　　突然，突然间，这个身影在图赖眼前向上前飞起，不见了。

　　图赖抬头，看到刚才消失的人被一粗粗的藤蔓倒掉着，拽向了空中。拽到三四丈高后，顿了一下，往下落了落。那人身上的衣服象两片翅膀一样的在背上挥舞。

　　图赖还在看那人在空中抖动，突然有血滴下，落在图赖的脸上。

　　那人在空中弓起身子挣扎，挥舞着手上的短棒去敲那藤蔓，随即又一个折身，勾住绳索，开始解扣。

　　图赖乐了，跨开几步，他那里会错过这个机会，树上的松鼠曾经是图赖练箭的靶子，这么大一个活人，呵呵。没想到刚才的危险来的那么惊心动魄，没想到现在胜利来的这么突然。

　　象年少时父亲教他练箭那时一般，图赖感觉着弦从扳指滑脱，箭顺着他的视线，直直的飞向空中挂着那人。

　　挂弓，抽箭，搭箭，抬胳膊，瞄准，放箭。

　　挂弓，抽箭，搭箭，抬胳膊，瞄准，放箭。

　　挂弓，抽箭，搭箭，抬胳膊，瞄准，放箭。

　　挂弓，抽箭，搭箭，抬胳膊，瞄准，放箭。

　　林泽成听到弦响时，他知道，这回他躲不一节，手上开始发力，不再去解扣，而是拽着那藤蔓直起身，然后迅速的往沿着藤蔓向上爬。

　　手上一疼，右手中了一箭，他发力继续爬。

　　随即又是一疼，左手中了一箭。

　　他的腿绞在藤蔓上，用力保持的重心，腿上一疼，中了一箭。

　　藤蔓从一边的树底拉起，搭在一根粗枝上垂下，那根粗枝离他只有两丈不到。现在他直起身子已经爬了一丈多，还只有一个手臂长就能够到那根粗枝。

　　他感觉到全身的肌肉越来越硬，慢慢的发不出力来，脚上也快夹不住这藤蔓了。

　　图赖还在射箭，空中那人的动作慢了下来，但已经够到了树枝。

　　图赖的箭射的很有节奏，树上的那人已经象个刺猬了，身上扎了七八枝箭。

　　图赖不得不佩服此人的顽强，身上披了这么多支箭还在奋力的爬上了那粗枝，虽然动作很慢，那人还是沿着粗枝躲到了树干后。

　　图赖没有继续射，他的壶里还只有三支箭了，还有一人呢。

　　方刚闪到树后并没有停下，随即又追着树跑开。突然他看到侧前方师弟被一根粗绳扯到了空中，这是捕兽的套索。很粗的藤打了个活扣，只要跑动中踏入这个圈套，一扯动，另一头机关就会滑脱，一个重物便会抛起或落下，然后那个活扣就会绑紧在脚上，把猎物吊在空中。

　　整套把戏很简单，他们师兄弟都会，而且玩的不是一般的好，当年跟着师傅在山上采药时，都用这个捕过野味，他还曾经捕到过一头三百多斤的大野猪，若是再去的晚点，那根藤就要被磨断了。

　　可笑，当年他们也曾用这个陷阱把他们的师傅吊在空中，只不过用的是极细极牢固绳子，他们的师傅居然硬硬打断了自己的腿从树上掉了下来，断了腿的师傅自然不是他们俩的对手。

　　师弟被吊起时，方刚已经决定逃了。不能在林子里逃，林子里说不定还有什么机关陷阱，他刚从一棵树后跳出，身后听追兵也杀到了。

　　朱四郞以枪为棍斜砸方刚的肩膀，张三的枪刺向他腰眼，方刚疾退，待二人枪势一过，他便一脚蹬在一旁的树上，在空中拧身扑向巴特，手上的短棒则挥向黑牛砍的刀。

　　巴特被方刚一头顶在了肩膀上，重重的向后跌倒。方刚的身子压在巴特身上，随即四肢象八爪鱼一般的锁住巴特的手脚，头死死的顶住巴特的下巴，在地上翻滚。

　　朱四郞、张三、黑牛都向一边跳开，不敢上兵器。

　　在地上滚动了几圈之后，方刚猛的放开了巴特，迅速的滚向一边，在他的身侧，张三和朱四郞的枪不停的啄下，沿着他滚动身子，一路扎了过去。

　　突然方刚在地上一个回转，时机拿捏的极准，把朱四郞和张三的枪压在身下，手上的短棒抺向二人持枪的手。

　　张三弃枪，朱四郞飞起一脚踢在枪杆上，枪杆杠在方刚身下，把他挑的飞了出去，枪尖在他身上划出一道伤口，痛的他大叫一声。

　　黑牛从一旁扑上刚要冲上来砍，方刚的身子横在空中，两脚张开飞旋，翻转着踢下，一脚踢在黑牛左肩上，把黑牛压的跪在地上，这回，黑牛的左胳膊彻底的抬不起来了。

　　翻转的方刚以手撑地，随即又跳起，手上的短棒直刺跪在地上的黑牛。张三在黑牛身后，急忙一脚踹了过去，朱四郞的枪也急忙从空中砸下，砸向方刚的手。

　　黑牛被张三抢先踹到了一边。

　　方刚又侧身飞脚踢向正待起身的巴特。

　　突然一支前飞到，正中方刚另一只腿，方刚腿一弯，踢出的那腿往前多送出一寸，本来应是正脚背踢中巴特的肩膀变成脚踝击中，力量减了几分，嘭的一声把巴特又踢倒一边。

　　方刚转身向前图赖跑了过来。

　　图赖抽箭搭弓，急射，距离如此之近，未听到弦响箭已飞至，方刚挥棒打落那箭。不等第二支箭上弓，方刚已经跑到了近前。图赖慌忙闪开，直接把手上的弓扔了过去，方刚根本不理会那弓，随手刺出的箭也被他一棒打断。冲到根前的方刚一肩把图赖撞的飞了出去，可他并没有继续追杀，而是向着大路急奔。

　　箭上不知名的毒药药性发作了，林泽成浑身已经感觉不到疼，手和脚越来越硬，身子越来越冷，终于他从树上掉了下来，并没有掉到地上。

　　方刚在奔跑中，忽然前方树上滑下一个黑影，他看到了，在他前面不远处，他的师弟，身上扎了七八支箭，双手垂向地面，一只脚贴在胸口，另一只脚被一根绳子扣住，倒吊在半空无声的左右晃来晃去。

　　方刚从师弟身下跑过，往大路上跑去，在他身后，朱四郞和张三追逐而来。

　　前面大路上，张五提着刀打着个火把慢慢向林子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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