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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野相伴


  两人对视,异口同声道:“都怪他,气急攻心啊!”

  “你们!”知府都被这两个人厚脸皮给震惊了,“哎,不是明明就是你们两个打的人,虽然是他有错在先,但是你们俩下了手,怎么还能这样心安理得呀,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人家都吐血了,你们还在这里冷嘲热讽,真是岂有此理,来人,上大刑!”

  宋邶摇摇头,有些不敢置信道:“我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对着我说上大刑这三个字,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薛浸衣把斗笠拉下来了一点儿,她说:“虽然我不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对我说上大刑,但是还是第一次见着一个比我官还低的,要对我指手画脚的。”

  见着刑具一件一件的被抬上来,那些衙役都往他们这边围过来时,薛浸衣问了一句:“怎么样?宋大人,你现在该表露身份了吧,您可不要看着我,我这身份一表露出来,说不定菅野城也就要大乱了,那个时候咱俩就当到这里来走了一圈而已,什么事也办不成,为了大局你就委屈一下,先把身份暴露了。”

  这话说的说的他好像身份比她稍微好说一点儿,就该说一样,说的他真的就心甘情愿当这个替罪羊一样。

  宋邶往前站了一步,大声说道:“等等,知府大人,由于现在箭在弦上,您想打我们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但是我怎么可能站在那里让你打,所以我决定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麻烦你下来一下!”

  “下来?你让本官下来,你知不知道本宫是菅野城的父母官啊!是陛下亲自委派的知府,你一个外来的平民老百姓还敢让本官下来,他对本官不敬,上大刑。”知府这一下恼羞成怒了,他直接就让人上来,想把宋邶摁住。

  薛浸衣脸被斗笠遮住,没有人看得到,她在斗笠之下,翻了无数个白眼儿。

  真是像宋邶说的那样,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薛浸衣自己不怎么把锦衣卫放在眼中,那自有她自己的想法,当然也有支撑她的身家背景和能力,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官儿,敢对锦衣卫这么呼来喝去的,纵使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也是第一次见到,稀奇啊!

  薛浸衣侧身对着宋邶说道:“怎么样?宋大人这辈子当了锦衣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吧,要好好记得呀,以后很有可能没有这样的场景了,这一次弥足珍贵。”虽说她的语气十分的冰冷,但每一个字眼都透露着她对宋邶的冷嘲热讽。

  “来人啊!上!”那知府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衙役全部扑上去,但他一句话刚刚说完,宋邶就疾速的站到了他的身旁,知府连他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不过一眨眼间,人就瞬间来到了他的旁边,宋邶手中的刀还架到了知府的脖子上。

  那知府吓得一动不敢动,忙不迭叫所有人停下来。

  “这位侠士,不知道有何见解啊,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不要动手啊,以免伤到本官,本官呢,胆子比较小,您还是先把刀放下来吧,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这知府反应的还是挺快的,立马就像宋邶服软求饶了,那语气,把自己说的多可怜似的,完全忘记了前一刻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

  宋邶也不想和他过多的纠缠,就问了一句:“请问知府大人,您姓什么?”

  “啊?”这知府也被他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他颤颤巍巍道,“鄙人,姓菅,菅野城的菅,当、当、当时陛下让我来菅野城,还是就看在我这姓,觉得甚是有趣呢!”

  薛浸衣心中默默吐槽,这件事情陛下也颇为儿戏了,回去定要问上一问。

  “那菅知府,必然是去过京都,见识颇广的?”宋邶问。

  菅知府点点头,赔笑道:“鄙人不才去过京都几次,见过京都的繁华胜地,算不上见多识广。”

  “那就不知道菅知府,可否有见过这个东西?”宋邶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握在手中,然后塞进了菅知府的手里。

  那菅知府本就是个极会看脸色的人,他一摸那令牌的质地,便知此人是京都之人,并且来途不低,他悄悄摸摸地往下看了眼,一见那令牌上的部分花纹,他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可怜见了,他刚刚是干了什么,他居然要对锦衣卫动大刑,而且还是一个身家背景都不低的锦衣卫,他究竟犯了什么苍天大罪呀,这老天爷为何要如此的捉弄于他啊!

  宋邶看他的表情变了,便放下了刀,问道:“现在大人你看,我们还需要上大刑吗?”

  菅知府摇摇头,但他又觉得即便这是锦衣卫犯了错误,也还是需要受惩罚的,他便壮着胆子问道:“虽说如此,但那位男倌伤也伤了,你们打也是打了的……”

  “知府大人,虽然我们是动手打了他,但也是事出有因,在我第一次打了他的时候,他让我向他道歉,我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抱歉这两个字,但语言诚恳,在场所有人都是听见的,并且我也向他支付了伤费,是他自己依然不依不饶的,”宋邶为自己辩解完,又看向薛浸衣说,“至于那位姑娘,那完全是意外,这位姑娘之所以动手是出于保护自己在先,菅知府想想,一个良家妇女,清白的姑娘若是被一个男倌在大街上扑倒在地,那名节岂不是不保,大人,您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呃,这,”菅知府也有些动摇了,他说,“既然如此,不如这两位在赔一点钱给这个男倌,就算是这件事情了了,毕竟双方都有错,但是这样下去也就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呀,人家也道歉了,钱也赔了,虽说后面又动了手,但毕竟事出有因,以本官看来,再多赔一点钱给男倌,那便是这件事情就此解决了。”

  薛浸衣瞥了一眼在地上躺着的男倌,发现他早就醒了,只是还装着昏迷的样子,怕是也知晓自己占不到好理,怕出事惹祸上身,便就此当做什么事也不知道,就此昏睡过去。

  菅知府见没有人反对,便结案道:“这个案子就如此结束了,这位男倌在得到了赔偿款之后就送回飘絮阁了,替本官飘絮阁的老板说一声,这件事情便如此解决了,希望不不要再去做其他的事情了,退堂!”

  薛浸衣被两位侍女扶着坐了下来,又是捶腿,又是按肩,又是奉茶,又是问要不要吃点心,弄得她哭笑不得。

  宋邶也是一样,不过在接过了一杯茶之后,他就没有要侍女再近身了。

  “宋大人,都是下官的不好,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宋大人这千里迢迢的来到菅野城,还受了这般的冤枉,都是下官的错,下官在此给宋大人赔礼道歉。”菅知府还是十分的有诚意,他在安顿好了宋邶和薛浸衣之后,才舔着张笑脸向宋邶致歉。

  宋邶看了眼薛浸衣,由于她整张脸都被斗笠给遮住了,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现在的表情,恐怕也不是很好看吧!

  宋邶眼神轻飘飘的看着菅知府,他垂下眼眸,说:“菅知府哪里的话,菅知府可以体谅在下的心情,我也是很感激的,这次迫不得已将刀架在了菅知府的脖子上,实乃在下不得已,在下也该向菅知府赔礼道歉才是。”

  “没有没有,这是哪里的话!”菅知府见锦衣卫对自己好言好语的,脸都快笑烂了。

  薛浸衣冷眼无语,鄙视之。

  宋邶也露出了些笑意,随后立马变了脸色,厉声问:“菅知府,虽然说这陛下并没有明令禁止过秦楼楚馆的人在街上拉客,但你菅野城这种现象,未免过甚了些,这些人在街上对路人无理纠缠,与别人拉拉扯扯,丝毫不顾脸皮,在挨了打之后还敢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讹人钱财,您这管的是否也太松快了些,岂不是助长了那些人的气焰?”

  那菅知府听完宋邶这一问,脸上的笑容都被问得没有了,他看起来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问:“宋大人,此话何意啊?”

  “此话何意,菅知府,是真的不知道吗?”宋邶语气变了,有一点儿锦衣卫那阴冷残忍的味道了,他说,“菅知府若是不明白,那在下就为您解释一下,刚刚的男倌所吐之血,那是特制的血包,其材料可能会是草莓,也可能会是朱砂,反正千奇百怪,但是总不可能是真的血,我身为锦衣卫见过的鲜血无数,莫非还看不出来真假不成,他是摆明了就要讹我一次。”

  菅知府吞了吞口水,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滚落,他支支吾吾道:“宋大人,有所不知啊,这菅野城犯罪现象极为少见,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但是每一个城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菅野城多年以来,都是这副样子的,就算是再想有这种想法去改变,也非一朝一夕可以促成的,其实何止是在下,历来的每一个菅野城的知府都是如此想的,但他们若是想管理好菅野城,不给陛下添麻烦,那就只能按照这里的规矩来。他们喜好玩乐,早就形成了多年的轻松氛围,这并非我们能够改变的,既然如此那都不如随他们去吧,只要不做的太过分,只是今日这种情况在下是真没有料到。”

  “是没有料到那些人会有人讹人钱财,还是没有料到他们讹人钱财会讹到锦衣卫的头上?”薛浸衣突然出声,她的话正说出了宋邶心中所想。

  “哎呦,这位姑娘所说的还真的是折煞了我呀,我哪里敢有那种心思啊,我何尝不想管控这些人,只是这些人背后我一个个的都有靠山,我就是查到了他们犯的罪,也不过就是讹人钱财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没有犯什么大错,我怎么会为了这点事情是得罪他们身后的那些大靠山呢!宋大人,你也要理解我呀,我不是锦衣卫,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官,平时这菅野城也没有发生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我不过就是拿着一些死俸禄,你又何必要对我如此严苛呢?”这菅知府解释解释到连哭腔都出来了,对于菅野城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呀,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官儿,靠着朝廷发的一些俸禄吃饭,一不敢贪污,二不敢结党营私,三不敢搜刮民脂民膏,他能怎么办?他何偿敢因为这些小打小闹去得罪那些人身后的大靠山。

  宋邶一挑眉,他轻叹口气,说:“菅知府在下也不是那个意思,并不是严苛责怪你,就算是如此也轮不到我来,我只不过我是在提醒你而已,你确定他们犯的真的就只是小打小闹吗?若有朝一日他们所犯之罪超过你的想象了,那你当如何?也因为不敢冒犯他们背后的靠山,就此息事宁人吗?”

  “……”

  薛浸衣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甚是无聊,都听到这里,便拿着剑走了,只是刚出府还没有走几步路,就被宋邶给追了上来。

  “你是一天到晚没有事干吗?你来菅野城不会就只是来跟着我吧?”薛浸衣问他。

  宋邶就跟着她身后,听见这话,先是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薛浸衣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突然说:“当然不是,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和你一样,穿过菅野城去金檀,毕竟那里有那本账册上所说的人,欧阳家三兄妹都已经死了,我难道要守着他们三个的尸体去寻找私盐的线索吗?杭州城的私盐线已经断了,所以要想把这条线彻底的一网打尽,就只有最后的金檀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金檀一趟。”

  薛浸衣突然停下,她转身看他,洁白的白纱挡住了宋邶灼灼的视线,她问:“宋邶,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周隐的名字是真的,你又如何能够知道,这账册不是邹林做的假的?就算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有没有想过你独自一人去金檀,你会是什么下场,要是金檀,或者周家有意偏袒周隐,想要掩盖她的罪责,那你这一次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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