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河边几个洗衣服的女人喊道：“人都掉进河里了，你们几个咋不赶紧下去捞她啊？”熊志才：“我马上就让撑船的下去捞她！”船夫：“她穿着棉衣棉裤，我一个人也把她拉不上来啊，还得再找两个人！”

　　熊志才瞪了他一眼，“我跟那些娘们话，又没有跟你，你这个人咋这么多话啊？别管那么多的事，撑好你的船就行了！”

　　熊志才的一位伙计：“老爷，二太太要是死了，不得把她拉回老家去安葬吗？”熊志才哼了一声，“把她拉回去？就她这一块烂肉还想进我家的老坟，她做梦去吧。她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咱马上走，就让那个奸夫给她收尸吧。”

　　那位年轻一些的衙役不安地问：“熊老爷，她要是死了，俺哥俩回去咋跟县太爷啊？”熊志才笑着：“老弟，不劳你费心，我跟县太爷是多年的交情，我自会跟他的。你们放心，不会让你俩跟着我白跑一趟，回去以后，辛苦钱我一分不少地奉上。”赵捕头：“回到衙门，就有劳熊老爷去跟县太爷了！”熊志才：“那是自然！”

　　熊志才对船夫：“开船吧，快一点，量齐亮这个兔崽子也没有胆量追咱！”木船就向东面快速驶去。在河边几个女饶骂声中，木船很快就不见了。

　　不久，念先生跑到了河堤上，一个端着一盆衣服的女人迎面走了过来，“赶紧下河救人啊，齐亮媳妇掉进河里了，那一群人管都不管就坐着船走了！”念先生大惊，飞快地向河边跑去。

　　几个女人正站在河边七嘴八舌着什么，念先生问：“齐亮媳妇掉进水里哪个地方了啊？”“就在河中间！”一个女人。另外一个女人：“就从俺几个洗衣裳这个地方一直往北，中间偏南一些！”

　　念先生脱去身上穿的棉袍、棉鞋、棉袜，穿着一身单衣走进河水郑冰冷的河水不禁令他打起了寒颤，他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念先生游到河中间，“就在那一带，你用脚好好探探！”有人在岸上嚷道。

　　老许、老贾和东方远来到河边。东方远问：“念先生，找一个年轻人下去吧？”念先生摆了摆手，他钻进水中拉出了云英的尸体。一个打渔的人把船划到念先生的身边，“老先生，你把她放到我船上，你赶紧上岸吧。”

　　念先生哆哆嗦嗦地：“那就多谢了。”在船夫的帮助下，念先生把云英的尸体放进船的船舱里。老许连忙在河滩里采了一些枯草，等念先生上岸后给他烤火。

　　老贾：“点心店的掌柜婆齐亮去圣寿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得把齐亮叫回来嘛！”东方远：“我刚才让刘哥赶着马车去圣寿寺了，唉，上掉下来的事啊！”老贾：“要是他俩跑得远一些就好了。”东方远：“现在啥都晚了！”

　　有越来越多的人从河堤上走来赶往渡口，他们中大多数是三、四十岁的女人，另外还有几个闲汉。点心店的老板娘绘声绘色地跟周围的那些人讲着熊志才的话：“云英是我的兄弟媳妇，齐亮这个该挨千刀的畜生把她拐出来了。你跟齐亮，他要是再敢去找云英，我就要了他的狗命，把他碎尸万段！”旁边一个女人：“看他俩见了谁都带着笑，谁知道是这样的货啊！葫芦嫂子，当时你家把房子赁给他们，就没有问问他们的来路？”王葫芦的老婆：“都是贾先生牵的线，齐亮是东方先生家请的这个先生的亲戚，你葫芦哥也没有细问，就把房子赁出去了。早知道齐亮两个人是这样的东西，出再多的钱也不能赁给他们啊！”

　　那个女人又：“这个女的死了，齐亮不得在你家的房子里办事嘛！”王葫芦的老婆本来就对齐亮两口子跟东方远家的人亲近很看不惯，听她这样一，她就蹦了起来，“那可不中，我得去找贾先生，我得跟他这个贱女人一定不能再进俺家的门！”有一个女人：“河边那个跟东方先生站在一块的人不就是贾先生嘛。”

　　王葫芦的老婆冲出人群来到河边，她气呼呼地：“贾先生，齐亮跟这个女的赁俺家的房子是你牵的线，你咋让这一号的货赁俺的房子啊？”看她前来兴师问罪，老贾冷冷地：“这个线是我牵的不假，要不是你当家的跟我几回，几间房子赁不出去，让我帮他问问，房租便宜一点也不要紧。你当家的跟俺东家是老朋友，他话也和气，我就操心跟他问问。要不是这，我才懒得管这个闲事哩！”

　　东方远问王葫芦的老婆，“嫂子，这是王掌柜的让你过来的。”王葫芦的老婆笑了，“你哥在店里，他就不知道这个事！”

　　老贾又：“再了，我把齐亮领过去找你当家的，赁房子的事是他俩谈的。赁不赁是你掌柜的定的，跟我何干啊？齐亮的房租交到你们的腰包里，你们给我多少啊？现在齐亮媳妇出了事，你又这样的话！”

　　王葫芦的老婆气焰顿时全消，她陪着笑：“大兄弟，老嫂子不会话，你别在意啊！咱是一家人，可不能因为他们两个外人伤了和气。现在她死了，可不能把死人往那几间房子里抬啊，要是那样，俺以后还把房子赁给谁啊？”老贾：“你这样还差不多！等齐亮回来我跟他。”王葫芦的老婆：“那就让贾先生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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