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晋邑春秋

　　“赵卿，请留步。”一个身披青色罩袍的中年人向赵无恤迎面走来。“智卿有请赵卿入智邑一絮。”

　　赵无恤看着来人，倒是因为他面目该在宽大斗篷之中，看不清仔细。仅仅露出一个须着胡须的下吧。

　　倒是身有七尺于，身躯壮硕，足下徐徐生风。

　　不过，这人说是智氏，细看纹理，倒相范氏家臣的多些。

　　“无恤，先前不是说，今日要一起同归的吗?”

　　身后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让赵无恤回头看向来人。

　　上军将魏舒，这年过半百的老者，撩着宽袍，快步走下阶梯。“哦，无恤，不知这位是何人啊?”

　　“上军将。”赵无恤恭恭敬敬的向魏舒施了一礼，那青袍也不得不向魏舒亦施一礼。

　　“既然赵卿与上军将有约为先，那鄙人先告辞了。”那人说罢，三两步便离开了虒玂宫。显然惧怕这成名已久的上军将。

　　“呵呵，无恤，你观那人，似何氏家臣啊?”魏舒捋了捋胡子道。

　　“我观那人，自称智氏家臣，但实为范氏家臣罢了。嘿嘿，上军将，若不是你，我恐怕是难以脱身啊。”

　　赵无恤说完，便瞧见魏舒微笑的脸庞道“当真机智。”

　　“谢上军将。”赵无恤手一扬“今日那智氏，亦是反常。本智氏极少涉足我五氏争斗，中行，范氏对我三氏虎视眈眈，若不是中军将韩起几次扶持，嘿嘿，不说也罢。今日智氏却敢逼迫军上，真是君弱而大夫起呀。”

　　“倒是无恤，你可知为何二荀，士鞅对我三氏虎视眈眈吗?”魏舒说完，也不点破，笑盈盈的看着赵无恤思索。

　　思索片刻，赵无恤便开了口道“二荀，士鞅借用左军，君上之力平衡我等三氏，归结底，为我三氏民声及好，爱惜民力，可谓爱民如子，反观中行，范氏。此二族民怨沸腾，中行寅骄奢淫乐，士鞅贪得无厌。强掠税收，害民于水火。可谓国贼。”

　　“正是如此，不过你说的也不完全对，你可知道为何这次君上会妥协智氏吗?”魏舒一撩罩袍，单手握住剑柄道“你可知我等三氏民生何来?”

　　“无恤明白了。我三氏广开民生，废奴隶以充做自由民，广开山野，纳山野之人为民，更井田。充军力。这是我三氏之根本。”赵无恤也握住宝剑。“民心所向，国君必然需要驾驭一二。”

　　“正是如此，你可知我等税收何来?”魏舒盯着赵无恤的眼睛，锐利的眼神中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中行，范氏税以五五之数。而韩邑不到三成，魏邑不到两成，而我赵邑税收不到一成。”说着，赵无恤眼前一亮“这般如此，我等三氏以新法改革，广开民生，自有富民迁入，破宗族。纳自由民为基石。这是以民为力啊。”

　　“可教也，果真天兴于赵啊，你可知当年公子札访晋，如何说我三氏族吗?他评价你赵之先贤说文子、韩中将、我说，晋国全部精英就是这三家呀！带到要离开的时候，公子札跟羊舌肸说，你要明白啊！国君奢侈而且很多良田，大夫都是非常富庶的，将来的国政将要落在这三氏了。”

　　“你可知为何公子札会这么评价吗?要之道，当时晋国执政可是中行氏。”魏舒有些得意道。

　　“观看我晋七卿，羊舌氏落魄如公族，兵甲懈怠，凑不出战车百乘，甲士千人。邑地萧条。而二荀稍好，中行氏甲备森严，军容别致。邑地民生民用勉为其难。尚属一般，范氏为中，范氏邑地城邑遍地，四谓兵戈，金戈铁马。军容整齐。但是邑地上下，自由民十不留七八。大多奴隶劳作。”

　　赵无恤说到这指了指地面道“而我三氏，反其道而行，推行新政。破宗族，开山路，虽韩氏地寡，但韩氏起于甲备器械，邑地良弓强弩。民生生机勃发。而魏氏战车千乘，锐士千员，民生入韩氏。我三氏以民为本，放地于民，以民为用。”

　　“哈哈，你赵氏，虽有赵氏孤儿之危，但是破而后立。开宗族之先河。着手改革。地肥美，民殷富。立法为本。所以，我这老头子也知道。怕是日后你赵氏当为我三氏族之首了。”

　　说罢，见魏舒望了望天空，却叹气道“却是不知不觉想起了羊舌肸了，这羊舌肸虽然为人迂腐，但是不乏为有智之士。虽然明眼判断，公氏当弱，权卿当起。但是，国家变革如此。可惜，羊舌肸了去世不久，这羊舌氏的邑地便被我等三氏瓜分了。…诶。”

　　说道这里，魏舒笑了笑道“让你听我一个老头子絮絮叨叨，罢了，择日你父亲便要凯旋归国，怕是到时候又是一场明争暗斗啊。如此，我老头子先走一步。”

　　言罢，魏舒一甩大袖，三两步走向阶梯。汇在朝臣中离开了虒玂宫。

　　“真是个人物。”赵无恤点了点头，这才随着人流，一同离开了大门。

　　望着离去的赵无恤，坐在车内的韩起捋了捋胡子道“上军将，你怎么看的赵鞅归国一事?”

　　魏舒毫不在意，摇了摇手道“明眼智囊韩子会看不出?这次归国，本就是中行从中作梗。想当年中行偃，中行吴。尚且能为国而为。开疆扩土。现在这中行寅，不过贪腐奢华之蛆虫罢了。真是天兴我三氏啊。”

　　“并非如此，本次博弈，亦是我同意之下，这才运作出来的。”韩起半眯着眼睛。看似闭目养神一般。

　　“依照你的性格，定是浑水摸鱼耶。”想到这里，魏舒突然长大了眼睛道“你倒是好气魄，留给赵氏如此大礼。怕是赵氏文子复活，也会拜谢于你了。”

　　“不错。”那韩起也睁开双眼，他那垂暮的面孔却在这对透这耸人的目光，生出别样的味道。“赵邑离代国最近，这代邑能不能拿下。就看他赵鞅和他儿子赵无恤如何运作了。”

　　说道赵无恤，真是个聪慧机敏的少年啊。倒是天兴赵氏啊！

　　两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在这马车之中感叹。倒是马车缓缓开动，绝尘而去。

　　却说晋国六卿，各有职能。哪六卿？魏舒、赵鞅、韩不信、士鞅、荀寅、荀跞。时六卿用事，各不相下，君弱臣强，晋公不能自专。但是唯独魏舒、韩不信、赵鞅有贤德之声，余三卿皆贪权怙势之辈，而荀寅喜爱贿赂更是无比贪恋。郑国子产任相国，执礼相抗，晋国上下不敢争执。便以礼相待。

　　随着最后几声礼乐，薛大夫缓缓走出大堂。英昱这才对诸位氏族道“今日渐晚，诸位且归。”

　　这几氏拱手施礼，这才缓缓退出大堂，转身向外走去。却见少正卯向姬则一拱手，但看到孔丘，施了一礼，便要匆匆离去。

　　“少正，我却听闻一怪事。事发卫国朝歌。不变真假，特请少正与夫子一听。”姬则急忙抓住少正卯的手腕。看着孔丘道“那南门之内，有一条蛇身长八尺，青头黄尾；门外又有一蛇，身长丈余，红头绿尾，互相缠斗于门阙之中，凶斗三日夜，不分胜负。这国都之人观看者如参加集市般，但大多不敢靠近观看。但是第四十七天，内蛇却忽然被外蛇咬死，那外蛇竟然奔入城中，直至太庙之中，忽然不见。”

　　“此风云之凄凄。不过如韵尔。此为天象之作，内蛇为卫君元，而外蛇为卫元之国祚。此为缠斗。中克四十二。虽卫元荒诞。但是如此故事。不过尔尔。”那少正卯说完，抽过手腕，转身离去了。

　　又见孔夫子道“我闻卫君奢淫荒诞。但昔年鲁公问我，当今之君，孰为最贤，我对答曰，丘未之见也，抑有卫元乎，此卫君之智谋，我之少见。公子，玩笑了。”

　　倒是子路捋了捋胡子，开口道“不过故事倒也贴切。甚有意思。”

　　“既然如此，丘拜别公子。”孔丘说完。躬身一礼，这才领子路，颜回拜别姬则。

　　;


　　(https://www.xdingdiann.cc/ddk28081/1522935.html)


1秒记住顶点小说：www.xdingdiann.cc。手机版阅读网址：m.xdingdian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