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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乱


  春秋之时,古风依旧,两国交战时便重视勇士,勇士披甲上阵杀敌,勇不可当,那才是国法,军法,更是家法。

  扈家如今门前大乱,幸好扈力奋力杀出,这才解了大门之危,扈力一杆长戈在手,几个回合下来,便有五六名计家甲士死在他的手中,做为主将,他身旁有两名武艺最是出众的家将护持,替他挡却袭来的戈矛弧剑,在扈力奋不顾身的搏斗下,扈家甲士竟是所向披靡。这极大地鼓舞了家将们的士气。所有的家将随着扈力奋勇争先,个个骁猛如虎。

  但是猛虎也有力竭而死的时候,计施见扈力勇不可当,打了个手势,左右顿时出现了数十名弩手,弩手拉弓上箭,齐齐瞄准扈力。而扈力依然在人群中奋勇拼杀。

  “射”

  数十箭齐齐射入扈力的体内,顿时成了一个人刺,他用最后的力气瞧了一眼远处的计施,手中的长戈不甘的滑落在地,随后扈力的人头就被一个计家甲士一剑削下,抓在手里。“扈力已经被我讨计员取啦!扈家还不快投降!”

  成了,计施拍了拍手,失去了家老的扈家神情颓废,且战且退,最后被计家一举攻入了大门。大势已去。

  突然有几个扈家甲士,从边墙翻身而出,拿着长剑就扑向了身旁只有几个护卫的计施,

  计施使的一柄阔剑,接连劈杀三名扈家家兵,而扈家甲士还是冲到计施的对面,大喝一声,几个人双手持剑当头劈下。计施右手侧便有几个护卫,原可退让闪避,但反应不过来,又杀得性起,又自恃武艺,陡见剑来,竟不闪避,急把手中阔剑一架,只听“喀嚓”一声,那柄阔剑被一剑斩断,计施大惊,这才急急抽身后退,剑尖自头颅一划而过,大好头颅就这样被扈家甲士拿在手里。

  “计施已死!你们还不投降?”几个扈家甲士齐声大喊道。

  众多计家家臣回头,皆是瞧到了那颗大好人头,不是他们家主又是谁。

  几个计家家老,顿时大怒的领着自己的甲士扑了过来。那几个扈家甲士险些命,不禁大怒,扈家甲士们一手持断成半截的青铜矛,一手拔出腰间短剑,仗剑持矛,左右开弓,剑锋甫从一名趁机迎上来的兵士颈间划过,扬起一天血珠,短矛便“噗”地一声贯入另一名兵士的小腹。

  但是双全难敌四掌,只消片刻,这几个负隅顽抗的扈家甲士便被砍成肉泥。

  戈家算是以有备而来,扈大夫这一遭可谓是处处受挫。负责直捣黄龙敌的望升固然失败,左右佯攻的计家也倒戈想向了,四周的的墙又高又厚,墙内侧有戈家兵士掩蔽行走的道路,他们在墙上放箭、掷火流星,以长戟劈砍敢强行攻上墙头的甲士,望升人手太少,手中又缺少必要的攻坚工具,只能望墙生叹,哪里还攻得上去。

  突然发现几处门板,手下立即将准备好的工具传到前边,以粗麻绳绞紧的木板被高高抬起,竖起挡住四周,楼上弓手似乎没料到他们不是翻墙而入,而是试图冲出重围,墙洞中先伸出几柄长矛搠了几下,然后便有人高呼取火油来。

  扈大夫更不怠慢,数百精锐训练有素,他们举着门板,缓缓推进,门板上噼里啪啦的箭弩射入的的声响让扈大夫惊恐不已,待到快到自家领地时,扈大夫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再不迟疑,立即身先士卒,冒着墙倒带起的灰尘冲进院去,高声喝道:“望升不得恋战,速寻敌军击退,其他人随我……”

  他说到这儿两眼便是一直,自家领地中枪戟林立,至少不下三百名计家武士和莘家甲士肃然站在扈邑领地的街道上,排成十五个小方阵,都是盾手、长戈士、弓弩手这样远近兵种、长短兵器搭配的阵形,火把在夜空中燃烧,火光中的两家联军将面对突然出现的扈家甲士,神色肃然,一动不动。

  扈大夫那里还能不知道,自家老窝就这样被人端了。

  各方阵中央,站着八个玄甲卫士,人人按剑,手举火把,中间一个披甲执矛的小将,身材看来有些瘦削,年纪似乎也不大。

  “扈寿,我敬你是长辈,你自裁吧。”年轻小将是莘家长子,莘伪。但是莘伪说话的姿态无一不是在在嘲弄扈寿。

  这让扈寿如何忍让。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手下还有精锐千人,怕你不成。

  只零星射出几枝羽箭,伤了几个扈家甲士,但是更多的扈家甲士挥舞着宝剑,冲入敌阵,奋力击杀者。

  随后扈寿发现,自己不仅仅是正面遇敌,侧面背面都是敌人,三家来齐齐伐我了。

  “扈寿!因你等吊民伐罪,我等受天命讨之,你这恶贯满盈的臭虫,受死吧!”

  吊民伐罪,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是商纣吗?扈寿分辨出那是戈望的声音,还有附和的声音,“怎么不见计施?”扈寿大笑道“不敢出来见我吗?”

  话还没说完,就听远处叱喝连声,一串灯笼火把遥遥奔来,中间一辆战车,战车舆侧插着可供替换使用的戈、酋矛。战车上居左一名甲士手执弓箭,居右一名甲士手执长戟。

  前方座上端坐两人,左边是御者,右侧是主将。车到近前,那将手起刀落,就将困在当中的扈大夫斩于车下。

  “啊!”身旁的几个死士见状,大怒,提起利刃就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姬则走出客栈的大门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东山却已经是红灿灿的了。凭多年栉风沐雨的地经验,他知道今天一定是非雨即阴。

  昨晚闹了一夜的厮杀声,让姬则一夜都没敢放下武器,蕲城的早晨从来很安静,洒扫庭除的市人也是疏疏落落的。虽说对蕲城这种平静已经习以为常,但姬则还是察觉到了今日清晨的异常迹象。国府大街上有几家诸国商贾开的店铺,他们的货品丰富,殷勤敬业,从来都是黎明即起打开店门洒扫庭除,今日却如何全都没有开门?再看看,往日清晨出城耕耘的牵牛农夫,也是一个没有。徐人开的几家小制匠铺也没有了叮叮铛铛的修整恶金之声。不对,一定发生过自己不知道的异乎寻常的事情!

  “昨夜是一个血光之夜。”云姬不知何时走到了姬则身旁,“昨晚四大夫大乱,四大夫都死于非命,本来还剩下一个戈家大夫,不知道哪里来的乱箭将他射成了塞子。”

  这些话听得姬则直眯眼,急忙叫来祁伯,吩咐下去立刻动身的指示,祁伯马上拿着金子出去出去打点。

  没过多久,祁伯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昨晚四大夫都死了,这个徺个城中如今只剩下小官,这些小官倒是谁也不服谁,倒是用刀剑分割了数十个地盘。你争我斗的。

  他们所在的地区被一个叫做卫驱的旅帅掌管这,这个人手下有三片大区,手下三百号精壮,不过大半带伤,都是戈家卫士。周边倒是有六个小官,对着个旅帅虎视眈眈的,不过碍于城中初乱乱,还不敢动手罢了。

  也即是姬则一行走不了,而且连门都出不去了,天下还有这么慌妙绝伦的事情。

  真是不敢想。

  真是不敢想。

  孙武子早就从蕲城内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连他的一口旧箱子也带走了。走得很急,很很匆忙,但是还是走了,比姬则这样想走又走不了的强上很多。

  “我们收拾收拾。粮草金物都不要了,尤其是,祁伯,你留下来,收拾东西,我们要尽快通过蕲城,吴国或许不会有大动作,但是徐君一定会有的。立刻准备。”

  祁伯领命之后就急匆匆的回到了旅店,而云姬,默默的站在了姬则身旁。

  姬则一抬头,正看见楼上窗口有两个男子探出头来正向他张望,那两个男子,怎么看不都是昨天从徐民之中隐去的二人吗。

  那二人在窗口做了个揖,意思是请上楼上一聚。姬则撩起袍子,转身上了楼,云姬也默默的跟随者。

  “阁下,昨天可是收获不少,我听闻你想速速出城,可有此事?”姬则刚一上楼,就见到一个商贾一般的人物,在楼梯口鞠躬作揖,不过开口便是直白的单刀直入。

  “正是,阁下帮我?”姬则嘴角翘起,你对我的手中存货有欲望,我就有希望能出去。

  “正是,不知阁下想如何出城?”那商贾做了一个请,迎着姬则进入了餐位入座,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姬则,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我是有身份的人,要正大光明的出城。”姬则毫不客气的拿起了酒爵,“还不知阁下是何人何人,如此帮我,则惭愧。”

  “噢……岂敢岂敢,在下糊涂,在下是晋国商贾,我叫魏菇,他是我同乡魏员。”两个商贾纷纷纷纷罚酒一杯,表示自己有罪。

  “我倒是很久仰晋国威名已久,不过,阁下能助我出城?”姬则刚说完,就注意到这二人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之色。

  “我二人,在蕲城经营多年,还是有点实力的。”为首的商贾魏菇道“再怎么,徐国上下还是要卖我一个晋人的面子的。”

  姬则听了心里冷笑:“不怕你不敢说,就怕你不敢做。只要出城,多少东西依然能得回来。”

  “阁下好气魄,愿意为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挺身相助,真是侠义之士。”姬则拿起酒爵,表示敬意。

  二人连忙表示“哪敢哪敢。”心里却乐开了花。

  一酒入腹,姬则正了正色,道“阁下若能给我准备车一戎,并且开城门,阁下想要的东西,自然就有。”

  而人对视一眼,为首的魏菇也放下酒爵,道“我可以今夜子时,打开东门,到时车备好,你们可以出去,不过,你那些金物,还不够。”

  姬则听到这里了心中一沉,问道“还要什么?”

  “我听闻,你们是从吴国过来的,自然有吴国的信物,把信物给我,我有大用。”魏菇说完,,顿时酒馆上下紧张起来。

  半响,姬则才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给。”

  “真痛快!我再给阁下预备一分大礼。”魏菇一挥手,几个艳美德女姬便将姬则围了起来。“都送给阁下了。”

  姬则心中转着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早听说晋国乃礼之国,真是名不虚传。阁下厚礼,则在此多谢了。”

  “嗳,哪里哪里,礼尚往来嘛,这是在下应尽之仪。”魏菇笑吟吟地道:“阁下一路而来,不如在饮几杯?”

  “不了,多谢阁下,我要回去清理了,再谢阁下。”

  姬则领着云姬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知道,这事情成了。只是但愿二人守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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