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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相残


  见月低着头不曾言语,直至薛浸衣开口先说道:“温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和槲叶已经达成协议,至于明天他们可不可以活命,就看他们的了。”

  见月似乎对于薛浸衣的话半点儿都不感到惊奇,她也知道薛浸衣是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就放过曾经害死过青藤卫的温枳。但薛浸衣可以做出让步也是见月没有想到的。

  薛浸衣又说:“我今天来见你是因为清楚你的心思,见月,从小到大你都没有要求过什么,但我不能对你太过冷血,你明天准备一下扮作另一个人去看看温枳,记住不可以冒险去见他。”

  “少主······”

  “见月,我言尽于此,若你明日要跟温枳一起离开,我也绝不阻拦,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薛浸衣多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摇了摇头就走了。

  见月在薛浸衣走后还是跪在地上,不过她现在倒是清醒了许多了,她眼神清亮的看着刚刚薛浸衣离开没有关上而敞开的大门,她朝着大门方向拜了一拜。

  其实薛浸衣并没有离开,而是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看着见月,她见着见月往她离开的方向跪拜之时,她的手不经意间的颤了颤。

  她一想到明天将要发生的腥风血雨就有些难受,她打心眼里是希望见月选择大明和她的,如若不然,她恐怕就真的要和温枳做一对鬼鸳鸯了。

  鸡鸣寺外,一女子坐在小竹亭中似乎在等人,她穿的很单薄,但似乎半点儿不在意这半夜挂起的妖风。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似乎来人十分的慌乱。

  那女子回过头,竟然是武虞。

  她不满的扫视了一眼眼前风尘仆仆跑过来的一个尼姑,眼前这个尼姑十分的年轻,也不是之前和自己对接的人。

  武虞问道:“你是谁?”

  “你不用管,但是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整个鸡鸣寺都被锦衣卫给监视,尤其是师太,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其余人和你见过面的也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派我来与你会面。”那尼姑又说道,“时间也不多,咱们就长话短说,明天薛浸衣的行动,我们也知道一些,但师太觉得不是出手的最好时间,我们是绝对不会蹚浑水的。”

  武虞一听这话脸色就大变,她语气不善道:“明天不是最好的时机那是什么时候?若是不趁着薛浸衣对付暹罗人的时间对付她,等她处理了暹罗人,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呵,”那尼姑冷笑一声,说,“你怕不是想错了,薛浸衣要对付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并没有我们好吗?”

  “你!”武虞眼里似乎是有了些怒火,她道,“看来,你们师太是准备置身事外了?”

  尼姑双手合十道:“并非是置身事外,而是寻找时机。”

  武虞被这些尼姑的厚脸皮给震惊到了,不过她可不是什么会轻易放过她们的人,她直接就开口威胁道:“你最好是回去之后好好的和你的师太说一说,否则的话,我要是被薛浸衣抓了,你们也不要想着可以全身而退。”

  那尼姑没有说话,只是很是警惕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说,这女人有够狠的。

  “明日,你们若是想好了就来码头,要是你们明日没有来,那就最好是在鸡鸣寺里给我好好的祈祷。祈祷我达成所愿,否则,谁知道我被抓之后你们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说不定我们会在青藤司的地牢里相见咯!”

  鸡鸣寺的后院里,听完这些话的许姻被气得发抖,她指着刚刚回来的尼姑低声骂道:“你,你当时就应该当场杀了她,除去这个祸端。”

  也是她的错,她当年就不应该和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联手,好处没有得到多少,关键时候还反倒被威胁了。

  许姻生气到最后也最终是忍了下来,她觉得这个时候确实不是什么该发脾气的时候。

  她道:“明天你就带一批人去帮武虞她们。”

  那尼姑不解道:“这是为何?”

  难不成这老女人真的要帮她们不成?

  “傻啊你!你带着人去,先不要声张,看看情况再下手,要是可以除了青藤司的人就下手,要是武虞处于劣势,你就上去补一刀,除去这个祸端。”

  “咕咕咕。”

  薛浸衣晃眼便看见了刚刚飞到窗台上的信鸽,她拿过信鸽腿上绑着字条,然后便扭断了信鸽的脖子,顺着窗户把死了的鸽子扔到阁楼底下的火盆里。

  “明日鸡鸣寺出手,不出意外,武虞动手。”

  薛浸衣把字条扔到灯里,一瞬间那张字条就烧了个精光,火光倒映在薛浸衣的眼睛里,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阴冷。

  就是明天了,明天她就可以和那个人再见了,究竟是不是赵清秋,就等明天见分晓了。

  薛浸衣想着想着便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她居然就这么睡了,等再睁眼的时候便是卯时了。

  她到大堂的时候青藤卫正在准备,寒衾见着她过来的时候都还微微有些惊讶,他问:“少主,还没到时间,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睡不着了,昨夜睡得很早,可能是这几天累了,没事,不用管我,你们弄自己的。”她刚说完又想起什么,问寒衾道,“寒衾,见月呢?”

  “哦,刚刚我就把易容的东西送过去了,她现在应该是在准备了。”寒衾说。

  薛浸衣点点头,但看着周围的青藤卫,她总觉得不对,便问:“你们有什么事情要说?”

  她这么一问,一时间又没有人回答,薛浸衣甚至是忍不了,她厉声道:“你们这样的话会让我觉得你们是有心在欺瞒我。”

  “少主!”最终还是寒衾问出了口,他道,“少主,咱们真的不让云盏跟着一起去吗?”

  薛浸衣了然,她说:“原来你们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她虽然有些烦躁,但还是和青藤卫们解释了这件事情,她说,“这一次要把见月带去,虽然她易容,但是谁知道云盏会不会认出她。况且,云盏冲动,会坏。”

  虽然薛浸衣这么说了,但寒衾不相信,薛浸衣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们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就算是云盏很冲动,但她绝不是一个分不清大是大非的人,更不会因为自己而坏事。

  可薛浸衣为什么这么说?寒衾只能想到薛浸衣有一个不能让云盏去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极有可能会和见月有关。

  寒衾有种很不详的预感,他看了眼正在专心致志给他收拾武器的冷华,他还是闭上了嘴。

  等到青藤卫众人都收拾好的时候薛浸衣和见月也过来了,不过见月的那张脸变得很不一样。

  “槲叶。”

  寒衾猛地看向薛浸衣,他低声问了一句:“少主!你这是······”

  “无事,这张脸倒还是挺好用的。”见月倒是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儿,她只在意能不能见到温枳。

  冷华和寒衾两个人对视一眼,他们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薛浸衣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走,立刻去围堵码头。”

  等他们都离开青藤司之时,有个探子也就抄近路比他们更快一步的去了码头。

  “老大!”那个探子冲到武虞面前,说,“青藤司的人已经来了。”

  武虞,准确来说现在应该叫赵清秋了。赵清秋揭下面纱,冷眼看着眼前的手下,她厉声说道:“这一次,只要是薛浸衣一露面,就算是搭上自己的这条性命,也一定要除去她。”

  “是!”

  赵清秋环视周围,果然是在最外围的地方看见了那群尼姑,随即她的手下也看见了。

  他们纷纷说道:“太好了,有鸡鸣寺的人相助,咱们也必定是不会输的,咱们这些年以来颠沛流离的日子终于是要到头了。”

  “别高兴的太早,”赵清秋面色很是难看的给手下人泼了一瓢冷水,她冷冷道,“带了人不过来,谁知道是想要过来帮我们动手的,还是只是想要看看准头然后再当墙头草的。”

  这些尼姑这么多年在鸡鸣寺那破地方可以拥有这般强悍的势力,必定见风使舵的事情不会少做。看上去是帮助,万一是捅刀的,那非但不是帮助,还有可能会是赵清秋的致命一击。

  赵清秋今日离宫便是把一切都堵在了今日,若是薛浸衣没有出现,她没有动手,那倒还是说得过去,倒是她回到宫里随随便便编个东西就可以了。

  但若是今日薛浸衣出现,但是他们刺杀失败了,那皇宫大内必然也回不去了,所以薛浸衣要是今日出现,他们不成功便成仁。

  赵清秋望向远处的宽阔大河,她不禁回想到了最近这些年的苦楚,和与这一弯河水相差无几的那片大海。原本薛浸衣就应该埋葬在那片大海里。

  这么多年,凭什么就只有她承受着失去家人的苦难?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可以好好的活在世上,还能被万民敬仰的活着?这一切都不该是这个结果。

  阿诉······

  你能不能看见?你用命去护着的那个女人,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你,在你死后她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在各地建功立业,如今身边还有了别人。你若是在天有灵看着她会不会觉得很寒心?会不会很后悔当年选择了她,而不是我?

  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可你选择的永远都不是我!

  你活着的时候想要护着她,但你死后我偏不让你们如意,你们越想让她活下去,我就越是要拉着她来见你们。

  槲叶蹲在宫门口,她就在这里等着,暹罗国师那死老头疑心很重,他和薛浸衣之间也有不小的芥蒂,势必是不会相信薛浸衣和大明皇帝的话的。槲叶虽然是不知道他走哪一条路,但是他总是要出宫的,她就在这出宫的路上,找机会杀了他。

  “你觉得就你一个人可以杀了他?”曙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这把槲叶吓了一跳,她捂着伤口,咒骂道:“还不是你和宋邶,你们两个人对我可都是上了大刑的,不对,是宋邶,他可是几乎把他北镇抚司的所有刑罚都用在我身上了。不过用不着担心,我一定是可以成功弄死暹罗国师那糟老头子的。”

  曙天说:“用不着你一个人去冲锋陷阵,有人来帮你了。”

  槲叶:“······你不是个人吗?”

  曙天无语,他往后看了看,就在他身后正赶过来一个人,槲叶当即瞪大了眼睛,她低声吼道:“你来干什么?”她又转向曙天道,“我不是都跟薛浸衣达成协议了吗?让你先走,我一个人留下来对付暹罗国师。”

  难不成是薛浸衣别有所图?

  温枳蹲到她身边,说:“你先别管有没有使诈,今天暹罗国师一定是会从宫门出来的,先解决他再说其他的。”

  “我知道啊!解决他我来不就好了吗?你跟着瞎掺和些什么?”槲叶的表情很难看,不是那种被欺瞒了之后的那种愤怒,而是一种即将要慷慨赴死时,发现有其他人要来跟自己一起死。

  那是一种极致的愧疚,而非愤怒。

  “温枳,我们两个任意一个留下就够了,要是死,死一个人就可以了,我们两个人要是都是在这里了,大哥怎么办?你要让大哥一个人去和那妖后你死我活吗?”槲叶话里话外都是想逼着温枳离开。

  但是温枳脸色不改,整个人也没有半点儿想要离开的想法。

  半晌,等槲叶又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温枳抢先一步道:“小公主,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你换回来的,就算是你想为了我或者是大王子去死,你也要想想,你这么做对不对得起他。”

  槲叶愣住了,她没有开口,其实温枳的话也是在暗指她想用自己的命保护温枳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还了当年欠下的那条命罢了。

  “说到底,你除了要帮助大王子之外并没有什么理由来杀暹罗国师,也就更不必参与到我们这场父子相残的残局里来,”温枳很是认真的说,“小公主,死去的人不需要你,但是还在暹罗的大王子需要你,你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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