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起波澜（三）
“你想怎么做？”萧峦闻言问冯清，他了解冯清，看冯清的神情，“宫里头娘娘如今可愿意为了你虚与委蛇？”
冯清笑了，干净的眼眸里有一些野心，还有一些不明的倔强光芒，“别人不清楚，你萧峦会不清楚？”说完欲言又止，到底是顾及着元世煌在场也没有说什么了，萧峦眸色微眯，“真真难得，向他这样的人还有情深不寿的时候……可惜了……”
冯清看着萧峦嘴上叹着气，眼眸里却有股莫名的疼惜，不由挑了挑眉，“她如今的日子算是好的了，也是她自个儿争气，日后莫要辜负她就是。”
“你们在说什么？”一旁的元世煌听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哑谜，有些好奇，冯清看了元世煌一眼，没好气，“不该知道的你就不要知道，左右万事还有我和萧峦在，你就好好儿当着你的元家嫡郎君，瞧你阿耶那个样儿，实在是不成什么体统！你莫要再给我惹事，我就万事大吉了。”
元世煌被骂得莫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我调查施家郎君的时候突然意外发现了太子似乎在和边关通信来着……”
冯清和萧峦对视了一眼，看着他，“得得，如今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去探那件事儿了，光这一件事儿就够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喝上一壶的，说不得圣人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冯清闻言说道，“这是一个好把柄，可是你我既是已经决定做那事了，圣人的行踪行动什么的，还是要关注一下的。”
萧峦闻言不在言语，他素来都是知道冯清的性子，在他眼里，成就大业的路上什么样的事儿牺牲不得，更何况宫里头贵妃娘娘的任务也不过是吹些枕头风罢了，说来贵妃娘娘也是真心疼爱冯清的。
想到这儿，萧峦不由想起了齐妃，冯清的亲生阿娘，那样一个温柔疏阔开朗的女人，可惜成为了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再也不会回来了，自那以后，冯清的性子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明明是个翩翩少年郎君，天真烂漫的时候，突遭了那样的巨变，那个东西、那个位子怕是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
“即使如此，这种事儿也只能请姑母想想法子了。”元世煌跟着说道。
冯清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
玄泰帝瞧着手中的密报，面色有些阴沉，许久是没有说话，平静了心绪之后，方才对着高大监说起了话，像是聊天的模样儿，随意的很，“你说，我给太子的权利、地位、尊崇还是不够怎么的？我玄泰帝生出的儿子怎的就这样的愚钝？他到底在不安些什么？我膝下就只有他一个儿子罢了，也只认他一个，冯清已然是城阳王嗣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这样着急忙慌地为自己寻找势力？！难道他是想将他老子从宝座上拉下来才甘心吗？！”
越是这样闲聊的方式，高大监越是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玄泰帝说到后来是越来越愤怒了，“太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如今圣人您也知道这朝中的形式，那元安国和丘远松对着太子殿下实在是有些不成样子……”
玄泰帝闻言看过来，明明没有任何威慑力的眼神，愣是让高大监再不敢说话，“你如今也学会给太子找理由来了？到底你是我身边的人，还是太子身边的人？若是朝政一片清明，整朝上下无一人反对太子，那太子又岂能得到应有的锻炼，不练出些个铁血手段，不对这些个东西熟悉一些，就他这样愚钝的资质，将来如何能成就大冼朝的万里江山？”
玄泰帝表面上虽然什么都没说，其实是什么都说了，高大监说到底是陪伴玄泰帝最长时间的人，几乎是瞬间明白了玄泰帝的心思，也更加明白了玄泰帝为何要如此荒唐着宠爱元贵妃，怕是不仅仅是因为元贵妃长得像那位陈家娘子吧？
高大监心里扼腕，说到底，元氏贵妃也是可怜，圣人将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之后史书上的名声自然也不是太好的，如那褒姒。
玄泰帝睨了高大监一眼，倒是没有理会高大监心里头的千思百转，“行了，你如今是不是没什么事儿了，可见我素日里对你派的活儿太少，留在我跟前胡思乱想？”
高大监自然听得出来玄泰帝半点没有怪罪的意思，也明白了玄泰帝刚才说那些话和训斥他的用意，圣人……到底是对着太子殿下疼惜的，也是属意的，不然也不会专门让他透个口风给太子殿下。
……
这边厢杜有衡也是听见了陈景源逝去的消息，手上修剪花枝的动作就顿了，“陈景源暴毙了？”
燕月九闻言说道，“对外的消息是说暴毙，可是陈景源昨儿个是被圣人瞧瞧儿宣进宫的，想来是圣人下的令儿。”
杜有衡继续修剪花枝，“行了，别打马虎眼了，你怕是什么都大厅清楚了才敢跟我说，说吧，怎么个死法？”
燕月九欲言又止，杜有衡斜了他一眼，燕月九才道，“凌迟处死。”
杜有衡手上的动作再次顿了，压下心里头的酸涩，到底是自个儿曾经的外祖父，感情还是有的，“死就死了吧，只是这个死法就不必让外祖母知道了，我知道你办得到。”
燕月九闻言苦笑，“怕是办不到，萧小郎君已然说漏嘴了。”
杜有衡眯了眯眼，“他倒是日日清闲得很，什么八卦里头都有他的身影……如今外祖母那里怎么样了，你可知道？”
“长公主还有心瞒着陈家娘子，想来应该是无碍的。”燕月九斟酌了一下言语，哎……主子您可悠着点自求多福吧！
杜有衡闻言也不修剪花枝了，“备马，我去长公主府上一趟。”
秀容、秀颜听着有些为难，正巧儿闲又不在，“娘子不如坐马车去呢？”
“今儿个我偏就要骑马了！”杜有衡不理秀容，“这些日子我身上不舒坦，你们日日拘着我，也不嫌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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