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秋后处斩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儿子的命来！”沈芷青一看到韩安茗，那种怨恨是有着强大的力量的，她一下子推开扶着她的丫鬟，冲上去一手掐住韩安茗的脖子，另一只手左右开弓，扇她耳光，打的啪啪响。
韩安茗才挨了两下，嘴里就有血流下来，身子也是摇摇欲坠，但她丝毫也不反抗，不说话，更没有叫疼，一脸木然地承受着沈芷青对她的毒打。
“来人，把她拉住！”萧凉川一拍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否则轰下堂去！”
他也是没想到沈芷青动作这么快，更不怕担罪责，喝止的时候，韩安茗已经挨了七八个耳光了。
两名侍卫上前硬生生把沈芷青拉开。
沈芷青还是觉得不解恨，一边挣扎一边哭叫：“你这个杀千刀的，刽子手！你杀了我的儿子，你不得好死，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顾锦程虽然没有她表现的这样激烈，而且不管怎么说韩安茗都是个女人，他不好上前动手，咬着牙骂：“韩安茗，我们顾家哪点对不起你？钱都给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杀死玉华，你还有良心吗？”
韩安茗仍旧一言不发，不管旁人说什么，她就像是没听见。
反正事情是她做的，她也没打算否认，被骂几句，打两下，又有什么打紧？
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被砍头还是死在这夫妻俩手上，也没什么分别。
沈芷青又开始哭，摇摇欲坠。
刚刚打韩安茗那几下，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再加上看到含韩安茗这一心求死的模样，她一点也没有为儿子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儿子的死就是一个笑话。
没有人会同情她，甚至没有人觉得韩安茗是错的，虽然从律法上说，杀人偿命，韩安茗必死，但所有人还是会说，她儿子死的活该，这才是最悲哀的。
顾飞雪做为证人，站在一边，刚刚沈芷青和顾锦程对韩安茗又打又骂，她并没有阻止。
一来她没有这个权利，在公堂上她只是一个证人，该如何处置各种突发状况，由萧凉川做主。
二来，她非常理解夫妻俩的心情，换作是她，有人杀了她的亲生儿子，不管她儿子有多混账，她也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不过，也不是她自己吹，如果她真有个儿子，一定不会教成顾玉华那样的，哪怕不成才，也一定要成人。
萧凉川这才接着问话：“堂下所站，可是被告韩安茗？”
韩安茗表情木然地回答：“罪女正是韩安茗。”
“原告指控你杀害了他们的儿子顾玉华，你可认罪？”
“罪女认罪。”韩安茗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承认的却非常痛快，“是顾玉华对不起罪女，毁了罪女的一生，罪女杀了顾玉华就是为了报仇，一切都是罪女一人所为，与任何人无关。”
萧凉川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案子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重要的是韩安茗并不否认，没有什么要再问的，谁都救不了韩安茗。
“证人顾飞雪，把你当时看到一切如实说来。”萧凉川看着顾飞雪说。
一般情况下，被告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证人的指证会起到让被告无可辩驳的作用。
韩安茗已经认了罪，证人的证言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
但是依照律法，既然有证人，肯定要把看到的情况都说出来，由师爷记录在案，方便上级查证。
顾飞雪上前，将自己看到的都说了。
等到师爷把证人证言和韩安茗的供述都拿过来，给她们看过，确认无误后，让她们签字画押。
萧凉川最终做了判决：“被告韩安茗杀害顾玉华事实清楚，证据充分，被告已认罪，判秋后处斩，韩安茗，你可服吗？”
“罪女服，无话可说。”韩安茗仍旧没有任何表情，萧凉川无论说什么，估计她都不会反对的。
杀了顾玉华以后，她就已经生无可恋，之所以没有自行了断，就是不想萧凉川和顾飞雪他们为难。
“来人，将犯还押大牢，退堂。”萧凉川一拍惊堂木，站起来进了内室。
这件案子审得最为顺利，却让他的心里最为难受。
侍卫过来把韩安茗带了下去，顾锦程和沈芷青一边哭着一边离去。
公堂外，一直在焦急等待的韩安然看到韩安茗出来，立刻上前问：“安茗，怎么样？”
今日审理的案子牵扯到方方面面——毕竟顾玉华是顾飞雪的弟弟，为不在皇室当中引起太大的波澜，没有让人进来听审，韩安然就只能在外面等。
韩安茗看了看他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笑啊，一派轻松地说：“没事了，哥，都结束了，你不用担心。”
“你、你都认了罪？”韩安然虽然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看到韩安茗这样轻松，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哭。
他太清楚韩安茗既然敢杀顾玉华，就是报了必死之心，可是她怎么能做到如此决绝，她在杀人的时候，就不替他想一想吗？
“事情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我当然要认罪。哥，你别管了，这辈子我已经这样了，死就死了，对我来说是个解脱。我唯一不后悔的是生在咱们家，有你这个哥哥，你一直疼我爱我照顾我，下辈子你还当我哥好吗？”韩安茗一边笑一边说，一边流泪。
她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哥哥，可是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让哥哥为她伤心。
“别说了，你别说了……”韩安然实在受不了，猛地抱住她放声大哭，“你怎么这么傻……”
事情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的，可是再想想，他也知道韩安茗已经有了心魔，要么是顾玉华娶她，要么就是韩安茗杀顾玉华。
都怪他呀，当初如果小心防范，不要让妹妹见到顾玉华，更不要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韩安茗哭个不停，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可贵，以及即将被剥夺生命的恐惧和无助。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好好活着，可是看看自己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不如来个彻底的了断，彻底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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