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行踪被察
……
京城布政坊，左丞相府。
夏琛脸色阴郁的坐在水榭里，正与闻止一同用膳。
闻止见夏琛自那日青城山后，便一直没有展过笑颜，不由长叹一口气，“大人何必心中郁结放不下呢？”
闻止一边为夏琛布菜，一边回道：“你学学我，放松心态，我追了涂山灵珠二十来年，多次与它失之交臂，不还是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吗？”
闻止见夏琛脸色毫无改变，便知提涂山灵珠对夏琛毫无作用，又道：“至于小殿下嘛，长大了叛逆也属正常，毕竟他早些年都是那样乖顺听话。”
夏琛撇下筷子，“也不知道持儿被那个妖孽带到哪里去了，找了这么些日子都没音信。持儿那妖毒入骨的身子，那个妖孽总不会把他带到妖魔界去藏起来了吧？哪里妖气甚重，持儿怎么受得了？”
闻止无奈笑道：“大人总是会在小殿下的事情上乱了分寸。大人怎么不想想，妖界我不是没施法找过，但仍旧毫无音信，如此只能表示，小殿下还在凡间。只是他们躲在一个我们暂时还找不到的地方罢了，大人现在在这里胡思乱想作甚？”
夏琛瞪了闻止一眼，“终究不是你的侄子，你体会不到。”
闻止见夏琛态度生硬，又生起一分闲气，他将自己为夏琛布菜的手收回，坐回原位，冷冷回道：“那不也是大人千叮万嘱我不要逾矩吗？我怎么敢把瑞王当做我自己的侄子。”
夏琛拂袖一甩，“我现在没工夫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要吃饭就安安静静吃。食不言寝不语，你懂不懂我的规矩？”
“不懂。”闻止几乎与夏琛同声而出，他从凳子弹起，不想再看着夏琛自我折磨，便说：“我再出去替你探探消息。”
闻止刚迈出一步，便有一人从外院小跑而来，那人跪在水榭外，禀道：“启禀大人，漠北虞氏那边有动静了。”
夏琛一听欣喜不已，他掀起纱帘走到水榭外，问道：“快说，虞之忠那个老狐狸干什么了？”
探子回道：“虞之忠这次的行踪隐秘，没让任何人发觉，还谨慎的在家里找了个替身呆着。但我们的人在漠北虞氏卧底了数十年，对虞之忠再熟悉不过，那个替身虽然伪装的好，但是气味与虞之忠不同。于是我们又在河西周围的各个驿站仔细调查，最终总算发现了虞之忠的行迹。他如此费心伪装，是为了往轮台方向去。”
“轮台？”
夏琛原地踱步不断思索，半晌之后，他大喜道：“对啊，轮台！我们还没到漠北的北境区域查过。能让虞之忠这样费心费力去见的人，一定是那个妖孽！持儿现在一定就在轮台附近。”
“闻止！”夏琛侧首唤道：“你再去给老皇帝加重点剂量，最近我是不能再时时兼顾他了。”
见夏琛需要自己，闻止又忍不住欢喜起来，他毕恭毕敬的见了一礼，回道：“是，闻止即刻去办。”
夏琛目光变得冷冽凶狠，他轻哼一声，“咱们明早就动身去漠北轮台，我倒要看看，虞之忠暗地里究竟在搞什么鬼。”
……
经过几日的准备，宋知虞与沈持的婚礼诸事都已备好，但为了避开后日十五沈持的妖毒发作，同时也是为了弥补上次的遗憾，两人将婚期定在了腊月十六。
如此算来，婚礼就在三天以后了。
宋知虞忍不住开始紧张，她又将婚服穿上试了一次，定要把每一处细节都做到极致才算满意。
沈持自宋知虞身后将她搂住，他把下颌枕在宋知虞的肩膀上，盯着镜子里的宋知虞夸道：“我们婉婉真是漂亮，只是你穿婚服还戴着这块白色面纱显得略微有些不搭，我替你取下来吧？”
沈持本是很随意的举动，谁料却激起宋知虞的巨大反应，她倏地从沈持的怀里挤了出来，抬手拂上面纱说道：“我……我自己来就好。”
沈持的手僵在半空略显尴尬，他笑道：“好，是我唐突了。”
沈持不明白，宋知虞为何每次都会对自己解她面纱有这样大的反应。自己与宋知虞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也不是没见宋知虞取下过她的面纱，可宋知虞除了头发变白，面容与以往毫无差异，宋知虞是戒备自己什么？
难道这块面纱由自己揭下和由宋知虞揭下，还能又什么天差地别不成？
沈持忽然想起宋知虞上次给自己说的她觉得自己现在丑，莫非宋知虞是介意她的那张脸与她满头白发出现在一个画面里吗？
沈持不由叹了口气，他缓缓抚上宋知虞的脸颊，柔滑冰凉的肌肤触感，犹如圆润的白玉一般，在沈持的指尖触及生温。
“婉婉。”
沈持轻唤一声，他解释道：“你白头发也很好看，我刚之所以说面纱不搭配，只是想为你盖上盖头而已，没别的意思。”
沈持的右手食指勾上宋知虞鬓间白发，“你的这头白发盖上红盖头寓意多好啊，咱们不就是想相伴一生白头偕老吗？”
宋知虞起初还云里雾里，听到最后可算是明白沈持又误会了什么。
自己的谨慎，是导致沈持患得患失的源头吧？
但……宋知虞还是不想让沈持看见自己现在真实的样貌，尖利的耳廓诡异的瞳色，连宋知虞自己都难以接受，何况沈持？她好不容易找来这块面纱法宝，又怎能不让它发挥作用。
宋知虞干巴巴的提起嘴角一笑，没有解释也没有多说，只简短一句：“那你为我盖上盖头吧？”
沈持见两人的龃龉翻篇，连忙应着从旁边拿过盖头。
“哎呀呀，果真是新婚燕尔情意浓呐~”初阳摆着手从屋外进来，“羡煞旁人。”
宋知虞和沈持皆惊喜。
“师父来了。”
“小老鼠你来啦？”
初阳笑着走进两人身前，“我一接到你们的信就马不停蹄赶来了，你不知道老夫找你们多久！那日丞相黑着脸回来，将行宫砸了个稀烂，我又见不到你们的身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出了事。可是我焦灼急切却都没用……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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