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的生活

　　伯特将家里剩下普通的器具和家具全部变卖，将仅剩的古玩存进了银行。听说西区的房租便宜，就带着妹妹搬来了这里。

　　这栋位于艾蒂安街的二层楼房，一楼有一间不算小的客厅，左右侧分别是餐厅和盥洗室。右侧墙上还有冬天取暖的大壁炉。

　　客厅有座椅沙发等，不过都稍显破旧。客厅的中央有一个还在滴答滴答转动的老旧钟表，也是这里最值钱的家具了。

　　餐厅的后面是厨房，有老旧的开放性炉灶，但是橱柜中没有任何厨房用具。

　　二楼有三间起居室，一间小书房和一间盥洗室，以及独立的阳台。

　　起居室一大二小。里面有床，有桌，有衣橱。

　　小书房里摆放有书架，摆放着一些伯特他们自己带来的书籍。

　　盥洗室分为内外两间，外侧是洗漱的地方，里面是厕所，有折叠门分隔。浴缸和抽水马桶旁边同样有折叠门，这很人性化。

　　一楼往下是一个地底储藏室，可以堆放暂时不用的杂物，现在自然是空的。

　　另外这里还有完整的下水道、瓦斯管道和计费器等设施。瓦斯计费器是镶嵌在墙上，有着灰白管道连接的机械装置，只需要投币，就能使用。

　　小楼外是一个几平米的小院，虽然不大，却隔绝了街外的脏乱。

　　当然，这里的租金也不菲，每周需要19哈索以及6便士的家具使用费，另外，需要四周的押金。

　　一周还差6便士就是一个金镑的租金啊。

　　这对克里斯来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他努力的工作一周都没有这么多的收入。

　　有钱真好啊。

　　要知道，西区普通的一间房的房租，每周是4哈索。对于底层劳动人民，依然不菲，占据了他们工资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克里斯现在的工资，加上小费，每周也只有大概7到9哈索的收入，还不到普通工人周薪的一半。

　　因为正常情况下，克里斯一天能拉四到六人左右，每人10便士，一周收入在便士之间。

　　但是丹尼尔开的条件是取每天收入的八成，所以真正到手的只有便士，其次就是一周的小费，怎么也有十几便士。虽然没付房租，但是是和三个人挤在一间屋。

　　如果按照市场行情的三七开，克里斯就相当于多给老板便士，扣除每周14便士的黑麦面包的价钱，每周的房租就是20便士左右。

　　四个人一间房，就相当于80便士的房租，相比于4哈索，也就是48便士的普遍单人房租。老板丹尼尔根本不亏，甚至因为是已经买断的房产，还有小赚一些。

　　而且，因为老板从来不来这里，这里基本上就是管事说了算的。正常情况下一周就雇人清理一次的盥洗室，有时候一个月也没有清理。

　　就这样，克里斯在好心兄妹的家里将养了一周，才能正常的走路了。这一周里，伯特和邦妮闲在家里。以前的贵族私立学校自然是去不成了，伯特今年13岁，邦妮比克里斯小几个月，也才10岁，他们都没有收入，自然只能坐吃山空。

　　克里斯已经一周都没工作了，也不知道管事怎么责骂，于是急忙告辞，打定主意以后在报答他们。驾着似乎肥了一点的马车，回到车马行。

　　等到了车马行，就见到肥胖的管事，在被太阳晒暖和的躺椅上，用烟斗抽着劣质的烟叶。

　　还扎着绷带的克里斯立马下车，走到管事的面前，大致的解释了自己消失一周的事情，自然，只是被混混抢劫毒打以及去医院治疗的事情。

　　本以为管事会破口大骂，没想到只听到笑眯眯的声音：

　　“没想到我们可怜的克里斯发生了这么多事啊，真的是神灵保佑你，呵呵，马车也没事。既然你伤的这么重，那就多休息一些天吧。”

　　克里斯惊讶的抬头，只见一副慈祥表情的管事却说着冰冷的话语：“把车钥匙交出来吧，前几天刚来了个13岁的壮小子，可比你有力气多了。”

　　克里斯沉默，没有跟管事辩解或者哀求什么，三年的相处，他已经知道管事的为人和性格，也不打算去老板丹尼尔那里举报管事平时暗自克扣等不干净的行为。

　　默默的回到宿舍，打包自己不多的行李：一年四季的几件粗布衣服和橡胶鞋，借的书，以及藏在衣柜里的几十便士。

　　他这两年的积蓄都存在了银行里，衣柜里藏的零钱只是为了平时花销和一时之需。

　　等克里斯灰溜溜的走出丹尼尔破旧的员工宿舍，来到脏水横流的大街，看到了还有些气喘吁吁的伯特和邦妮。

　　“你们……”

　　克里斯惊讶，迟疑，以及一点感动。

　　“你们怎么来了？”

　　邦妮脸红的看着克里斯，有些惊慌，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是伯特比较镇定，语速快速的说道：“忘了告诉你了，你也知道，我们曾经是贵族。”

　　伯特顿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们需要管家，仆人……平时出行也需要专用的马车……自然还需要一个车夫。”

　　“对对。”邦妮迅速反应过来，“我们就是来问你，愿意来当我们的私人车夫吗？当然，薪水肯定比你原来的要高一些的。”

　　说着，邦妮有些希翼的看着对面有些惊呆的克里斯。

　　管事辞退他，克里斯其实没多少抱怨，毕竟是自己犯错在先。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伯特两兄妹竟然提前猜到了这种结果，或者说，有这种疑虑，但是为了这个可能的猜测，愿意付出实际的行动，这才跟着克里斯跑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兄妹俩怕伤及克里斯的尊严，慌忙的说着这种蹩脚的，笨拙的，可爱的谎言。

　　看着善心的两人，克里斯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

　　“好啊。”

　　接着，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夕阳下的少年，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几天后的某个上午。

　　三人在西区上次报案所在的警察局做完笔录，看着混混们已经被关进监狱之中，克里斯松了一口气，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不会被放出来，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在出了警察局，三人来到费得伦堡南区的集贸市场，准备为他们的新居买些必备的物品。

　　结果……

　　“这里，买它吧，我们的大厅正好需要一个这么大的花岗岩餐桌。”粉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在一间家具店的门口，兴奋的指着橱窗里的一个两米长的大餐桌。

　　“我的大小姐，那需要至少5金镑，况且我们本就有一个餐桌，虽然旧了点。”克里斯勉强拉走想着怎么花钱的邦妮。

　　“这个左轮手枪可以，我们三人年纪都不大，买把防身的武器，至少可以安全些。”

　　伯特站在一家“弗兰奇”武器店。在爱尔兰特共和国，只要有政府和军方开的安全证书，一般都能合法拥有枪支，当然，只能是杀伤性很小的手枪和猎枪。因此绝大部分的贵族和富商，都拥有至少一把的枪支。

　　“我的大少爷，这个要10金镑。”克里斯一脸黑线就推走对枪支有着谜之兴趣的财产男主人。

　　“这里这里，我们需要这个柔软的真皮沙发。”脸蛋红红的小姑娘叫道：“哦老天，它看起来可真舒服。买它，买它！”

　　“不行！”克里斯看都没看，果断拒绝道。

　　……

　　最后，没精打采的邦妮和沉默不语的伯特，跟在只在杂货店买了菜刀砧板锅碗瓢盆的克里斯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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