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御明熙和南暮霜“大婚”（2）
御明熙这才恍然大悟，原本迷茫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几丝光亮。
对呀，他还不算太惨啊，他这十年来全靠南暮霜作为支撑，才能走到如今。
鼠疫来袭，南暮霜是他的支撑，盐田苦役, 南暮霜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他那么努力为了啥？他博取功名利禄是为了啥？就是为了霜儿啊。
被发配回原籍地，他还是可以娶到霜儿的啊。
此生无憾啊！
如花似玉的霜儿和他在一起了，并且以后终身厮守，他最大的愿望不还是实现了吗？
只要夫唱妇随，生儿育女，他御明熙以后还是有机遇翻身的！
不错不错了。
御明熙不断宽慰自己, 这般结局真乃上天对他不薄。
虽然不曾坐拥家财万贯，不曾加官进爵，但到头来他还是娶到了霜儿。
霜儿, 美丽的霜儿。
霜儿是他黑暗人生中唯一也是最后的一道曙光。
只苦了霜儿，拥有天下无双的绝世貌美，却要跟他在这鸟不生蛋的贫瘠地完婚。
不过无碍，御明熙想，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嘛，南暮氏本来是要问斩的，现在托他的福，霜儿得以保命，霜儿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的。
御明熙心里美滋滋，又在军士的再三催促下，换上了制备好的旧红布婚服，胸口又戴上一朵大红花，就这么一瘸一拐，走出了房门。
来到中间破落的篱笆院落，早以围满了昔日的左邻右舍，一个个依旧是破旧衣衫打满补丁。
御明熙瞧见大伙儿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没一个贺喜, 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
他更是瞧见昔日御家三姐妹，远远的站在破屋之外墙，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上前来贺喜。
御明熙落魄这般，又被朝廷发配回来终生不得离开，怕是再不会有机会出人头地了。
御家三姐妹都是实在人，原本以为能靠着表哥麻雀变凤凰，而如今远远躲开都来不及呢。
御明熙恶狠狠瞅了远处她仨一眼，而这是耳边又是一阵嗡嗡作响。
几个邻里婆娘聚在一起切切私语。
“他三个表妹不是吹嘘他高中状元，在京城加官进爵了吗？”
“呵，呵呵，听说他殿试舞弊，被发配北疆，后又举报了老丈人，才得以保命。”
“从小我就觉得这御家大子不是好人，我和他娘张氏吵架，这小子晚上便毒死了我一笼的鸡，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左邻右舍的耻笑，锋利如刀刮在御明熙耳朵上, 而他只能充而不闻，一颗心都放在迎娶新娘身上。
都是些贱民, 没见过世面。
明日我就携新娘子，好好在各处转悠，让你们亮亮眼睛，何谓仙女下凡，人间绝色！
终于，御明熙见一个婆子已然掺服了新娘跨过门槛，走进来。
霜儿……
此刻，御明熙喜极而泣，看着那红头盖下，穿着新娘装的南暮霜，御明熙那是何等的激动啊。
他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等了十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他成功娶到了心中不可替代的仙女，那个容貌举世无双，如月中嫦娥下凡来的霜儿。
纵然商雪霁貌美富贵，在他心中永远不及霜儿的万分之一美。
想到这里，御明熙浑身发热，万分期待晚上的洞房花烛夜。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吃枣子桂圆茶，早生贵子。”
一番贫里贫气却也繁琐的婚礼，最后在日落十分可笑的结束了，左邻右舍也一哄而散，因为御家没有任何食物可招待他们的。
应天卫军士们监督完婚礼，接下来并未离去，则是在御明熙的破宅外面，不远处临时搭建的驿马站，原地待命。
按照祁王殿下和王妃的交代，他们需记一下婚礼当晚，新人的一举一动，所发生之事，回京之后要一一禀明王妃。
军士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到了戊时，天公不作美，沥沥的下起了夜雨，应天卫依旧整装待命。
直到屋里传出一声嚎叫。
“啊！！——”
是男声，杀猪般的嚎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是看见了全天下最恐怖的事一般。
“你不是霜儿！你不是霜儿！”破屋内，御明熙双手抓着自己的脸大叫，指着对面的新娘子嚎叫。
“你这老妖婆，你是谁？你不可能是南暮霜！”
“霜儿天下绝色，怎么会是你这般丑陋？”
御明熙都快发疯了，难以置信，正当他美滋滋的挑开新娘的红盖头，就着那对阴惨惨的烛光，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地狱恶鬼般的脸。
一只眼睛还在，另一只眼睛依然是个空洞了，半张脸被大型猛兽抓的没了肉，路出骨头，甚是可怕。
老妖婆几乎没什么头发，脖子下面的皮肤，几乎全是疙瘩的。
“我便是南暮霜，听说你爱慕我整整十年。”南暮霜冷幽幽的开口，揶揄不已。
被这等贱民爱了十年，实在是她南暮霜的耻辱。
听得那声音，御明熙自是清楚，是南暮霜本人。
“啊！——”
御明熙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地上长时间野兽般的仰天嚎叫。
而坐在破草席上的南暮霜却是无动于衷。
早知道便是这般结果，没人不怕她这张脸，就算是眼前这个孱弱病态的跛子，这个臭名昭著，害死爹爹，害死南暮家的蠹虫，也依旧害怕她这张脸。
御明熙跪在地上嚎叫了一阵，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双目通红，浑身颤抖。
然后他疯了似的冲向南暮霜，一双手掐着新婚妻子的脖子。
“你怎会把自己搞成这般？你以前不是很漂亮的吗？”
御明熙插着南暮霜的脖子越掐越紧。
“我想了你十年，爱了你十年，结果你却给了我这样一张尊容。”御明熙疯狂的爆发了所有的恶意，下手也极其狠毒。
南暮霜却有了想死之心，所以任由他虐待。
呼吸渐渐困难中，她想起了几个月前夕黛别馆，商雪霁对她说的原话。
“将来，你会嫁给一个跛子，家徒四壁，而且那个跛子天***，他会天天毒打你的，夜夜折磨你，你信吗？”
此刻，南暮霜信了，然后产生的寻死念头，任由御明熙对她又是掐，又是揪，一番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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