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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雪花纷飞情未了


  “野猪宴”一直持续到夜晚,吉叔叔喝的高兴:

  “大侄儿啊,你来了两天了,我知道你急着去看你的老子,不是我不让你去。现在大雪封山,看见你孤零零的一个野小子去,那小子在下面还不得骂死我,再过几天,路也踩出来了,你就带上你的丫头一块儿去,哈哈哈...”

  “我现在还不能和她说明一切。”听着意思,伊凡是要去祭拜他的父亲,这大雪天路不好走不安全,我得劝他晚些日子我跟他一同去。

  “傻小子,我看得出来,有些事情让你很难做出抉择,不过会有办法的,别泄气。”我躺在小屋里的热炕上,迷迷糊糊的听见吉叔叔和伊凡聊着,我心里想着:“不行,我明天得劝他,晚些日子再让我陪着他去。”知道明早我有事情要做...。

  鸡报拂晓已经两轮了,我的眼睛还是睁不开。炕上热乎乎的,觉睡的踏实,很不愿意起炕。但太阳照在窗户纸上,说明天已经大亮了,我抓起枕边儿的手表一看,哎呀,都已经上午十一点钟啦!

  我赶紧起来,洗漱停当。怎么这么安静?到院子里一看,只有那猎狗赛虎的小崽儿虎子在院子里站岗,看见我出门,就摇着尾巴走到我跟前,抬头望着我,眼巴巴的,好像在问我:“有何贵干?”。

  “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去哪儿啦?”我蹲下来问,虎子围着我转了几转,最后在我前面停住,趴下来。

  “不告诉我?”虎子卖上关子了,我突然想一技:“你等着!”我回屋里,把那猎人服行头全套在身上,最后拿过来伊凡的红毛线围脖,让虎子闻了闻,然后围在我的脖子上:

  “虎子,走!”

  虎子像是射出去的箭,飞快冲出了篱笆院子。

  “唉唉唉,虎子!等等我!”

  跑出院子,我追赶着虎子。虎子带路走的还算是个路,是这两天人们踩出来的一条路,跑起来不那么费力气。大概跑出一里地的时候,虎子不走了,干脆趴在那里,这会儿,我才跑到了它的跟前。我跑累了呼哧带喘的,虎子像是在等着我把气儿给喘匀了,呵呵呵,呼呼,呼。

  我蹲下来,问问虎子:“怎么不走了?”它站起来闻闻顺着这条路下山的方向,又向三点钟方向闻了闻并坐下来,我上前看了看,哦,是这里。有行人脚步印子,怎么就一个人的,莫非他一个人去的?

  “虎子,既然找到了,咱就立刻出发!”我抬腿就朝着这个方向挪步,虎子并不听我指挥,还在原地转着圈子。

  我只好停下来向虎子伸手,并示意出发。虎子反而过来,挨着我坐下来。这可难煞我了,我只好也蹲下来给它做思想工作:

  “你听好虎子,我们呢要找这条围脖的主人,给再闻闻对对。”我拍拍虎子的脑门儿,“乖啊,走喽!”我率先向右边的树林方向迈步,虎子看起来好个不情愿,跟着走起来。

  循着脚步形成的坑走,积雪越走越厚,越来越分不清雪面上的是脚印儿还是坑。虎子是奔跑着的快速移动在积雪上,所以它的爪子在因重力下陷之前已经提起来,我就不同了,每一步尽可能陷到底儿,才能再次提起脚步,累的我平均十几二十秒才能迈上一步。我和虎子的行走速度差距太大,它就用兜圈儿的办法和我保持一致,把我划进它的圈子里了。

  就这样走了三十多分钟,没有多大进展,反倒把人家的脚印都给走丢了。我好沮丧,虎子怕把自己陷进雪里,在一直飞快地转着圈子,看见我停下来,就把圈子直径缩小了一圈儿。

  突然,埋在一尺多厚的雪地里的左脚脚底儿好像踩着冰面一样,滑向左侧,我下意识把两只胳膊挥向空间,却没有任何可抓住的东西,直冲进雪里,我在最后的视线里看见的,是虎子蹦起来扑向我,但这时我已经全身被埋入雪中......

  在来不及搞清状况的时候,我已经在雪里停下来,不知道这是站着的,还是趴着的,也许还是仰着的,腿是根本不能动弹,胳膊在头顶上举着还有些移动空间,只是感觉阻力很大。最重要的是很憋气儿,感觉胸闷,不由得袭来莫名的恐惧。

  我想,恐惧没有用。我定了定神儿,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得鲜红的光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眨眨眼睛,动动嘴巴,一切正常。这才发现我的脸被红毛线围脖包住,起到了保护我的鼻子和嘴,不被吸入雪团而噎着。我试着两只手靠近来抓围脖,左手不行,右手可以动弹,于是右手吃力地够到围脖向外拉,拉不动。接着我用不同方向拉,感觉围脖的另一头儿也在拉,我想起来虎子可能咬住了围脖的另一头,我心中暗喜。我开始摸着围脖的方向扒雪,但实在是用不上力气,加上空气稀薄,基本没可能靠自己的力气挖出去。当然,我希望运气好,靠围脖指引方向,我开始休一会儿,扒一会儿,再休一会儿......。

  微风扑面,姹紫嫣红,鲜花盛开的春天,我身上飘逸着淡紫藕荷纱裙,驻足于丁香树下,望着簇簇淡紫色的花朵润嫩清雅,能感觉到沁人心肺的花香随风飘散。因为她的香气,空气中弥漫着高洁哀婉、馨香纯净而且柔美,演绎着年轻人的谦逊和少女纯真无邪的初恋。我的心里惦念着还有多少忧愁和思念寄托在这含苞待放的丁香花蕾之中,寄托寓意爱情和暗结同心的希望。如此梦境般的画面真的如期而至,天使般从未谋面,但却还是那么熟悉的优雅和清香,似乎唤醒了我的灵魂,我被他轻盈盈地抱起,走出这云雾弥漫的幽谷,飞向那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我感觉周围有撞击的声音,由远而近,最后能感觉得到,实际是人们说话的声音:

  “......问题不大,惊吓的部分更多一些。”陌生的口音。

  “要醒来还需要休养多长时间?”伊凡,是他!我要睁眼睛,可是没有用的。

  “看今天,如果能醒过来,就一切都好。”还是那个陌生人。

  “要不是虎子坚持咬住红围脖,恐怕就连影子都找不到。”吉叔。

  “......”

  ......好累啊,看来又听不见了,还是睡足了觉,等醒过来就精神了,那个时候再睁开眼睛跟他们聊吧......

  “......”

  “你是一见钟情她,又不能拥有她,真是苦恋啊,傻小子。”吉叔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看丫头对你也是一片深情,你看今天不顾危险,执意去找你,难得啊!”

  “吉叔,我毕业后的事儿,她都还不了解。不知道怎么跟她提起,保密条例不能破,我真的很为难。”怎么,他有什么样的秘密要保?

  “我爱她永生永世。而我也只有这一生一世能为国家奉献,而我无法再创造出给她的时间和空间,更重要的是无法给她共享充满浪漫的青春的世界。还好我报名前,没有和她提起过我们的关系,为了她以后一生的幸福,我只字都不能提对她的爱,痛苦我一个人吧,嗨...”原来是这样,听起来他很痛苦,可是现在,我的心抽搐起来。“可是你自己都能觉察到,大侄儿啊,感情是不能因为不提,就消失啊,等着有你受的!说不好丫头也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吉叔叔说的是啊。

  “快看,她在流泪!......”陌生音:“有生理反应是好的现象,差不多快醒了。”

  不!我不要醒过来......!

  伊凡在一勺一勺地喂我喝那种炒米茶,舒服很多。但还是感觉力气不足,我强挺着,用双臂撑住床沿,往后靠一靠,他帮着我把枕头垫在背后,还仔仔细细观察我,是否哪里不舒服。

  “我们在哪里?”

  “在县医院,你都把我吓死了。”他脸上露出了很后怕的表情:

  “我大清早走的时候,走的就是那条路,因为不太好走,回来的时候就改从后山下来的。我是计划你早上起来之前回来,和你们一起吃早饭的,路不好走就耽搁了。谁知道你那么着急,嗨,你呀!”

  原来,伊凡到家里一看,我和虎子都不在家,他就带着一直跟着他的赛虎,出来寻找我们的踪迹,到了那个岔路口附近确实有我们留下的痕迹,便继续追踪。追找过程中,伊凡都几次深陷雪坑,但都和赛虎一起脱险,终于在一个山坳附近看见虎子咬住红围脖的另一头儿,四只腿都埋在雪地里挺着,赛虎飞快过去在围脖周边,用前爪抛起来。伊凡知道,这里是两个山坡之间的山坳,这个坡向坳底比较陡,因为积雪看不出是坳谷。他急忙站在山坡这一面开始用手顺着围脖的方向向下挖,终于挖到我举着的双手,等全都被挖出来时后,我已经是半昏迷不醒了,几乎失去知觉了,他检查到嘴和鼻子里面没有雪团堵着,体温也不是很低,脉搏虽然弱一点,没有窒息。他背起我就向山下跑,到了县医院就马上实施了抢救措施,他还自己亲自抱来一大盆雪,给我搓脚,帮着回复体温正常。

  “你埋下去的时间可能不会超过二十分钟,头顶最多半米雪,还有虎子咬住的围脖,不至于你继续下陷。真是大难逃过一劫。”他似乎很感慨,接着说道:

  “医生说,一般15分钟是转折点,从第15分钟至35分钟生存率将从91%迅速跌至34%,到90分钟时只剩下25%,130分钟后仅7%。,你呢,呵呵呵,...”他若有所思,不得不留露着忧伤的苦笑:

  “我把你带来大西北,吃了这么多苦,我真的于心不忍。”

  “不是的,我经历这些很幸福,”因为我已经偶然听到了那些不该听的对话,缘起不能讲明的事实:“即便是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也觉得值!”

  “......!”他愣了一下很不解其中的含义,说道:

  “你说什么呢!怎么能舍得你,把你丢在大山里!”不知怎么,他把“我怎么...“话里的我字给去掉了。

  “我的父亲长眠于这个大山里。现在,对我来说,这个大三就象征着我的父亲。以后如果真的还能有机会带你来这里,我就一定会带你到他面前,介绍你给我父亲。”

  “你很崇拜父亲?”

  “很崇拜,更是思念。他是我童年的全部。”

  我似乎能猜到了一切的一切,怕惹起他伤心为难,不敢多问,也只好把泪水和委屈、苦恼一咕噜吞咽下去,噎得我嗓子眼儿,好痛好痛。

  病榻中我们聊了很多,由此我们的情愫凄美入境,我觉得真的离不开他,又不敢抓住他。

  我想问的是:“你有什么打算?”结果到了嘴边却变成了:

  “还有一年就要作毕业论文了,得选专修课题了。”

  “咱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他,好像说的也是心口不一:

  “不过,我们的搭档还没有完全康复,就别想那么多了,离开学还远着呢,今后不要再离开我半步,听见没有?!”

  “好吧。”我的脸在发烧。

  “丫头!今儿个咱回家喽,我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热乎乎的抗,暖洋洋的壁炉。还有,今儿早上弄了个大狍子,狍子肉可叫绝啊!”吉叔叔从门外就开始了他的唠叨,进了屋里到了我床边儿,他的话早就说完了。

  “吉叔叔来啦。”

  “吉叔,爬犁上带床被没有?”

  “这还用你说,我还带了两块大山羊皮呢!”

  爬犁还是丁零当啷的,带着欢快的节奏,往山上行驶。赛虎带着尾随的虎子,乐颠儿乐颠儿,跟在爬犁后面。我看着天真可爱虎头虎脑的虎子,由衷的感激,要不是这个小家伙坚持,没有伊凡拼了命解救,我还真的可能已经到马克思那儿报到啦。

  不知何时起,天上又开始掉下来鹅毛大雪,我摘下羊皮手套,用手掌捧起,刚刚看清,雪花像万花筒里闪现的花姿,瞬间就化掉了,真的好生可惜。

  一片片欢笑声,回荡在这片大西北的山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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