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桶金

　　他很快他便进天入了无的境界，吞吐呼吸间，仿佛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在两个小时后，余晓东睁开双眼，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劳累，反而精神好像健旺了不少。

　　这个发现叫余晓东欣喜异常，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睡了一觉。清晨七点半被余晓南推醒的余晓东，丝毫不觉得乏力，反而有种精力充沛的感觉。今天不用起早装车了，因为昨晚已经和张大妈那个开面的的丈夫说好了，一趟车二十块，四天每天一趟。

　　四个小孩儿，坐着崭新的天津大发微型面包车，别提多高兴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坐小汽车，余晓东摸着大发车崭新仪表台，心中暗想，一辈子我要是能有辆大发车就好了。”

　　到了庙会，张大妈的丈夫帮忙卸完车就走了，四兄妹看着小山般的糖葫芦，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忐忑。

　　初二的早晨，虽然还有些清冷，但今天庙会游园的人来得都比较早，八九点钟就已经人头攒动了。余晓东正在跤场忙活，突然看见一个熟人，赶忙过去打了个招呼。

　　余晓东学着前清打千行礼道：“二爷您吉祥！”

　　这二爷正是二利子，二利子笑骂了一句，还踢了余晓东一脚，才说道：“大伙都挺忙的，我一会儿还要给师伯磕头。”

　　余晓东笑道：“二哥您好兴致呀！这么一大早就磕头来了。”

　　二利子拉过来余晓东低声说道：“一大早我手下的佛爷就过来说，有几个小孩子是肥羊，不过在金七爷的地盘上，他们不敢动手，叫我过来长眼，我一来才知道原来是你们哥几个。放心吧！我都打好招呼了，谁要动兄弟你，我砍他们手。不跟你说了，我去给师伯请安。”说完便向金七爷走去。

　　余晓东看着跤场里，金七爷高兴极了，甩手就扔给了二利子一个大红包，余晓东知道，这里面是一百块钱。是师父给子侄晚辈统一的数额、就连他家的西南北三位，也都是一人一百块。

　　现在余晓东无心多想这些，刚才二利子的一番话，已经吓得他浑身冷汗。见到二利子磕头的样子，余晓东好像想到了什么，礼尚往来，礼多人不怪，要想长远就要经营自己的人脉，不能吃独食。

　　当下便叫过来余晓南，悄声道：“你给我拿五百块钱来，不。给我拿一千块钱。”

　　余晓南惊讶道：“大哥咱们还没买多少，现在也就有一千多块钱呀！”

　　余晓东坚持道：“赶紧给我！”

　　余晓南十分肉痛的拿出一千块钱。

　　余晓东接过钱，快步向已经出了跤场的二利子走去。

　　二利子见余晓东追出来，不明所以。余晓东将厚厚的一叠钱塞到二利子手里，二利子看着手里的钱，这些钱少说也得有一千块钱。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老六，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晓东笑道：“二哥，你以为这个是给你的？咱哥儿俩的交情也不是钱的事。”

　　二利子点了点头，还是一头雾水问道：“老六那这个钱是干什么的？”

　　余晓东道：“兄弟我卖糖葫芦挣了点钱，总不能吃独食吧！您手下的弟兄们，都喊了我有些日子六爷了，冲这个我也得表示表示吧！别叫下面人说咱们不仗义呀！”

　　二利子好一阵子重新打量起余晓东，好像并没有认识过一样。他知道手下人对叫一个小毛孩子六爷意见很大，而且看着肥羊不能吃肉的滋味也很不好受，只是碍着自己的威压才不敢造次，但一味的威压并不是长久之计。余晓东这一手确实漂亮，恩威并施之下，再不会有人打他的主意了。

　　想通了此中关节，二利子赞许的点了点头，对着远处喊道：“跟着我的人都过来！”

　　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来了十多个人，这些人看见余晓东都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六爷，但言语中的不肖，已经太明显了。

　　二利子抖了抖手中的钞票，一百张大团结哗啦啦作响，看得这十几个混混和佛爷，就差流口水了。二利子瞪了这些手下一眼道：“你们六爷知道大伙辛苦了，过节给你们的压岁钱！”

　　瘦猴猛地咽了下口水道：“都是六爷给我们的？”

　　二利子将钱甩进瘦猴的怀中，骂道：“还他妈的愣着干什么，还不谢你们六爷赏？”

　　这十几个人一脸欢天喜地，虽然佛爷来钱快，但是有很多规矩，第一条就是一天最多三次出手，三次过后无论得钱多少必须收手。第二条，就是分出一部分要交给二利子，所有一天下来也赚不了十块二十块的。

　　这些钱分下来，少说也得有五六十块钱，这些钱来路干净花着放心，如何能不高兴。而且满京城给佛爷包红包的老百姓，恐怕只有余晓东一份，这是难得一见的善财，佛爷们都迷信这个，认为今天讨了个好彩头。

　　当下这些人便高叫起来，“谢，六爷赏！”“六爷吉祥！”

　　余晓东作了个罗圈揖，然后回到了跤场。

　　众人分钱之后，瘦猴满面春光的来到二利子面前，他是小头目，十二张大团结已经落进了兜里，他现在都感觉自己的衣服沉甸甸的。瘦猴对着二利子说道：“二爷，这个六爷还真他娘的仗义，兄弟我以前看走眼了，还以为他就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呢！”

　　二利子哼了一声道：“我这双眼睛叫招子，你丫的眼睛叫狗眼。你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瘦猴摇头道：“我不知道，还请二爷指点。”

　　二利子鼻孔朝天道：“招子是识人用的，叫识英雄重英雄。狗眼是看人的，就是狗眼看人低。”

　　瘦猴谄媚道：“这次我是服了，二爷您这对火眼金睛真是了不起。”

　　二利子对瘦猴的马屁甚是受用，转身道：“告诉弟兄们别做白眼狼，给我兄弟看紧了，别叫过江龙钻了空子。”

　　瘦猴连忙应承，又是好一段歌功颂德，心里却腹诽道：“甭吹牛B，还识英雄重英雄哪，被人家开瓢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二利子自然不知道瘦猴心中所想，他此时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也觉得这个小老六很会做人，决定以后和这个小老弟好好交往交往。

　　跤场中的余晓东则是另一种想法，他先是觉得肉痛，接着有些后怕，一共十多个佛爷，要是哪个下了家伙，钱没了不说，自己的弟妹没准还要受到伤害。以后自己在这群坏人中有了面子，自然省了很多麻烦，这一千块虽然有点多，但为了长远考虑，还是值得的。

　　一天下来，因为是独一份的买卖，再加上春节老百姓手里都有些闲钱，所以虽然贵了些，但是还卖的很快，到了四点多，一万串竟然又卖光了。

　　回去的路上，余晓东也在琢磨这生意经，为什么这不值钱的东西会如此好卖？最后还真叫他琢磨出了个大概。第一是独一份的买卖，只有自己一家卖糖葫芦的没有竞争。第二是肯花钱买票进来看庙会的，一定是有点闲钱的，在春节期间，不太在乎这一块钱。第三买糖葫芦的小孩较多，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娇生惯养，孩子要吃家长一定给买。第四，就是自己的三个售货员，好多善心人看到这么小的几个孩子就在这里卖糖葫芦，心中不忍，所以就当捐款了。另外那帮混混收到钱后，帮助往出散布这几个孩子都是孤儿，卖糖葫芦赚学费的消息，所以过来买的人就更多了。第五，是庙会的人流量，每天至少可以上十万人，那么有十分之一的人吃糖葫芦，那么他就可以卖完。

　　想通这些关节后，余晓东又看了看剩下的山里红，粗算了一下，大概还可以穿将近两万串，赚钱几乎成了他的执念，几乎跑遍了西城的大小店铺，又买了一千斤的山里红。初三初四每天卖一万两千串左右，剩下的也都在庙会最后一天的初五卖。

　　这是一个忙碌而又充实的春节，初五过后庙会散去。东南西北四个小孩坐在床上算账。第一天的五千串，成本是一毛钱，往后的成本是一毛五一串，包含了加工费和车费还有一千块钱的赏钱。

　　算出来后，几个小孩儿，竟然吓得说不出话来，足足三万八千多块钱。按照现在万元户的说法，这四个孩子基本上每个人都是万元户了，五天的时间，造就了四个万元户，这不是在做买卖，简直就是抢银行。

　　几个还不是对钱有深刻概念的小孩，七嘴八舌的说起这些钱的用法，女孩就是洋娃娃花衣裳，男孩自然就是玩具枪和好吃的。

　　十三岁的余晓东已经学会了思考，他在考虑这钱的用法，最后他还是决定将大部分钱先存到银行。

　　谁也没想到的是，在存钱的时候，还起了很多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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