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代价】
听了林茜茜的回答之后，林凡沉默了，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全息屏幕上的黎华，以一种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语着说道。
“...…黎华，就是你么，五年前黎家的…亡魂。”
……
与此同时，冰焰长廊之前。
“在这个世界的法则之中，真正的主角，是我们的灵魂，只要拥有了强大的灵魂和意识，那么，可以融合的灵子也就越多，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说到底，是一个，依靠精神与意志力的世界。我要做的，不是努力的去学习怎么操纵灵子、链接意识，而是要让自己的精神与意志力，最大幅度的提升。仅此而已。”
在蚀骨一般的寒冷洗礼之中，黎华似乎慢慢适应了，而他身畔的那原本死气沉沉的漆黑灵子正以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流转，形成了一层黑色的薄幕，身处薄幕中央的黎华逐渐调整好了紊乱的呼吸，对着一脸错愕的姬言清，继续说道。
“…卿…卿的灵子强度……不可能，即使有着铃兰的增幅，但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将意识扩张到这种程度的…更何况卿的灵子是活性最低的类型……”姬言清看着黎华，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确实很难以置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精神提升到这种强度，...但是、所谓的精神意识，在生物上来说，不过是在我们大脑的中枢神经系统中传导的信息而已，想要加强精神、增幅意识，只要将信息传导的速度加快，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升精神强度，尼古丁和酒精，都可以刺激我们的神经中枢，从而达到这种效果。如果意识扩张的足够快，就像是汽车的引擎一样，只要把马力拉到足够高，就算是最笨重的车子，都能像这样，把速度提升到极致。”黎华一字一顿的说道，那股漆黑的灵子在他的意识联动下，流动的愈加迅捷。
姬言清看着黎华那漆黑而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眼，她第一次感受到，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令人恐怖的执着。
“尼古丁和酒精……再加上铃兰的作用，…这就是卿灵子流速加快的原因么。”姬言清听完了黎华的解释，清冷的眸子凝视着黎华身畔那不断加速的漆黑灵子，淡淡的说道。
“是的，真是差一点点就没赶上，还好尼古丁和酒精的效力刚好起效了…我赌对了。”黎华把手伸进裤兜，从里面翻出皱巴巴的烟盒和一个半透明的小瓶子。
“…原来如此，相当漂亮的应对，不过，距离地狱、还剩下，九百、九十八阶阶梯等着卿。”
姬言清脸上的错愕逐渐消退，她收回目光，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地狱之门，再次变回了一张精致而冰冷的扑克脸。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黎华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跗骨噬魂的阴寒，在抵达心脏之前，就被不断加速的浓郁灵子所加热，待他将这口气呼出的时候，那股阴寒已经完全被温润了，化作一道淡淡的霜雾，消逝不见。
整个过程之中，黎华感觉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但是跟之前在姬婉灵的歌声之中的那个状态又有点不一样。
在婉灵的歌声之中，意识高度扩张下，黎华连结灵子，从而凝结、形成实质性的能量，然后剔除那些潜藏在他心中的心结，他的灵能变得越来越精纯，如果没有黎刹的出现，黎华将灵能凝结成专属于他自己的灵键，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这次不一样，虽然意识扩张的速度相差无几，甚至在药物的作用下，在黎华身畔聚集的灵子浓度，甚至比之前在婉灵歌声中的还要浓郁。
但是每呼吸一次，这股浓郁的灵子就会稍微稀薄一些，冰焰长廊这对于灵子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黎华还要分出一部分灵子用来抵抗霜寒带来的损伤。更是雪上加霜。
在灵子消耗殆尽之前，黎华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冰焰长廊才行，还剩下九百九十八阶，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继续犹豫了。
黎华调整了一下呼吸，直接迈出了步子，漆黑的灵子包裹着他的身躯，远远望去，就像一抹流动的魅影。
第二阶。
闪烁着汹涌火红的，烈焰之阶。
只是踏上烈焰之阶，那股汹涌而暴虐的狂热，就直接穿透肌肤、撕扯着黎华先前才被寒霜冰封的四肢百骸。冰冷与炽焰的相互作用下，虽然在灵子的保护下，抵挡了许多伤害，但是冰火交加还是让黎华的经络血脉变得跟橡皮筋一样。
剧烈而短促的不断收缩、扩张。前一秒还由于血管收缩而导致心脏供血不足，下一秒汹涌而来的血液却又如同堤坝决堤，不断翻涌。
上一秒还极度窒息，下一秒，却又强烈到无法承受。
天堂与地狱之间游荡、清醒与崩溃之间徘徊。
很难描述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也没有时间给黎华细细品味其中的滋味，他所要做的，只是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这种混乱的状态，然后、再往前、迈出下一步。
从第一阶到第二阶，黎华用了将近十五分钟，而他身畔那股疾速流转的漆黑灵子亦变慢了不少。
前十层台阶，黎华还会花一些时间与灵子去调息身体的损伤，恢复一下状态，第十阶之后，他直接省去了这个环节，将时间与灵子的消耗不断压缩。
……
十五个小时之后，他已经将跨越每一级台阶的时间控制在七十秒左右，他身畔的灵子流速，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然而疾速前行的代价，就是强烈的心脏负担，此刻黎华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但是他那双猫一般深邃的眸子，却变得愈加漆黑了。
一步、一步、一步。
那有些瘦弱的身影，只是不断的向前迈进着。
……
黎华紧咬着嘴角，他刚刚越过了第四百五十级台阶，也逐渐习惯了血脉剧烈贲张收缩的痛楚，但是他的右手手腕却越来越疼痛了，如同裂开了一般，每动用一次灵子，他的手腕就传来利剑穿心般的撕裂感。
“再忍耐一下……就快结束了…再等一会会…还有…一半的路……再忍耐..忍耐一会会”黎华死死的抓着不断颤栗的右手手腕，轻声低语道。
伫立在一旁，安静观察整个过程的姬言清看着黎华的模样，仿佛一点都不感觉意外。
那张如同冰雕般完美而秀丽的脸庞、轻启朱唇，皓齿相击，依旧以那波澜不惊的语气轻声的说道。
“...…终于开始显现了。【卿】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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