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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


  青藤卫一个一个缩头缩脑的退回了房间,他们从到薛浸衣手下,一开始就很畏惧薛浸衣,尤其是薛浸衣那眼神不比她的身手和脾气差。

  “你的青藤卫们一个一个看起来都还挺跳脱的。”宋邶拿抹布把秋月白包了起来,趁热给薛浸衣倒了杯。

  薛浸衣见他这副愣样,她也不禁打趣道:“宋邶,你这酒量果真是不怎么样啊,这才多少杯下肚就醉成这样,这秋月白的酒壶是白瓷做的,很是烫手,你就徒手去拿,这不是喝得醉到不省人事了?”

  宋邶面不改色的回怼道:“还好,我酒量不是特别好,锦衣卫也不常喝酒,当然比不起薛司首的千杯不醉了。”

  “呵!”薛浸衣喝了一口秋月白,有些嫌弃道,“不行,烫过头了。”

  宋邶也尝了一口,因为他本身不是太喜欢喝酒,也不是什么品酒的行家,更没了解过这些酒之间那些细微的变化,所以也尝不出来这秋月白如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没什么感觉!”

  薛浸衣看他一眼,极尽嫌弃道:“宋大人,以后呢,虽然我们喝酒的时机不会太多,但若是以后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俩还坐在一起喝酒的话,你就不要这个自告奋勇的去烫酒了,那坛女儿红就算了,女儿红酒烈,所以即便是烫过了头或者耍少了时辰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但是秋月白不同,秋月白很是细腻,若是少烫一会儿,便会入口极涩,烫久了,就会如现在这般,对于一些喜欢喝酒的人来说,入口就像喝水一样,简直难喝至极。”

  对于薛浸衣的嫌弃,宋邶也没有办法反驳,毕竟自己烫酒确实烫得不怎么好,但是他还是变着法儿的为自己找回了一点面子。

  他问:“薛司首,就真的那么喜欢喝酒吗?连每一种酒岂不是没烫好是什么样子的你也明白,还真是行家呀。”

  阴阳怪气!

  薛浸衣翻了个白眼,不是很想理他。

  宋邶又问了句:“那不如下一次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劳烦薛司首亲自动手来烫一壶,如何?”

  “……”薛浸衣一时语塞,她抿了口酒,然后生硬的咽了下去,她牵强的笑道,“宋大人,那照这么看来,咱们日后是不会再有一起喝酒的机会了。”

  宋邶:……没想到啊!

  两个人这一来二去的斗嘴也把大多的酒意都给散去了,两个人都稍微的清醒了些,也就该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菅野城的情况太特殊了,他们都盘踞在这里,薛浸衣和宋邶现在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杀得尽这一座城内的那些人呢?

  而曙天去了杭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救兵搬回来,况且薛浸衣也没有把握,东锦王和王绮会来救他们,毕竟王绮很有可能两个人都不会想着的,东锦王他不太会放下杭州,立刻就来救他们,至于金檀那边的现在掌权人是周隐,若是周隐真的有什么问题,薛浸衣相信她在自己和杀了自己铲除后患之间,她一定会选择第二种。

  金檀周家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洪水猛兽,即便是周媞那种看似刁蛮任性,实则人畜无害的人,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无论再善良的人一旦狠起来,谁都抵挡不住。

  “你就这么对你金檀周家的人没有信心了,他们难道就不会有人想过来救你吗?”宋邶知道薛浸衣很在乎金檀周家她所做的一切,有很大部分也是为了维护金檀周家,但是没有想到薛浸衣自己本人对金檀周家的评价却是这样的。

  薛浸衣冷笑一声,她说:“宋邶,你自小你的父母还有宋家的人,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离金檀周家太近,那里面,是龙潭虎穴,那里面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是怪物。”

  薛浸衣说完就看着他,宋邶没有回答,但很多人在他小时候都这么说过,他甚至在白莲教的时候,听见那些长老们说选择地方发展教徒的时候都没有人选金檀这附近的地方,那个时候的菅野城,他们也不敢来,因为离金檀周家挨得太近了,他们总是说金檀周家即便是没有了薛浸衣也不是好惹的。

  “宋邶,相信我!若是以后碰上什么与金檀周家有关的案子,我当然不会说让你徇私枉法了,不过你要记住,若是在你没有绝对把握一击将其扳倒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冒出头来,因为你一旦暴露行踪,你就没有再反击的机会了,”薛浸衣给自己倒了杯酒,她按了按头,感叹道,“金檀周家是一个怎么说呢,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平静的时候勾心斗角、各怀心思,就连旁支之间的斗争也是不断的,但是遇到有危难的时候,他们又会出奇的统一,就是不知道那种统一到底是什么统一罢了,不要惹上这么一群人,很可怕的。”

  宋邶打量了她的神情,他也叹了口气,他觉得薛浸衣说的也对,若是一个正常的家家族,怎么会把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送上战场让她接下圣旨,披上战甲走上生死有命的修罗场。

  宋邶这时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酸涩的感觉,在最深处的地方有种钻心似的疼痛。

  他看着薛浸衣一杯一杯酒下肚,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他知道自己是心疼薛浸衣了,心疼薛浸衣这些年来一个人承担着家族的所有荣光,她走在整个金檀周家,还有青藤司的前面,没有人知道她挡住了多少的痛苦,可她却还得时不时回过头来去照顾青藤司的人,去照顾跟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和金檀周家那一群等着用她的战功换富贵荣耀的族人。

  在那偌大的金檀周家中,薛浸衣的祖母,她的堂姐,还有那几个夫人,还有那无数的金檀周家的族人,那么多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

  宋邶自己至少还有傅闽南这个便宜弟弟和宋樗,可薛浸衣满身荣光,一无所有。

  “所以说,金檀周家在我没有回到金檀之前,绝对不能让他们得知我和你就在菅野城,否则等待我们的,就不一定是救援了,现在我们能等得到的救援就是杭州等东锦王带兵来支援咱们,我们现在就只能和他们尽力的周旋。看他们今天的状况,还没有说什么,为了让咱们俩办到那些所谓的交易条件,就把咱们赶出菅野城这种想法咱们可以再玩个两三天,等曙天回来再说。”薛浸衣喝得有些醉,她感觉到一股子醉意冲上心头。

  她轻轻拍了拍桌子,问:“宋邶,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宋邶不明所以。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是从我进到梨花园那天晚上,见到周景开始,我心里就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真的,就是那种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的感觉,可能咱们要大祸临头了。”薛浸衣说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大可能,但宋邶却不敢轻视。

  他见着薛浸衣有些许醉意了,便问她道:“你要是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就送你上去睡吧,你看上去喝醉了,行吗?”

  “不行,我不能睡,咳咳,”薛浸衣咳了两声,她似醉非醉道,“我不能睡,这菅野城里的百姓都中毒了,他们中毒中得如此深,不能睡。”

  薛浸衣突然站起来,她扶住额头,她站定在原地,狠狠的咬了自己舌头一下,这让她稍稍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

  她双手撑在桌子上,叹了口气,他原意是想瞒着宋邶自己去查白色曼陀罗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她要查的事情太多了,这件事情跟菅野城牵扯起来,而菅野城又和赵清秋有关系,她可能一个人弄不过来这么多事情,告诉宋邶现在是最简捷的方法。

  “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宋邶先开口问她。

  “有。”

  宋邶瞧着薛浸衣这副样子,看起来面上上醉酒,但是意识还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是都能控制自己。

  “宋邶,这菅野城的百姓中的毒,是白色曼陀罗。”

  说实话,宋邶一向都是个淡漠的人,也处变不惊,很少有能让他表现出震惊的样子,而现在就有了,他听见这句话着实是真的惊着了。

  第一反应就是把白色曼陀罗和苏州发生的这些事情联想起来。

  戏院、邹林、暗娼馆、黄花纸、比翼鸟、赵蕊、渔阳……

  曙天曾经说过,白色曼陀罗是边境的产物,是边境最善用的毒,这样看来,这里的人,这里的势力和边境还有勾结。

  可是,“可是这和白色曼陀罗的毒性不符。”

  宋邶清楚的记得白色曼陀罗虽是一种慢性毒,但是却不会让人有这种夜晚沉睡不醒的状态。

  薛浸衣摇头,她解释道:“白色曼陀罗第一次提炼就是简单的将其熬成汁,然后制成毒药便是一种慢性毒,但是毒性比较粗糙,经过第一次炼制之后,就是我们在苏州看到的那种毒了,毒性细腻可以多种渠道杀人,但是,菅野城的百姓中的毒却是白色曼陀罗提炼三次之后才有的毒性,而这第三次提炼与前两次提炼不同,要加入无数的药材,其配方很难知晓,而这种配方目前为止我没有在任何的中原地区看到过,我们在边境驻扎那么多年,碰到这种毒解毒也都是用的自己的方法歪打正着,还留下了不少的后遗症,我们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将这毒解出来过,所以就更不知晓配方了。”

  所以这就笃定了这些人一定和边境有勾结。

  “这菅野城还真是精彩呀,一个弹丸之地靠着烟花产业兴起,没有什么出众的事,也没有什么出众的人才,可在这里居然汇集了这么多的势力。”楼上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宋邶当即听出来。

  是白靥。

  薛浸衣和宋邶同时抬头望去,只见白靥的匕首抵在一个青藤卫的脖子上,其余青藤卫听到动静从纷纷房间里出来,但是见着自己的兄弟命在他人手上,都不敢轻举妄动。

  “白靥!”宋邶叫了他一声。

  白靥十分欠揍的应了,但他并没有放开那青藤卫,而是把目光定格在薛浸衣身上,他笑道:“我这一刚进这客栈,就听到两位谈到边境和这菅野城的人勾结的事情,真是令我好震惊啊!还有啊,薛司首不愧是薛司首,在杭州城的时候我被关在牢里,一直听那些狱卒在说薛浸衣突然出现在杭州城,我当时还纳闷呢,杭州城在经过和倭寇的一场大战后,明明被围得水泄不通,铁桶一般,薛司首又是从什么地方突然来到杭州呢?原来是周知许姑娘啊,我说周姑娘啊!你这么久都在装啊?可是骗得我们宋大人好辛苦啊!”

  “是吗?”薛浸衣看上去已经彻底酒醒了,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正好抬头就能和白靥对视的地方,她冲着白靥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莫名看得白靥生了一手的鸡皮疙瘩,他听见薛浸衣狠厉的声音,她威胁道,“白靥,我数三下,若是你的匕首还架在我的人脖子上的话,我保证,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让你感觉到很辛苦的。”

  白靥挑了挑眉,好似完全不把薛浸衣的威胁放在眼里,他还把匕首往青藤卫的脖子上抵了抵,根本就是在挑衅。

  宋邶对他无语,但是他并没有出言阻止,因为他也想看看薛浸衣到底会怎么把白靥摆一道。

  “不放?”薛浸衣的声音都低沉了许多,“一……”

  周围的青藤卫见白靥还没有将匕首放下来,他们一个一个的都保持着秩序的往后退了。

  白靥不明所以,他觉得就算是薛浸衣要对他动手,这周围的青藤卫也不用退的这么远吧,好歹他们的兄弟还在自己手上呢,就这么不管兄弟的死活了吗?

  “诶,我说你们,薛司首又不是要对你们动手,你们躲什么呀?”白靥探头探脑的问道。

  “二!”

  “唉,我说这位白头发的兄弟,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被他摁着的青藤卫有些急了。

  “三!”

  听见“三”的时候,白靥了冷笑一声,他说:“你现在被我抓着,我要杀你你知不知道,你好意思跟我提条件吗?”

  ------题外话------

  宋邶啊!薛浸衣不是一无所有,她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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