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 胜之不武
安排铁冶房锻造甲片，张涯虽不明用处，胡家父子岂能不知道，这是要干啥子，直接就上了‘镔铁’。
等这些甲片到手，张涯也只能苦笑。
防护力极佳，但也太奢侈！
见到这件夸张的‘甲衣’，跟随过皇帝、见过世面的带御器械，高德仁、石炯言也不由地眼热起来。
拦阻之事，不了了之。
“二位叔叔，让兵卒们活动筋骨，等我回来便可出击！”张涯追加完这句话，跟随徐平山攀爬山头。
眺望党项饶临时营地。
数分钟，他发现徐平山的观察有误。
毕竟傻人不多。
考虑到深山迂回，草料给养有限，还要悄悄进入。
此次偷袭九陵塬，党项人只派来一百铁鹞子，其他的都是仆从兵，负责作饭、帮助重骑兵披甲。
看着徐平山指出的开阔地带，张涯禁不住摇头感慨。
唉！高射炮打蚊子！
胜之不武啊！
旋即返身，他淡淡道：“二位叔叔！只有一百正军，其他都是辅佐……他们大多没有吃饭，我们也算以逸待劳。”
“只有一百！可这亦是悍卒，我们还需心。”石炯言神色微怔。
高德仁眼神一亮，急促笑道：“哈哈！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八百支重箭，四十个燃烧瓶，应是够用了。”
……
张涯领着人马出现在谷口。
负责警戒的党项仆从兵，就高声呼喝起来：“大头领！宋军！宋军！”
铁鹞子的临时负责人，头目理奴莫遇三十岁出头，孔武有力、弓马纯熟，是李元昊的族人，也是心腹之人。
听到了前方示警，理奴莫遇神色大变，匆忙奔向马匹。
从驮马身旁，拎起青黑色铠甲，就往身上穿，同时吼道：“披甲上马！披甲上马！都快一点……咦！只有这些人？”
让他感到意外的，除了张涯麾下的人数，还有接下来的做法。
张涯站在火龙车旁，瞅瞅混乱的党项营地。
他神色淡定如常，冲徐平山招招手。
徐平山立即出声：“都有了，各位老哥，听从军令……前出四十步，用手中的柴草，堆出个防御带。”
见张涯位于军阵最前，身旁还有神秘新武器。
参加过前次御敌战斗的‘老卒’，一个个兴奋异常，全都闻声而动，口中呼喝着，挑着柴草急速前冲。
在他们的带动下，‘新兵蛋子’也稍微安心，纷纷加入其郑
‘硝糖火箭炮’虽是划时代的武器。
但也要以防万一。
八十多个厢卒，每人一个简易扁担，其实就是一木棍，挑了两大捆枯枝干草，在本阵前方三十米处，布施个易燃隔离带。
若有铁鹞子突破了火箭打击，威胁到本阵安危。张涯就命令投掷出酒精燃烧瓶，引燃这些枯枝干草，起到一定的阻隔作用。
布设这些柴草，也就片刻功夫。
再次看看党项铁鹞子，张涯扭头道：“二位叔叔！整一下队伍，让大家都放松些，待会儿准备抛射……”
虽有火龙车提振信心。
然则初临战阵，高德仁、石炯言都有些紧张。
“远之！这火龙车，啥时候动用？党项骑卒，都开始整队了。”
“就是，就是！我们不是要攻其不备吗？”
张涯看看他们，立即改变策略。
“山哥！你去整队吧……二位叔叔，稍安勿躁。”
他凝视着敌阵，淡淡解道，“我们依旧是攻其不备！你们都没见过火龙狂奔，这些党项人更没见过，等他们聚拢起来，也好一次性覆盖！”
“一次性覆盖！远之，你这？”石炯言哑然。
张涯弄完几困树枝，就没啥动作了。
见他如此做派，高德仁、石炯言都有些纳闷，党项头目理奴莫遇更是不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宋人这是要干什么？阵前的汉家郎，就是制作投石炮的张涯？”
“大头领！俺也不清楚，应该是他吧。”
“呃！那他身旁的是啥？”
“这个，反正不是投石炮！”
“不是投石炮，可他怎敢正面迎战咱们……”
理奴莫遇知晓‘投石炮’的威力，本就感觉张涯有些高深莫测。
此时，看见张涯身旁的蒙布物件，心中更有点惴惴不安。
看看身后，骑卒、战马大多披甲，已经摆成冲击阵型。虽受制于地形，没法采用十马连环，但五马连环也是很有气势的。
又看看张涯只有区区八十多人，理奴莫遇挠了挠头发，心中犹豫不决。
如此以来，敌我双方都不动，傻傻地对峙起来。
心中默念了几百个数，见党项铁鹞子依旧未动，张涯有些惊异。
搞什么啊！被我这儿‘空城计’吓住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在铁鹞子冲击时，发动火箭雨急袭。
这种方案，射击距离较近，命中精度更高，也更容易引发敌人混乱。何况，马匹有冲击速度，带来的附加伤害更大！
看看满脸淡定的张涯，再瞅了瞅纹丝不动的敌阵，高德仁、石炯言互相看了看，顿时有些傻眼。
未几，高德仁感慨道：“这，这……党项骑军的裨将是太太谨慎了，还是被远之给吓住了？”
“唉！应是被镇住了！”
石炯言感慨万千，点点头道，“远之献投石炮、爆裂弹，三川口摧枯拉朽，大杀四方……他们这是担忧有新武器。”
“可这儿，距离数百步！”高德仁挠挠头，看向张涯道，“远之！火龙车如何袭击？总不动吓托军吧？”
“呃！罢了，罢了！赶紧弄完，回家睡觉……”张涯有些无趣的摇摇头，起身来到火龙车旁，将发射角调高一些。
“山哥！火把！”
从徐平山手中接过点燃的松脂，他挨个点燃四部火龙车的引线。
之后，他迅速后退，同时喝道：“全体都有，后退三十步。”
硝糖推进剂虽然安全一些，但也是易燃易爆物品。
八百支重型火箭，总装药近百公斤，要是‘轰’的一下，别是杀敌了，自个的阵地都保不住。
见八十多宋人集体退后，理奴莫遇揉了揉眼睛，禁不住惊呼：“这个汉家张涯，要干什么？退兵吗？”
未有人回答他的问话，他便瞠目结舌，如同见鬼了一般。
四部火龙车升腾起白烟、尘土。
呼！呼呼呼呼呼……
伴随着混响在一起的尖锐啸声，数百个黑影拖着长长的白烟，如白龙出水飞向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盖地向铁鹞子笼罩而来。
火箭总飞行时间，也就是七八秒，不足三个呼吸。
还未从壮观的火箭发射场景中醒来，高德仁、石炯言就看到列阵情况，顿时脸色苍白，身躯急速晃悠，缓缓蹲坐在地。
“我滴老！这……”
“啊，啊！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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