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刘备与公孙瓒

　　日升日落，转眼刘备昏睡一日，此时已是第三日清晨，众人不敢打搅刘备，只得聚集于院中等待消息。

　　尤其是大嗓门张飞，被关羽勒令不许进屋，只能在前院中转来转去。心焦火燎。

　　须臾，关羽与华佗掀帘而出，面色平淡，看不出悲喜。

　　黄忠轻皱眉头，忙上前两步，问关羽道：“云长，玄德醒了么？”

　　“未醒…”关羽摇摇头，皱眉道：“大哥鼻息舒缓，睡得倒是颇为安稳…”关羽也看向华佗，诧异道：“华神医，大哥为何未醒来？”

　　“应是无妨…”华佗轻抚胡须，沉声道：“玄德公前日失血过多，精力体力俱都耗尽，理应靠睡眠辅助恢复，呼吸、脉搏与瞳仁俱都正常，应该无碍，随时都可醒来…”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张飞未见刘备面目，最是焦急，此时石头落地，不禁冷声道：“此刻大哥遭此横祸，皆因轲比能这厮，还有袁绍那狗贼！只待大哥痊愈，俺便领兵去将鲜卑杀个片甲不留！”

　　“胡闹！”关羽闻言轻哼一声，嗤笑道：“欲讨鲜卑，必遣骑兵，吾平原郡骑兵已尽殁，便是加上五弟麾下，也凑不不出五千骑兵，丢到北疆如沧海一粟，敌都寻不到，莫提坐拥十数万马背子民的东部鲜卑了！”

　　见张飞哑口无言，关羽斜眼看着张飞，揶揄道：“莫说其他，翼德你知晓哪块疆域是东部鲜卑吗？”

　　“呃…这…”张飞张口结舌，其乃屠户出身，焉知东部鲜卑所在，自鲜卑王檀石槐死后，分裂为三部分的鲜卑四处战火，捻转无定，便是常游牧于北疆之人都不一定知晓其具体位置，莫说这莽张飞了！

　　张飞被问的无语，不由恼道：“便是不知其所在，难道大哥之仇就不报了！”

　　“岂能不报！”关羽凤母骤眯，寒声道：“如今须韬光养晦，壮大实力之后，才有资格一血前仇！”

　　众人正群情激奋，忽有人自屋内掀帘探头，真是林燃，见其以食指竖于嘴边，作噤音状，轻声道：“莫吵了，大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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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弟，此去幽州，有翼德与老哥在旁护持，应无什么问题，且汝向来机灵，务必保证安全！”

　　“好的，二哥，我记下了！”关平看着眼前本该是其义父的义兄，颇有辈分错乱之感，但作了两日兄弟，习惯许多，已无开始时那般拘谨。

　　关羽点了点头，回身看向仰躺在榻上的刘备，轻问道：“大哥，可还有需要吩咐的？”须臾，无人应答，关羽诧异回首，刘备竟已呼呼睡了过去。

　　刘备手术后，一直时昏时醒，华佗所言，其所配麻沸散中缺了洋金花，因此多了些副作用，手术却是很成功，刘备此伤势应已无大碍。

　　关羽见刘备已然传出微微鼾声，无奈摇了摇头，将其扶躺于塌，掖了掖被单，回身又道：“吾护大哥便于涿县等汝消息，待相聚时，再行计较日后之事。”

　　关平也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方欲言语，那边刘备却不知何时又醒了，幽幽道：“五弟，公孙伯圭与为兄既是同窗，又为挚友，其为中郎将时，吾尚于此处贩履。后来聚兵讨乱，吾亦多得伯圭照顾…”

　　“大哥的意思是…？”关平见刘备絮絮叨叨，不由略有诧异。

　　刘备起了起身，看向关平，轻道：“虽有翼德代表吾与云长驰援幽州，但翼德性格鲁莽，麾下又无兵马，怕是难堪大任。希望五弟能尽量予伯圭援手，也不枉吾二人相交一场！”

　　关平点了点头，又寒暄一会，便告退而出，欲回屋收拾行李。

　　只听身后屋门响动，回身一看，关羽竟也尾随而来，开口道：“五弟，且慢走，为兄还有两句。”

　　关平忙站定，回身看去。

　　关羽走至关平身边，回身看了眼屋门，低语道：“大哥所言臂助公孙瓒之事，汝皆凭己心，无须尽听，万事须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这…”关平闻言一愣，诧异看向关羽，心道：‘这三兄弟向来是言行无二，亲若一人，关羽与张飞俱以刘备马首是瞻，从不敷衍搪塞，关羽何出此言？”

　　关羽看出关平疑虑之色，便轻吁出口气，叹气道：“为兄知晓汝心有疑虑，只是此事说来话长，且远离此处，边走边说…”

　　关平点点头，与关羽并肩往住处走去。

　　“早年，公孙瓒与外族征战，数获戎捷，被提为涿令，后又讨张纯，降乌丸贪至王，自骑都尉、中郎将、至高居青、冀、兖、幽四州总督，当时大哥不过贩履织席小儿，却从未得公孙瓒提携！”

　　关羽面色暗沉，似有怒气暗抑，其沉声道：“数年后，黄巾之乱爆发，吾三兄弟相识，共率兵种随邹靖讨贼，后投至公孙瓒处，却只被表为别部司马，吾与翼德竟只为马步弓手！”

　　汉时军制，将军帐下有五部司马，即前、后、左、右部司马和别部司马，前后左右位二千石，每个职位任一人，属别部司马地位最低，领兵最少。

　　“后吾兄弟三人数讨黄巾，力斩华雄，共抗吕布，功不算少，且只得一平原令，后虽迁为平原相，但在这乱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微末之吏！”关羽愈说愈怒，面如猩血。

　　关平也感不平，轻声道：“难得二哥对大哥如此设身处地。”

　　关羽闻言轻笑，叹然道：“这些事埋于心中甚久，难寻听客，翼德嘴上满毛，口风却不牢，若对他诉说，必然即刻传至大哥耳中。今日对汝倾诉，为兄亦觉舒坦不少！”

　　关平闻言莞尔，正色道：“二哥莫太过动气，吾六兄弟今后必不再寄人篱下！

　　关羽点头道：“公孙瓒对大哥虽不上心，大哥却向以兄事之，比之吾与翼德之情亦不遑多让！前日见幽冀战火四溢，公孙瓒抵挡不住，忙领兵前往解救，若非如此，何至落得险些身亡？那公孙瓒竟连口信都未带来，何其刻薄寡恩！大哥心中有数，只是不言罢了！”

　　关平闻言冷哼道：“之前只觉得公孙瓒虽有豪气，却为人轻进多疑，未想其竟是如此之人！”

　　“嗯…人不可貌相！”关羽倾诉完毕，却感与关平的关系拉近不少，便又叮嘱道：“袁绍手下能谋猛将精兵甚多，莫以为侥幸得胜两场便心有轻视！记住，只须在袁军侧翼袭扰便是，不可正面强撼，更莫陷入重围，势不可为，即刻抽身而退，大哥这边，自由吾来应付！”

　　此时已走到关平住所，其推开门，未入，回身愁道：“公孙瓒那倒是好说，打不了吾便率军撤逃，只是怕四哥那边深陷泥潭，遭受池鱼之灾！”

　　关羽闻言，点点头道：“子龙在公孙伯圭处并不很受待见，若有机会，尽量将其招敛过来，吾等六兄弟合心，其利断金！”

　　二人正说着，忽有人自后院转来，见二关在此，忙道：“二位将军，此去冀州，可否将吾也带上，当个马前卒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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