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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不再见了


  “值得吗?”白靥突然问了她一句,他问她道,“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和自己有任何结果的男人付出这么多,甚至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兄弟反目,也无所谓吗?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见月不答反问道:“怎么?是替云盏问的命?”

  “嗯?那倒是可以这么认为。”白靥也倒是半点儿都不在意,直截了当的就承认了。

  见月轻笑一声,她道:“那倒也是,你也没有什么必要对我说谎。”

  “那你······”

  “刚刚就跟柏峙说过了,我不后悔,即便是今日把命都搭上了,我也不觉得后悔。”

  见月莞尔,“为自己所爱之人拼命,怎么会后悔呢?”

  白靥没有反驳这个观点,只是他还是会为云盏所不值,“为自己所爱之人付出一切确实没有错,但是你还连累其他人,不是其他人,而是为了你担惊受怕,为你想尽办法的亲人朋友,你这样的人,其实是挺自私的。”

  白靥所看见的云盏是这样一个人,她神经大条,但是心细如发,脾气不好,时常冲着旁人大发雷霆,但是她却从未真正的伤过其他人的心。

  很多次她明明就不想去做一件事情,但是只要是青藤司的事情,无论如何,哪怕她害怕,哪怕她心里都觉得她可能会临阵脱逃,但是她还是去了。

  她这一次为了见月带着兵器闯出皇宫,还违背薛浸衣的命令,就只是害怕见月会出事,她为见月的勇往直前就一如当年为薛浸衣的舍生忘死。

  可是她所为之付出的所有人,都背弃她。在薛浸衣都心里,她的大明、她的陛下才是最为重要的那个人,在见月心中连从小把她养大的薛浸衣都比不上所爱的温枳,就更别说云盏了。

  她这样一颗赤诚之心却永远都不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就不说别人,至少见月没有资格。

  白靥靠在墙上,他也望着铁窗外的月光,今夜待在这北镇抚司的大狱里就如同是小时候比白莲教关在地牢里的日子是一样的,那般难熬,那般令人觉得心中不安。

  “那你呢?你说了我这么久,你自己怎么想?”见月问。

  “什么怎么样?和云盏吗?我日后自然是会和她恩恩爱爱的共度一生了。”白靥自信道。

  见月翻了翻白眼,她也真的不知道白靥哪里来的自信心。

  “诶,我说,我可是见过云盏对你是怎么样的态度的,就她的脾气,你要是非要死缠烂打的话非得被她打死不可。”见月出于同情道。

  “那就不劳阁下操心了,我和云盏的事情可是我一厢情愿,我们俩算是两情相悦的。”可能是在白靥心中云盏没有在他非礼了她之后杀他,就证明了云盏心里是绝对有他的。

  见月冷笑一声戳穿他,“你是真的觉得云盏在被你亲了之后不杀你是因为心里有你不成?”

  “当然不是,她不杀我和心里有我不是一个概念。”

  “啊?!”这下轮到见月听不明白了,“你什么意思?”

  白靥也倒是阴差阳错的逮着一个愿意听他说这些废话的人了,这便开始滔滔不绝道:“见月大人,我跟你说啊!云盏她不杀我是因为薛司首下过命令要留我一命,这些我都是知道的,但是,我亲过她之后她就脸红了而且她在反应过来我在亲她的时候并没有反抗,是在后面才反抗的,所以,我觉得她就只是害羞了。”

  见月:“······”

  在不远处偷听的宋邶和薛浸衣:“······”

  薛浸衣捂住嘴,不让自己咳嗽,她低声道:“白靥在你们小时候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样子了吗?”

  宋邶道:“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没脸没皮。”

  这边白靥还在喝见月孜孜不倦的说着,倒是见月一脸厌烦,她早知道是这副样子的,倒还不如就自己孤孤单单的坐着面壁思过的好。

  白靥吹牛皮正吹到,“见月我告诉你,薛司首都答应过我的,要是我留在青藤司,她就把云盏给我······”

  “是吗?”

  白靥是见月听见这个声音两个人都愣住了,两人同时起身跑到门口,隔着栅栏往外看,昏暗的灯光里,正是穿着一身墨青色衣衫的薛浸衣,她的身边,一身黑红色的宋邶正冷着脸看着他们两人。

  “少主。”见月喊了一句。

  但是以往立刻就会回的薛浸衣却没有立刻回她,而是一脸戏谑的看着白靥,问道:“白靥,你现在倒是跟我说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只要你留在青藤司,我就把云盏给你的这种话?”

  “呃······”白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他选择了不说话。

  而薛浸衣则叹了口气往见月面前走去,宋邶只是目光不离开薛浸衣身上片刻,但是他没有跟上去,而是给了薛浸衣和见月一个独处的环境。

  “见月。”

  “少主。”见月就这么当着薛浸衣的面,直接跪了下来,然后磕了三个响头,薛浸衣看着眼中倒是有些不忍,不过到底也没有出言阻止她。

  等她磕完头跪在地上的时候,薛浸衣这才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见月,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少主,见月自己犯的错自己会承担后果,但是见月现在仍有一个疑问,还请少主可以告诉见月真话,让见月即便是死也可以死而无憾。”见月眼神倒是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薛浸衣其实早有预感见月会问什么问题,不过她也早就想和见月谈一谈这个事情,所以没有阻止见月问下去。

  见月抬起头来看着薛浸衣的目光灼灼,她问道:“请问少主,若是当日我没有去见温枳,或者是我根本就没有发现当时码头上的那个温枳是白靥假扮的,你会不会还真的就把我支开之后?杀了温枳?”

  薛浸衣颔首,片刻之后她有气无力道:“见月,当时情况过于危险,以便于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向你解释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我可以向你说清楚那些事。”

  “我曾经答应过你我会给温枳一个活命的机会,但事情却并不是我说的那样发展的,事实是就像是赵清秋当时告诉你的那样,我确实利用温枳引出赵清秋和鸡鸣寺的人,但是你要明白,如果温枳不想杀我,不想置我于死地,不想在杀了我之后把你带走,他要是只是想杀了暹罗国师之后自己逃命,不辜负你的想法,不辜负你的感情的话,他大可以自己一走了之,至于你,到时候来日方长,日后怎能保证没有机会再与你相见的,可是他没有选择我给他最好走的那条路,他是选择了和赵清秋和鸡鸣寺一起杀了我。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我会放过一个想杀我的人?既然他不仁,也就休怪我无义。”

  见月闭上了眼睛,薛浸衣看着她,强行忍住了咳嗽,她又道:“见月,如今事情也都已经了了,结局也如你所愿,温枳活下去了,也如我所愿,我抓到了赵清秋,也捣毁了鸡鸣寺。但是以后你和温枳就再也不会有相见之日了,而我,又一次去了一批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们就那样活生生的死在我的面前,你也看到的。只是那个时候你的眼里就只有温枳一个人,没有我们。”

  薛浸衣的话说到这里见月,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她对自己无尽的失望,还有她今天来这里主要的目的。

  见月试着问道:“少主······今夜来北镇抚司的目的便就出来告诉见月,你要做出选择了吗?”

  “不错。”薛浸衣本来也就没有想瞒着见月做什么事情,如果她想瞒着见月为她什么事情的话,也就不会在今天晚上让宋邶带着自己来北镇抚司了。

  “你犯了错,我绝对不会保你,我也保不你,陛下要杀你的话,我可能豁出这条命也就只能保你平安,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明天确实是这个情况的话,我会保你的性命。但是从此以后,你就必须要离开青藤司,我会让你再回到金檀周家的,毕竟金檀周家现在百废待兴,你回去盯着我还很是放心的。”

  见月问:“少主,这是真的要赶我走了?”

  薛浸衣点点头,她若是不赶见月离开,还让她留在京都,还让她继续手握重权的待在青藤司的话,怎么能保得住她的命?帝王从来都是多疑的,既然已经做出了这种事情,便就是在朱见深的心中失去了信用,即便是这一次朱见深看在薛浸衣的面子上,饶过见月一次,即便是这一次朱见深力排众议放过见月,等到来日即便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足够引发要命的灾祸。

  与其是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趁早让见月离开这漩涡之地,离开这权力的中心,说不定还能保住这一条命。

  见月自然是知道薛浸衣苦心的,薛浸衣想保住金檀周家的荣耀,想保住青藤司的权力,也想保住周太后的脸面和自己的命,让自己离开回到金檀周家这是最好的方法,最能够保全所有人的方法。

  见月又磕了几个头,她就伏在地上没有抬头,只是压抑着声音里的痛苦说道:“见月,多谢少主的大恩大德,少主的恩情见月恐怕就只有来世再报了,见月离开之后还希望少主可以保重,明日或者日后见月离开之时还请少主不要来送见月,见月与少主,就此别过。”

  “好。”薛浸衣柔声道,薛浸衣她走到门边,伸出手去摸了摸见月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安慰她,薛浸衣道,“我走了,明日的事情实话实说就行了,日后若是回金檀,那时再见。”

  薛浸衣这便转身走到宋邶身侧,宋邶低语道:“事情都跟白靥说清楚了,就等着明天了,一切都妥当了。”

  “嗯,”薛浸衣笑着望着他,轻声咳嗽道,“好,我们回去吧!”

  宋邶拉起她的手,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因为薛浸衣的手是冰冷的。

  她身上明明还就带着伤!

  薛浸衣发现宋邶带自己出了北镇抚司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甚至是坐着马车回了青藤司之后都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她这才问他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宋邶推开门,把薛浸衣推进屋里,关上了房门燃起线香之后才一脸埋怨的看着薛浸衣,他像是责怪又像是撒娇道:“明明就受了伤却还要跑去北镇抚司那样阴冷的地方,我也是不长脑子,居然会答应带着你去!”

  “呵~”薛浸衣没有忍住,就这么笑出了声,宋邶立刻变脸,“你笑什么!?你还笑?”

  “没什么,我没事的,就是被那股子穿堂风吹得有些冷罢了。”薛浸衣柔声答。

  她这般温柔倒是显得宋邶有些胡搅蛮缠了,这让宋邶无声的吃了一个哑巴亏。

  宋邶咬了咬牙,他一把抱住薛浸衣,只不过没有抱着她的背,他生怕弄着她的伤口。

  薛浸衣顺手也抱住了他,她靠在他怀里,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能高兴一些啊?”

  “我不高兴,”宋邶闷闷道,他突然松开薛浸衣,然后解了薛浸衣的外衣,把薛浸衣一把拽到床边,“我要给你上药!”

  薛浸衣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惊着了还是吓着了,她眼神有些奇怪,不过下一刻她眼里的笑意便溢出来了。

  “你趴下,背上也该上药了。”宋邶道。

  薛浸衣便开始解衣服了,宋邶陡然瞪大眼睛,他声音突然变大道:“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薛浸衣也是被他给弄得不知所措,她有些怀疑自己道:“这……你不是要给我后背上的伤上药吗?我不脱衣服你怎么上药?”

  “哦,那你,脱吧!我转过去,你脱了之后再叫我。”宋邶居然结巴了。

  薛浸衣看着他这副像是被调戏了的样子,她撇了撇嘴说:“你亲我的时候怎么胆子那么大?”

  宋邶不答,薛浸衣笑了笑然后脱了衣裳,趴在床铺上,为了不让宋邶继续结巴,她还拉过来一张薄毯盖上了。

  “好了,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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