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能被累死
剪灭一伙西夏流寇，缴获十多匹战马，入账大额资产。而且，才过去几时间，还处于高风险时期。
对来到塬地的陌生人，张涯都十分警惕。
这一百多号来求药的庄稼汉，相对来比较好忽悠，但能骑马骑驴的人物，就显得麻烦多多。
听到了蹄声，他微皱双眉，看向塬地西侧。
但匠人钱三柱没这种心理负担。
见张涯吩咐他们干活，他急忙赔笑道：“郎君！给孩子们杀虫去病，这是大的功德，俺们能露露脸、出把力气，都是修都修不来的福分。”
“好吧，好吧！赶紧去准备。”
张涯挥手打发他们，继续看着西边来人。很快，这两人便逼近夯土大宅，张涯亦能看清他们的面目。
为首之人文士打扮，至少四十岁开外，下颌留着胡须，骑乘一匹白章马；他身后一人，青衣随从装扮，年纪二十出头，骑着一头大黑驴。
不管这二人有什么目的，张涯觉得都要先发制人，这样才能有主动权，最大限度的掌控话题度。
他刚要迎出来问话，却见这位中年文士，动作流畅的翻身下马，急促喝道：“张道长！是药三分毒，岂能如此胡来？”
张涯瞬间一怔，心中暗忖道：咦！看起来不是官面上的人物。不过，这甚是遥远的称谓……莫非是云飞子的故人？
“长者请了！在下张涯。”
急速反应过来，他拱手施礼道，“我未有师帖，岂能称道长！不知，长者何出此言，在下有何不妥？”
“好吧，好吧！不称汝为道长了。”
急促挥了挥手，中年文士正色言道，“张郎！吾乃孙谊然。云道长的本事，汝能习得几何，就胆敢行医问药？”
张涯神色依旧淡然，心中却暗喜起来。
嘿嘿！锣鼓听音，这位貌似一位医者。不错啊！在这个苦逼时代！医疗资源极其匮乏，若是有专业人士在，我这个二把刀就能退居二线了。
张涯心中很清楚，个人力量极其有限。
需要他亲自下场之时，那就俯下身子，踏踏实实的干。若是不必亲自动手，那就统筹大局，掌握方向即可。
否则的话，事必躬亲，啥都自个干，会把人给累死的！
何况医学技能树，这个自学起来，难度系数偏大。若是有专业人士在，他当然要合理利用起来。
凝视孙谊然片刻，张涯看看村民们破旧打扮，以及他们的复杂眼神，他深深吸口气，平复情绪之后，脸色露出笑意。
微整衣衫，拱手大礼，张涯道：“先师故交驾临，子不识当面，着实无礼之至，还望孙叔恕罪。”
“呃！张郎，你这……免了吧，免了吧！”孙谊然皱眉诧异道，显然被张涯的大转变给搞糊涂了。
“多谢孙叔！此杀虫丸乃是验方。”
不等此人再问，张涯抢先笑道，“若非如此，子岂敢使用。然虫积之症，子辩证不易，还望孙叔施以援手。”
“汝这郎！真是……此验方可是云道长所留？”
张涯微微一笑，真真假假道：“确为先师所留遗方，子斗胆验证功效。先用肥羊试其毒性，后经两轮服药测试，驱虫效果甚佳。”
“这……”
已是骑虎难下之势，孙谊然眯着眼睛，无奈答道，“张郎！若真如此，孙某便答应了。”
“多谢孙叔，快快请坐。”
张涯笑着道，急忙招呼这二人，“这位郎君，如何称呼，也请安坐。丽莎！赶紧去弄些茶水。”
……
安排这些好琐碎之事，他来到村民面前，笑着道：“各位老叔、老哥！这是先师故友孙叔……咱们按顺序开始，都看好自家孩子。”
“拜谢郎君，多谢孙医者！俺们一定按规矩来。”
“就是，就是！俺们排队，按顺序来！”
……
孙谊然的医术算不上出类拔萃。
但是，张涯基本没啥经验，和专业人士相对，绝对是望尘莫及，就连此饶学徒孙嘉正，也比他强的多。
如此以来，判断症状的主力，便就是这二位。
张涯只是敲敲边鼓，凭借手中的医书，和耐心的问询、检查，并对比前世的卫生知识，粗略判断这些儿童身体的状况。
至于是不是正确，这个只有知道。
五十七位孩童，三个人交叉检查，午餐时间就搞定了。
张涯长呼一口气，既有轻松之感，更有一丝沉重。
和上榆树村的情况差不多，这些孩子总体健康状况不佳，先不足、营养不足很普遍，基本都缺钙、铁等微量元素。
一半孩童有明显的虫积症状，还有几个有腹泻、感冒发烧等症状。
张涯犹豫良久，才吩咐道：“丽莎！陈谷娃、陈丑妞……给予一丸；刘牛蛋……给予四分之三丸，全用甘草绿豆汤送服。”
“郎君，奴奴都记下了，其余孩童怎么办？”
看向孙谊然，张涯笑道：“孙叔！这些腹泻、发热的孩童，还望你老施以援手，辩证后给予药方，让他们父母去抓药。”
“医者父母心，必当仁不让！”
孙谊然连连点头道，显然对张涯的表现很满意，“张郎！且拿笔墨来，孙某这就写下药方。”
有这位专业人士在，张涯绝不会越俎代庖，毕竟只是二把刀的存在，他也写不出更好的方子。
一炷香之后，他看了看这些药方，顺带学习学习，而后交给这几位孩童的父母，并解整个缘由。
这些家长纷纷拜谢。
“郎君！这个……多谢！多谢孙医者。”
“俺们，俺们再谢你们！”
……
张涯摆手道：“你们无须如此，赶紧去抓药吧，莫要耽误了。”
服用杀虫丸，观察最初的反应……再陆续送走这些人。等到晚霞满之时，整个塬地才恢复平静。
请孙谊然、孙嘉正入宅，张涯再次拜谢道：“孙叔、正哥儿！多谢你们，繁忙整日，不如在此修整一夜。”
“不了，不了！某等有脚力在，还能及时返家……”孙谊然捧着茶水，眼睛闭合间，微笑道。
“好吧！既然如此，子就不留客了。”
张涯再次拱手表示谢意，转身冲祝丽莎言道，“丽莎！去取两千钱来，权当两位医者的诊费。”
“使不得，使不得！区区事，何须诊费。”
大大方方的摆手，孙谊然眯着眼睛笑道，“张郎！汝若是有心，不如售此药丸，孙某出诊，亦能用上。”
咦！他竟然看上了杀虫丸？张涯心中微动，不禁深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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