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心口不一
“你这是没走，还是又回来了？”丛欣不禁问。
蒋以航注视了她一会儿，没回反问，“你是希望我一直没走，还是走了又回来了？”
“我当然是希望……”丛欣话都到嘴边了，却发现不对劲，“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问题，你问的好奇怪啊，什么叫我希望？难道不是你该如何吗？我希望什么了？”
蒋以航苦笑了下，“你希望什么了？你的确没希望什么，行了，赶紧上车吧。”
丛欣边上车边说，“我发现你今天真的怪，你一直没离开？不是说下午有事吗？”?蒋以航不在意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晚一些也没关系，主要是我把你拉了出来，不把你送回去的话，我怕你下次不跟我出来。”
“说什么呢你？”丛欣正要系安全带，蒋以航却俯身过来帮她系上。
丛欣啧了下舌，“不用这么绅士吧？几年的交情了，友谊的小船不会因为这些细节就飘走的，再说你就是想飘走，我还不乐意呢，我还想一直扒着你发财呢，炙手可热的蒋大明星，谁放弃谁是傻子。”
蒋以航再次盯着她看了会儿，丛欣坦然直视着他，一直等着他说话呢，可谁知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坐直了身体，准备开车。
丛欣不禁莞尔，“你今天确实怪。”无意间朝窗外扫了眼，脸上的笑容僵住。
蒋以航察觉到，不禁问，“怎么了？”
她刚才好像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车里的人似乎是宋景行，过会儿，她不禁笑出声来，宋景行送他女朋友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自作多情这毛病，真要命，要改。
“笑什么？”蒋以航也朝外瞄了眼，“外面发生了什么可笑的事吗？”
“没有。”丛欣停住笑，“我只是想到我自己罢了。”
“你怎么了？”蒋以航看着她问。
“没什么，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丛欣扭头注视着他，“你为什么说那些话？”
“我说什么了？”蒋以航装傻。
丛欣嗤了声，“说什么还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吗？什么娶我，什么我挺好之类的，你知道我当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都怀疑你被人下了降头呢。”
蒋以航笑了笑，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你听了我说娶你有什么感觉？有没有嫁我的想法？”
边说，边用眼角余光观察丛欣的反应。
丛欣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嫁你？我光顾着震惊去了，能有什么想法？我当时都怀疑你脑子进水了，你自己说说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蒋以航笑容淡去，神情不悦，“我说你好娶你的话就那么不可信？我就不能有那样的想法？是你排斥，还是觉得我不配？”
丛欣见他表情变的严肃，忙正了下表情，“我怎么会觉得你不配呢？要说不配，那也只会是我啊，我给你提鞋都不配。”
蒋以航突然把车停了下来，扭头凝视着她，“那就是排斥了？其实你心里还在想着那人。”语气肯定。
提到那人，丛欣脸上没了笑脸，“怎么又扯上他了？我跟他都已经分手两年了，过去了，过去了你知道吗？”
“真的过去了吗？”蒋以航不以为然。
“那要不然呢？”丛欣有些烦躁。
说到这个程度，丛欣不高兴，蒋以航本该打住的，可他并没有，一直揪住不放，“你这个跟谁都能聊的来的人，看到他之后，几乎连话都不说了，更是不敢拿正眼看他，你这叫过去了？过去了为何不敢坦然面对？”
丛欣解释，“那不是尴尬吗？”
蒋以航冷哼了声，“你对安易也那样吗？”
丛欣沉默。
蒋以航见她这样，不禁叹了口气，重新启动车子，“我这样做也只是想你面对自己的内心，只有面对，才能去整理，作为朋友，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欣赏的是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话算是对他今天古怪行为的解释。
第二天上班，丛欣告诉晓雨让她空出时间。
晓雨却问，“工作都排的好好的，谁这么大牌，让你给他插队？”
“宋景行。”丛欣无奈说。
“宋景行！”两个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晓雨，一个是刚走进来的小高。
“宋景行要找你拍照？”小高眼巴巴地瞅着丛欣，仿佛天大的喜讯降临到她身上似的。
“他想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见他的？”晓雨沉着脸问。
“对，姐是什么时候见的他？你见他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是知道我有多崇拜他的。”小高不满抱怨。
“你能闭嘴吗？”晓雨不耐烦地吼了句。
小高还想说什么，可见气氛不对，忙识趣地闭上了嘴。
“你去见他了？”晓雨又问。
小高忙竖起耳朵。
“没有。”丛欣揉着额头，“昨天很蒋以航出去吃饭的时候，碰到他了，他说有工作要跟我合作。”
晓雨不禁提高了嗓门，“他要合作，你就答应啊？告诉他没时间，让他找别人去，都这样了还合作，，还让不让人消停。”
旁边的小高不禁愣住了，从两位老板的话语和面目表情中，他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信息，一双好奇的眼睛来回在两位老板身上打量。
丛欣坐下来，为难道，“没法拒绝。”
晓雨问，“为什么？”
丛欣说，“我曾经说过，若他找我合作，我绝不推辞。”
“你啊。”晓雨点着她的脑袋，埋怨，“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对我有恩，什么时候我都无法拒绝。”丛欣说。
“宋景行对你有恩？你们原本就认识？你们什么关系？”小高实在忍不住好奇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晓雨吼他，“都让你闭嘴了，难道想让我把你赶出去吗？”
小高忙不说话了。
沉默一会儿，晓雨对丛欣说，“既然答应了，那就干吧，早干完早跟他撇清，什么时间，我来安排。”
说到时间，丛欣突然想起来昨天并没谈到时间的事，只得说，“他没说。”
晓雨坐下来，“那就打电话问他。”一副赶紧处理完，赶紧抛开的架势。
小高也期期艾艾地在旁边坐了下来。
晓雨看到他，烦躁不已，“你怎么还不出去，不要做事吗？”
小高忙赔笑，“我找我欣姐有事。”
“什么事？”晓雨问。
“不急，先处理眼前的事，处理完再说我的事。”小高搬起个凳子，在角落里坐下，试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好不被赶出去。
丛欣和晓雨都一头浆糊，谁都没心思管他。
丛欣拿出电话，可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他的电话，打从见面，招呼没打过，更没好好说过一句话，怎么可能会交换电话号码，再说，两人也不是交换电话号码的关系了。
不对，她也不是没他的电话号码，以前的电话她是知道的，虽然删除了，但号码却在她脑海里印下了，至今都能回想起来，丛欣试图打了过去，并不确定他是否还在使用这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丛欣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那人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这么不耐烦，看来是不想接她的电话，虽说尴尬，可丛欣不得不硬着头皮询问，“你昨天说合作的事，工作室要提前安排，我想问下时间……”
不等她说完，那边就打断了她，“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我要拍照的话，找什么样的摄影师没有。”言外之意就是她还不够格。
声音很太，离得近的晓雨听的是一清二楚，气得她脸色涨红，“他是耍人玩的吗？”
丛欣脸色虽说难看，但同时也松了口气，她并不想跟他合作，或者说，她连见他都不想见。
“不合作了？”小高站起来询问，语气颇为失望。
可没人理他。
晓雨当场就把电话打给了宋衍，对着电话吼，“宋景行是怎么回事？欺负人欺负上瘾了是吧？有了女朋友就安安生生的过他的日子去，老这样，他这是想干嘛啊？”
宋衍被吼的一愣一愣的，赔着小心，“他，他又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说要找丛欣拍照，可等丛欣打电话问他的时候，他却说他不过是随口说说，还怪我们当真了？还说真要拍照，大把的摄影师可以找，言外之意就是我们不配给他拍照吧。”?宋衍一个头两个大，“我是真不知道，从他回来，我还没见过他呢，打电话也不接。”
晓雨继续吼道，“你问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当我们愿意给他拍照啊？让他有多远赶紧滚多远，再让我听说他欺负丛欣，你也跟他一起滚蛋，孩子也别想见了。”
宋衍也火了，“你怎么能这样？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是个成人，做什么事我怎么可能管得了？你不能这样不讲理。”
晓雨冷笑，“还讲理？你居然还跟我谈理这个字，你们家有一个懂理的吗？”
挂了电话，晓雨犹自气得直喘气。
丛欣劝她，“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宋衍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你吼他干嘛？他多冤啊？”
“冤？”晓雨冷笑了声，“这兄弟两，可一向是狼狈为奸，你要是问他宋景行的事，从他嘴里别想撬出一点信息来，维护他维护的很，对自己儿子都没见他如此上心，说联系不到人，鬼才信。”
宋衍是维护宋景行，可在这件事上，他还真是冤，宋景行回国后，他是真没见过。
被孩子妈无辜吼了一顿又一顿，眼看不管，就要让他彻底滚蛋了，宋衍只得去找弟弟，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衍到了宋景行住的地方，打开门看到是他，宋景行一言不发，转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宋衍愣了一会儿，接着询问客厅里的舒洋，“他这是怎么了？情绪又不稳定了？”
舒洋点了点头。
听到弟弟情绪不稳，宋衍一肚子的火，顿时消散个干净，不无担忧道，“没大碍吧？”
舒洋叹气，没说话。
宋衍埋怨，“情知回来这样，干嘛回来？待在国外不好吗？我现在已经不乞求他帮我了，我只是希望他好好的就行。”
舒洋说，“他自己想回来的。”
宋衍说，“他想回来，你也不让他回来啊？上次他犯病有多可怕，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时犯病就是因为跟丛欣分手，开车出车祸，差点命都没有，说是出车祸，其实我觉得他下意识就是在寻死。”
那次是真把宋衍给吓死了，家里人赶紧把他送到了国外，并找了舒洋这个精神科的博士照顾。
舒洋说，“他要寻死是没法阻止的，虽说这两年一直在接受治疗，状态看似稳定了，但其实并没有，内心依旧一片死水。”
宋衍紧张问，“那怎么办？”
舒洋说，“所以他说要回来，我便同意了，或许回来能寻找治疗的良机。”
宋衍叹气，“能找到什么良机？他回国就是想见丛欣，只是见了又如何？状态不稳，直至最后再次犯病，根本就不行，我看还是回到国外去吧，至少不见丛欣，不听到她的消息，他的状态能稳定下来。”
舒洋说，“可这不是办法，他只会越来越消沉，犯病越来越频繁，病情越来越重。”
宋衍说，“可我小叔不是活到现在吗？”
舒洋解释，“父子两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跟我爸谈过你小叔的病，宋景行之所以比你小叔进展的快，主要跟他的性格和经历有关，很小母亲就不再身边，父亲又有病不见他，他内心缺乏温暖和爱，性格就格外的敏感和暴躁，有了喜爱的人，人生可以说有了些光亮，可是转眼又失去，还不如没有，可以想象他内心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宋衍叹气，“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舒洋说，“或许还有办法。”
宋衍抬头看她，“你说的是丛欣吗？”
舒洋点头。
宋衍眼中的那点神采顿时消失，“没用的，以前我也觉得谈了恋爱，会对他有好处，可事实证明不行，两人分手，可是他主动提出的，丛欣曾找过来，他愣是狠心拒绝，对了，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了，你们回来后都做了什么？孩子妈是丛欣的闺蜜，这两天天天打电话骂我，全都是因为宋景行，还说宋景行找了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舒洋笑道，“是我，参加活动的时候，他让我扮作他的女伴。”
宋衍气急败坏，“他为何要这样？想见人，却又找你当女伴，他这到底要干什么啊？”
舒洋说，“他这是在挣扎。”
“挣扎？”
舒洋点头，“这叫防御机制，内心渴望见，可是理智上认为不允许，于是找我扮作女伴，丛欣若对他有意，他刚好拿我拒绝，丛欣若对他无意，他刚好可以试探。”
宋衍苦笑，“只有他这么高的智商才想出这么个方法来，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他不是有病，他就是智商太高了别人跟不上，才显得他奇怪有病。”
舒洋笑了。
宋衍说，“那证明出什么了？是不是丛欣对他毫无反应啊？我就知道是这样，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情绪不稳，那个丛欣别看温和无害，其实是个厉害角色，比男人都还要拿得起放得下，分手后，人家一点沮丧没有，干的风生水起，事业蒸蒸日上，比之前活的还要如鱼得水。”
舒洋琢磨了下，“我认为她不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宋衍说，“别看表面，我都认识她好几年了，没少打交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再清楚不过，那就是个狠心，现实，冷酷无情的女人，指望她把宋景行拉出来，门都没有，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舒洋说，“你们兄弟两对她的评价简直一模一样，宋景行也这么说。”
“是吧。”宋衍说，“她就是这么个人，把孩子妈带的，到现在都不理我。”
舒洋笑笑，对于他的事并没发表意见。
宋衍又问，“那拍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舒洋说，“具体我也不知道，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宋景行说要找她合作，她也答应了，然后，他就送我去上班，送完之后匆匆忙忙走了，我想他应该是赶回去送丛欣吧，等晚上我回去，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情绪不稳，等丛欣打电话询问拍照的事，他直接拒绝了，说的话很不好听，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难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宋衍没好气，“你问我我问谁？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舒洋问，“丛欣在跟蒋以航谈朋友吗？”
宋衍摇头，“没有，不过蒋以航喜欢她这一点是肯定的，当初两人闹矛盾，跟蒋以航脱不了关系。”
舒洋说，“那丛欣对他如何？”
宋衍冷笑了声，“能如何？一直说是朋友，谁知道她内心是怎么想的，不过，你也不得不佩服，她就是有这方面能力，让男人死心塌地地围着她转，先是她青梅竹马，再是宋景行，再是蒋以航，那一个不是人中龙凤？景行碰上她，那就是灾难。”
舒洋若有所思，“是不是灾难，眼下还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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