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华裔商人

　　陶总是个很精明的谈判专家，今天的商务洽谈虽然没有什么实际进展，但也不乏流露出双方各自暗藏某种底牌的企图，想成功获取这一份大的出口单子，那要看这位陶总怎么把外围垒的牢固一些了。他把微微浮肿的眼皮往下一搭，慢条斯理儿的说道：

　　“原产地当然可以参观，但我们必须事先商讨以下几点，其一，原产地路途遥远，旅途之巅波，先生必须有个心理准备；其二，为了先生，在本国境内的安全，我公司必须由两名以上业务员陪同；其三，如果考察出发前已经签了订本业务合同，这期间的费用可以核算在交易成本中，否则，相关一切费用需要贵方全部承担，如果先生能够接受，我们就很快计划出发。”

　　“唉，这个，好的。”大概因为陶总一气儿说了这么多，威廉姆先生有些迟疑。于是，这个时候我把已经速记下来的文稿，递给了这位先生的陪同秘书，给他看过之后，这才显示出蛮有把握的样子，而且也许，也就我能够发现的，一丝鄙视的眼神，瞬间掠过了他那白皙而微微浮肿的脸上。

　　他清了清嗓子，说：

　　“哦，这第一个嘛，就不用顾及的，后面两个呢，我现承诺我将方承担全部费用，请贵公司放心好了。”细心的我，却发现了这个威廉姆先生的一个秘密，只不过这个秘密对此次的商洽没有太大的关系。

　　没想到，这威廉姆先生，竟然还有心情邀请以陶总为代表的我们，今晚前去他安排的晚宴，就看陶总是否接受他的盛情了。

　　外交不分商战而没有小事儿，陶总当知其中的深浅，可如果抵触外事纪律，可是不能小觑。于是，陶总安排包括我们在内的五名外事员，决定应邀赴宴。纵然，让这位威廉姆斯得意洋洋。

　　华灯初上，国内刚刚流行的霓虹灯满街闪耀着，显得多彩缤纷。恰好赶上初春盛开的百花芬芳香气怡人的季节，前去赴宴，心里怀有几分忐忑却还兴奋。但更多的，我却暗自对威廉姆斯先生的生意，还有他的一切，多了几分的好奇。也许，在他急于和我们公司做成交易的进程中，会获取更多有趣儿的资讯呢。

　　这位华裔商人把宴席摆设在了本市五星级大酒店的《梅花亭》。尽管“没吃过猪肉，那还没见过猪跑吗”，但如今的这场宴会牌场，可真是高级别的标准，我们真有点儿受宠若惊之感。

　　我们依礼顺序入座。

　　最后，威廉姆斯和他的那位陪同秘书，成双成对儿，换了装国内人见都没有见过豪华礼装，满面春风走进了《梅花亭》。全体入座，先生双手拍拍胸脯，多少有些装腔作势之举，宣布到：

　　“诸位，今天，是鄙人在半个世纪之后回到我的母国，深感落叶归根之情一舒，也多谢诸位捧场，来，本人先敬诸位一杯，生意登峰造极。”

　　大家客客气气，捧着互敬杯中酒。

　　看来，陶总他们还是经常参加客商的宴请，只见陶喆权副总经理也是多少梳洗打扮了一下，换得一套笔挺的西装登场，见威廉姆斯的礼仪客套，也不示弱，让过主人的礼数，就端起酒杯爽朗答谢：

　　“威廉姆斯先生此次归来，首选我公司作为商业伙伴儿，深感受宠若惊。本人代表公司，借花献佛，敬先生此次访问本公司，能够顺利达到预期的目标，来干杯！”

　　“干杯！”大家举起杯，敬了威廉姆斯一杯。

　　这个时候那位先生的陪同女秘书，择时恰到好处，站起来举杯敬酒：

　　“本人，尤莉安娜，在先生的关照下，第一次前来大陆。这里虽然只是父母的故地，但也还几分亲切，不过初次多会有疏忽之过，还望诸位多多帮忙哦。”

　　此时在座的各位男士们，被这位美如天仙的洋女士靓丽吸引，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优雅地把那杯酒一饮而下，然后用她那长而白皙的漂亮手指，作成优雅的兰花扣儿，将杯子口儿冲着大伙展示了一下，以表滴酒没剩。

　　尤莉安娜，更像是为混血儿，不过她的华语水平，可不是一般，多少有些南方口音的味道，但是，可不绝不像是首次来大陆的。

　　正当在不经意当中，我暗自观察着这各色人等表现的时候，威廉姆斯叫服务员拿上来五个精美图案的小礼盒，这些盒子的尺寸一大四小，摆在他面前的圆台上，很得意地对着我们说道：

　　“鄙人给各位准备了一点卑薄的见面礼，望诸位笑纳。”

　　尤莉安娜，依依按着名份分给了我们几位。

　　我知道，外事员的纪律规定的明确，除了私下里收受的礼物必须退还之外，像这种以公司的名义的公开礼物是不能辞退的，但也不能收受，一定要上缴。

　　于是，陶总对我们几位说道：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先生的盛意喽。”我们几位会意地将礼盒收了起来。

　　“本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今夜，琼浆玉液怡人良辰美景舒心，不如我们前去本店夜总会，欢歌笑舞如何啊？”这威廉姆斯可真是西方生活习惯沉淀与一身，酒足饭饱之后还要娱乐，我们都不约而同把脸转向陶总，看他的眼色。没想到，陶总竟然同意了他的邀请。

　　我们撂下席间勺筷，步入了地下那一层《悠悠仙》夜总会。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我们分别落坐，在效果多变的灯光下，人与人之间看不清对方的脸，而且正在放着迪斯科音乐，吵得相互都听不到他人的讲话，让人烦躁起来。舞池上稀稀拉拉的一些人，正在扭得不知是什么舞，可能是刚刚开始学的，尚不是很熟练的一群人。

　　突然，尤莉亚现身在舞池中央，随着节奏，扭起迪斯科的舞步，她那个身段儿，就我这个女生都觉得动之以情，魅力四射，何况那些年轻的男士们了，他们三位也下去跟她一起扭了起来。惹得我心里也想到那个中央，发泄一下，扭一身的关节灵活一下儿才好，但我还是忍了下来。

　　只有那威廉姆斯和陶总，以老者自居，只是在一处视线很好的座位上，悠闲自在地品着鸡尾酒。

　　突然音乐换了，布鲁兹优美舒缓的音乐，让人调整了心情，尤莉安娜走到陶总的身边，很有礼节地邀请陶总一起步入了舞池。尤莉安娜和陶总，在轻松欢快音乐声中走着舞步，没有注意到威廉姆斯已经来到了我的身旁，竟然很绅士地邀请我，虽然感觉很突然，但也只好接受了邀请，以防着悖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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