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歉疚
外头站着的是个少女，后头还有一位黑衣青年。
木槿心中一惊，顾淮叶怎么来了这里，“姑娘您这是？”
顾淮叶冷笑，“我倒不知道木槿姑姑还有这般大的本事，竟然也会做出这通风报信的好事来。”
顿了顿又道，“还是说木槿姑姑不仅仅是通风报信，而是亲身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亲自动了手，祖母这事儿你也脱不得干系罢！”
顾淮叶眼神格外骇人，方才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木槿对老夫人的事情连一丝心软都不曾有，既然她这般无情，那也休怪自己决绝。
顾淮叶自顾自进了屋，又自顾自坐下。
待瞧见屋里头另一个人，顾淮叶失笑，想不到今个见的都是熟人。
那女子可不就是当初因为五石散，而将顾淮叶掳到高台下头的看守她的女子么。
怎么？这便是传说中的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不成。
青年显然也注意到顾淮叶的不对劲，看她眼神一直盯着木槿身侧的女子，想来顾淮叶从前也是见过这个女子的。
这会儿感觉到谢筠的目光，顾淮叶笑吟吟的望着他，“谢小王爷可还记得五石散一事跑掉的那些人么？”
谢筠挑眉，难不成这女子还有那事有关。
“这人我曾见过的。”顾淮叶给了谢筠肯定的答复。
如今一来事情愈发扑朔迷离，这五石散一事怎的还与南疆人扯上了关系？还是说这不过是他们这天盛国有人监守自盗，将那南疆人引了进来。
那黑衣女子自然也是记得顾淮叶的，这会儿她们二人正被抓了个正着，女子只想赶忙逃脱。
谢筠的名声她也听说过，燕王，谁人不知？
燕王喜怒无常，杀伐果断。逼问人的手段多的很，若是落在他的手里，自己恐怕也没好果子吃。
趁着顾淮叶二人还没有动作的时候，便想破窗而出。谢筠眼疾手快，正想往她那边过去。
木槿这会儿动身了，挡在那女子的身前，硬生生受着谢筠那一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也知道木槿这是为自己创造时间方便逃脱，想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院落。
木槿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清了清嗓子，“大姑娘居然还是找到这里来，不过大姑娘是怎么知道奴婢会来这里？”
顾淮叶目光幽幽，“木槿姑姑便是害祖母之人罢，我倒是没想到，跟在祖母身边的人居然有这般狼子野心。”
木槿笑得有些无奈，“奴婢也是听命行事，又有什么法子呢？”
顾淮叶不清楚木槿的过往，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但是木槿做的这事，是已经确确实实发生了的。老夫人信任木槿，可木槿却利用老夫人的信任，面上若无其事，背地里却是做出此等事。
事到如今，还没有丝毫悔改之意。不说悔改，歉疚总该是有的罢！
“姑娘若是怪我，奴婢也没什么可说的。人生在世，谁都不愿去做坏事。”木槿不再看着顾淮叶，轻叹了口气。
“你说你不是木槿，那真正的木槿去了哪里？”顾淮叶盯着她。
“她呀，”木槿无所谓的笑笑，“真正的木槿早在十几年前便不复存在了，大姑娘应该不知道罢，她跟在老妇人身后没有多久，这身份就变成了奴婢的。”
顾淮叶冷笑，“哼，所以这十几年来都是你一直跟在祖母身后，祖母待你不薄，你又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呢？”
“若姑娘是我，一边是自己生父生母的性命，一边是毫无血缘的陌生人。姑娘又会如何抉择？”木槿呕出一口鲜血，脸色灰败。
木槿还想再说些什么，顾淮叶打断了他她，“十几年的主仆情谊在你这里就被归结为一句陌生人，木槿姑姑真是教淮叶佩服的很。”
木槿没有接这茬，她只道，“姑娘请告诉奴婢，您会如何抉择？”
说实话木槿这十几年来心中也是备受煎熬，老夫人信任她，什么事情都交给她。
自己送来的东西，老夫人从来都是深信不疑。在木槿眼里，老夫人就已然像是自己的母亲一般。现在南疆的生父生母，实际上木槿打小便没见过几眼。
若说感情，根本就没有。
可是圣女那边要自己这般去做，自己又能如何？她将那蛊虫卵放到老夫人常喝的银耳汤中，手都是颤抖的。
犹豫了许久，木槿果然还是下手了。
原本想着，自己既然已经被南疆遗忘，那自己便在天盛好好服侍着老夫人。
成日的跟在老夫人身后，木槿也觉得满足，也觉得心安。
可天不遂人愿，对于圣女的意思，自己没法抗拒。
看着老夫人身体日渐虚弱，愧疚不是没有的。可她再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那蛊虫已经在老夫人体内生根发芽，逐渐壮大。
不管是最后一击，木槿动不动手，老夫人时日都是没多少的。在老夫人那里，也早就察觉到自己身子状况一日不如一日。
“不知道木槿姑姑可曾有一丝后悔。可有一丝心软！”顾淮叶直直的盯着木槿，仿佛是必须要从这里得到个答案，才能罢休。
木槿愣了片刻，嗫嚅道，“奴婢未曾后悔过。”
后悔当然是后悔的，她直后悔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可是事情已经不能重来，后悔又有什么用呢？说出来又有什么用？无非是在博别人同情，就让老夫人这般恨着自己罢，痕得彻底些。
顾淮叶神色冰冷，“木槿姑姑真是叫淮叶长见识，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冷心冷情的人。”
“既然大姑娘已经知道奴婢是什么人，还请姑娘动手吧。奴婢做出这个事情也不敢苟活于世，若是能教姑娘痛快些，奴婢也知足。”
“我不会动手的，你的主子既然知道你已经暴露，他们能对祖母下得去狠手，你以为对你就会心软的起来么？你们都是一样的人，你不会心软，他们自然也不会。”
顾淮叶说完便偏过头去，不想再看木槿一眼。
青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瞧着少女偏过头去似乎在平复心情。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本王告诉你一件事情罢。”
木槿奇怪的瞧了青年一眼，她与这位燕王并不相熟，自家小姐能同他一起过来，二人关系应当是不错的。
这会儿开口是要说什么为自家小姐抱不平的话语，抑或是别的么。
“顾老夫人她，”青年抬眸，“似乎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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