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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问题


  许姻一把抢过薛浸衣手里的茶杯,薛浸衣也就顺势还给她,但许姻拿到之后就一把把茶杯给摔碎了。

  薛浸衣蹙眉,脸色迅速变得难看了,但她还是冷笑了一声,问道:“怎么?小姨,被我揭老底心里不爽吗?”

  “周卺!你这么对待我,不怕下地狱之后无颜面见你的母亲吗?”许姻气得直接搬出来薛浸衣去世多年的母亲,她道,“姐姐离世前还给我写过一封信,信上说,你身为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日后必将好好待我,可如今呢!薛浸衣,你良心何安?”

  “住口!”薛浸衣一掌拍翻了石桌子,茶具全部散落在地,碎得到处都是,好几块碎片还擦伤了许姻的脸。

  薛浸衣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她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她盯着许姻脸上的伤口说:“小姨,你可是亲眼看见了,我给你药膏了,别到时候下了地狱之后还到我母亲面前去说闲话。”

  “薛浸衣!”宋邶也突然跑了上来,他毫不犹豫的就站到了薛浸衣面前,甚至是满眼杀气的看着许姻。

  许姻下意识的退了退,因为宋邶看起来比薛浸衣还要想要她死。

  “宋此期,我可是你的亲人,就算是我从来没有被宋家真正的接纳过,可我也是你的亲人,你为什么要站在金檀周家的那一边?”许姻虽然对他们俩的关系有些想法,但是她还是问出了口,除了想要知道他们俩究竟是不是那种关系之外,还想要给他们两个人添堵。

  不过宋邶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手不要脸,他就更加不要脸。

  薛浸衣正要让宋邶和她一起走的时候,宋邶却突然把她一把揽进怀里,他还亲了薛浸衣侧脸一口,一声“吧唧”让薛浸衣都愣住了,一时间居然就让他继续这么抱在怀里。

  “你们……”许姻这下是真的被吓住了,她被这一场面惊得往后直退。

  宋邶紧紧搂住薛浸衣,厉声道:“比起一个从来没有对我有过感情的家族,我自然是要对我心爱的女子报以全心全意。”

  “呵!”许姻冷笑,她的神色出现了些许不对,她阴阳怪气道,“宋邶,你别是在胡说吧?宋家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宋延生你养你,你当真可以为了跟你全家都有仇的薛浸衣和宋家反目吗?”

  许姻不对劲,薛浸衣和宋邶都及时察觉到了,但宋邶就当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他甚至是更加变本加厉。

  他转头看着薛浸衣,他再怎么说还是要比薛浸衣高出一截来,也就是居高临下的盯着薛浸衣。就连一向自认为冷漠心肠的薛浸衣都感受到了来自宋邶眼中那浓烈的爱意,更别说眼神毒辣,历尽千帆的许姻了。

  宋邶笑着说道:“我曾经以为我会为了报宋家人的恩情而孤苦一生,或者是为了还恩而迎娶一个用来联姻的女子,从此了却残生。”

  薛浸衣听他说到这里,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心疼,她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宋邶准确的捕捉到了她的变化。

  他微微一笑,不知道是真的开心还是其他原因,他又笑道:“后来,我遇见了周知许,就在我以为我喜欢她,可以把她绑在我身边的时候,这才发现,其实是我被绑住了。也是薛浸衣给我画地为牢了,当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头一次觉得牢狱并非是一种祸事了。”

  “看来,你是真的要为薛浸衣背弃我们了。”从他们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宋邶认得,薛浸衣也记得,这个声音有故事从小听到大,另一个是最为厌烦的,也就当然刻在脑海了。

  王绮走到他们两个人身侧的时候宋邶都没有半分想要松手的意思,既然他要这么做,薛浸衣也就自然会遂他的心意,有些事越早解决越好。

  王绮看着完全不把自己放在不眼里的儿子,她有那么一瞬间居然喘不上气了,她看了一眼淡漠无语的薛浸衣,然后问宋邶道:“宋此期,你知不知道薛浸衣是谁的女儿?”

  “知道。”

  “那你真不知道这些年来因为她的母亲,我受了你父亲多少冷落?”

  宋邶抬眼看她,一字一句鉴定道:“那些年来,你所受的委屈我都知道,我都看在眼里,我不是也和你一样吗?”

  王绮微微一怔,她也回想起了这些年来她对待宋邶的态度,她好像才是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宋邶的人。

  “而且,我不觉得父亲对你的冷落是因为周夫人。”宋邶终于是说出了他这些年来最想对王绮所说的话了。

  王绮不敢相信的反问道:“宋此期,你说什么?”

  薛浸衣明显的感觉到了宋邶的手抖了一下,她伸手搂住宋邶的腰身,不得不说她还是微微惊讶了一下,因为宋邶的腰比她想象的要细许多。

  “咳咳,”薛浸衣轻轻咳嗽了厉声,她不耐烦道,“我这个人说话很难听,这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东锦王妃,宋邶的意思是你之所以被收冷落并非是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你善妒、狡诈、暴戾,几乎是没有什么好脾气,还会迁怒于其他人,甚至是自己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都因为你痛苦。以上这些才是你被厌弃的真正原因。”

  这个世上,再好脾气的人都不可能忍受这样一个人天天待在身边,更别说爱上这么一个人了。

  王绮被薛浸衣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许姻看准了时机跑出来对着宋邶一顿指责,她道:“宋邶,薛浸衣这么羞辱你的母亲,你居然就这么看着……”

  “枉为人子!大逆不道!”薛浸衣打断她的话,她拍了拍宋邶背脊,高声道,“这些话我都在小时候听了个遍了,果然如我所料,你也就这么点儿本事了,连会的词儿都只有这么几个。”

  宋邶低头问薛浸衣道:“她以前经常这么骂你吗?”

  “还好,主要是我都会骂回去。”而且话更加难听。

  薛浸衣的目光扫过许姻和王绮,她眼神中颇为有深意道:“两位,我们就到这里了,走了。”

  她主动拉起宋邶的手往山下走,薛浸衣微微一顿不知道在等什么,但她可以感觉到宋邶是在期待些什么的。

  但直到他们俩走下那院子宋邶都没有听见有人喊住他。宋邶低下头,任由薛浸衣牵着他往前走去。

  “咚咚咚!”鸡鸣寺的钟声又响了起来,但这一次宋邶却觉得异常刺耳。

  “上车吧!”薛浸衣推了推他,说,“咱们俩这官职也差的不多,你来时为我驾车,回去我来驾车,宋大人,请上车。”

  宋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忽的露出一个笑容,他嗓音低哑道:“怎么?薛司首居然这么会安慰人啊!”

  他这话听得薛浸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薛浸衣低头脸色都微微红了,她又推了推他,催促道:“好了,别说了,赶紧上去。”

  “是,薛司首,在下这就上去了。”宋邶还看着她笑了笑才上了车。

  薛浸衣轻声叹了口气才驾马离去,他们还没有离开那片树林,鸡鸣寺里又敲响了钟声,不光是薛浸衣,就连一开始就对这些没有什么想法的宋邶都对这钟声产生了厌恶。

  宋邶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驾车的薛浸衣,她驾车的速度比宋邶还要快些,宋邶自以为这些年来当锦衣卫,驾车速度已经今非昔比,但是和薛浸衣一比,立见高下。

  虽然说薛浸衣驾车的速度很快,但是却也很稳,可以说半点儿都没有把宋邶给颠着。

  宋邶放下车帘,他心想,这驾车的本事应当是薛浸衣在关山打仗的时候练就的,一个女子,当时年纪还那么小的一个女子,到如今成为了这般叱咤风云的人,可想而知当年究竟是受了多少苦楚。

  “等我回了北镇抚司之后就派人过来盯着许姻。”宋邶的语气像是在和薛浸衣商量到,“你要不要也派几个青藤卫过来?”

  “嗯?”薛浸衣微微愣了一下,她勾起嘴角道,“不用了,我信你。”

  她对宋邶已经完全信任,她也觉得他们两个是一路人,走的是一条路,自然可以走到白头的。

  宋邶倒是没有想到薛浸衣会这么的相信她,毕竟薛浸衣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展露过她对自己的心意。

  就连有时候薛浸衣主动维护他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在江南的时候薛浸衣对他说的那些拒绝,那些话一字一句的简直就像是对外的一把有一把利刃,在薛浸衣的好意向他袭来时,一次又一次的挡在了他的心房之外。

  薛浸衣紧紧牵着缰绳,就连脸色也是一变,这平日里只要是她和宋邶搭话,宋邶必将是回应的。可只要是自己说的话稍稍有些真情是,宋邶反倒是会避而不及。

  是她从前对宋邶说过的话台上他的心了吗?还是因为自己至今都没有给他一个明显的态度,所以他才会主动避开自己的真情?

  “宋邶,鸡鸣寺的事情我不插手,你处理吧!”薛浸衣不想把事情变得复杂,又只能恢复淡然道,“你的能力我相信,这件事情也不用和我多说,毕竟北镇抚司和青藤司也不是一处,各有各的规矩。”

  薛浸衣这么做是好心,不想让宋邶尴尬和沉默,但她的语气却让宋邶更加沉默了,直到她把宋邶送到北镇抚司门口,宋邶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宋邶!”

  “司首!”

  薛浸衣刚刚叫了一声宋邶,身后就窜出来两个人,是寒衾和冷华。

  两个人看起来已经在北镇抚司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宋邶一见他们两个出现就直接转头进去了。

  “少主!”寒衾刚跑到薛浸衣,薛浸衣就让他先让开,然后寒衾就眼睁睁的看着薛浸衣冲进了北镇抚司。

  寒衾愣愣的转头看着冷华,不解道:“这是?难不成是我打搅了他们俩的好事?”

  冷华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但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可不是,宋大人还陪着薛司首单独去鸡鸣寺礼佛了呢!”站在门口的锦衣卫小声说道,“两个人刚刚回来,走的时候看起来浓情蜜意的,刚刚怕是要说些体贴话,结果你们就来了,宋大人转身就进去了。”

  寒衾又转过头来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听你这意思,你是在怪我打搅了?”

  那锦衣卫和寒衾对视一眼,他就是心里那么想,也不敢说出口啊!他只好傻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赔笑道:“不是不是,大人别误会了,我就是说薛司首和宋大人浓情蜜意,应当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寒衾这才回到冷华身边,他还是不敢相信道:“冷华,即便是见月在温枳手上,少主担心她,但是少主真的会去礼佛吗?”

  从小到大,薛浸衣最不相信的就是鬼神之说,她也只允许手下的人拿拜佛当个乐趣,但是决不允许有人拿这件事情到平日的生活里来。

  冷华点点头,他撇了撇头道:“要么是少主经历生死之后就信鬼神了,要么就是有非要进鸡鸣寺的理由。”

  寒衾咬了咬牙,他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这些年来的事情,突然就有那么一个人的身影窜进了脑子里,他靠在冷华耳边,低声道:“冷华,许姻在鸡鸣寺,少主去鸡鸣寺肯定是因为她有问题。”

  冷华也是静静的听着,完全就没有注意到一种奇奇怪怪的情绪开始蔓延了。

  “咳咳。”不知道什么时候薛浸衣就出来了,她就这么看着他们。

  寒衾站直了,他看着薛浸衣笑道:“司首,我和冷华来接你回青藤司了。”

  薛浸衣没有说话,反倒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们,冷华和寒衾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寒衾才开看见了门前锦衣卫也一副和薛浸衣如出一辙的眼神看着他们。

  气氛一时间莫名其妙的冷了下来,直到薛浸衣走到他们俩前面开口道:“行了,赶紧回去吧!”

  寒衾和冷华这才连忙跟上,两个人觉得对方怕是都猜到了是什么原因,但是都心照不宣了。

  直到他们都走了之后,刚刚那个锦衣卫才松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从前就只是在书里见过,没有想到这今天倒是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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