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旧账
墨燃将目光收回来，一语未发，和乔氏擦肩而过，进了厅堂。
乔氏愣了一下，侯爷从来没这样无视过她的存在，从来都是给她作为侯夫人的脸面的，这是怎么了？
乔氏提着裙子，连忙跟上。
刚进屋子，便听墨燃道：“都出去，夫人留下。”
下人们纷纷行礼，都退了出去。
被留下的乔氏心砰砰跳着，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紧张问道：“侯爷，您怎么了，要单独与妾说什么啊？”
墨燃坐在座位上，也没让乔氏也坐下，抬头看她，眼神冷漠。
“我要与你说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这、这您不说，妾怎么知道嘛。”
乔氏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你不知道？”墨燃嗤笑一声，盯着她问道，“那我问你，太子带着你妹妹来侯府做客时，你对太子用了什么？”
乔氏顿时慌了，“是不是齐……”
“是，她全说了，你也不必再瞒着我。”墨燃漠然道。
乔氏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齐姑姑是她的心腹，知道她所有事情，前因后果。
她再狡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颓然地坐在附近的座位上，苦笑道：“侯爷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又来问我。”
“你胆子也太大了些。”墨燃加重了语气，“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太子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连我和你也会受到牵连！”
“妾身哪里想得了那么多。”乔氏用帕子擦着眼泪，“妾身也只是想让妹妹怀上太子的孩子，这不是也是有利于侯府的好事儿么？”
“用这种方法怀上的孩子，损害了太子本身，损害了太子以后的子嗣，你觉得太子若是知道，还会如此看重美人的胎么？”
乔氏赌气道：“可这福气也没有落在妾身妹妹身上，还不是让凌薇那丫头得了好，妾身的妹妹还失宠了呢，早就得到了教训，侯爷若是不满，何不去训斥凌薇？哦，妾身都忘了，凌薇现在可是太子的新宠，还怀了太子的孩子，太子哪会责怪她啊。”
乔氏语气抱怨，根本不认为是自己的过错。
她下了药又怎么样，得益的又不是她和她妹妹，太子找也是找凌薇。
墨燃被她气笑了。
“你还真是会想，凌薇受宠，本就是个意外，在这件事情上，凌薇也是受害者，太子只会因为抱歉，更加宠爱凌薇，而会把所有的气，撒在你的身上。”
乔氏冷笑道：“妾身与侯爷夫妇一体，侯爷也不想让太子知道这件事吧，定会替妾身瞒着，难道不是吗？”
“你在拿侯府威胁我？”墨燃眯了眯眼，“乔玉晴，我看你是从妾室扶正，做侯夫人做久了，忘了我的脾性。”
墨燃可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以前脾气火爆，这是回了京城，做了平西侯，这才低调起来。
但这不代表，他没脾气了。
乔氏自然知道他的脾性，在她还不是侯夫人，正牌侯夫人虞氏还活着的时候，墨燃对她很是不耐烦，并且因为她是被母亲塞来的，格外不待见她。
甚至虞氏对她的态度，都比侯爷对她好。
转变发生在她伺候了侯爷一夜后。
乔氏清楚地记着，宿醉的侯爷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在她的床上，那副震惊的模样。
那一瞬间，乔氏知道，侯爷眼中闪过的，是对虞氏的愧疚，最开始，他并不想负责，只想逃避。
甚至在之后，从来没来看过她。
知道发现，乔氏怀了身孕，侯爷才被老夫人拘着，沉着脸过来坐了一会儿，却和她没说几句话，很快便走了。
乔氏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渺小卑微，甚至怀了他的孩子，都得不了他一点怜惜。
直到虞氏过世，她被扶正，慢慢的，侯爷才对她多了一些温情。
这么多年来，乔氏已经习惯了侯爷对她的体贴。
却又见到了侯爷这副模样，她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侯爷一瞪眼，她就会被吓哭。
被墨燃冷冷一瞥，乔氏浑身发抖，冷汗都快下来了。
她拼命冷静下来，侯爷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因为这也会影响到平西侯府在太子眼中的地位，为大局考虑，侯爷定然会将此事瞒地紧紧的。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件事情，我自然不会说出去。”
乔氏心中一喜，又听到墨燃下一句。
“不过这个法子，应该不是你第一次用吧？”
乔氏立刻被击中了，战战兢兢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墨燃的眼神，将她冻得骨头缝子都冷了起来。
她哆嗦着道：“侯爷，您说什么呢，妾身怎么听不懂？”
“怎么，夫人忘了？”墨燃站起身来，朝她一步一步走过去。
乔氏仿佛看到了走向她的恶魔，往椅子里面缩着。
阴影笼罩在她身上，乔氏的脖子上，放上了一只大手。
没有用力，乔氏却怕得浑身发抖。
墨燃低下头，温柔地问道：“夫人，你当初怀上安儿，是在本侯醉酒之时，不会也用了同样的法子吧？”
乔氏浑身一震，“没有！绝对没有！侯爷，您可不能冤枉妾身啊！”
乔氏抓住墨燃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哭得柔弱又可怜。
“虽然老夫人将妾身赛给您做妾，可您从来都不来妾身这边，那日是您喝醉了，脑袋糊涂，这才来了妾身这里，临幸了妾身，侯爷若是不信，大可以问您身边的随侍。”
“是么？”墨燃凉凉道，“可是那晚，宝成刚好有事出去，不在我身边，夫人知道么，他第二日回来才说，是被人故意引开了，根本没人让他出去。”
“这个，妾身都不记得了。”
“本侯原以为，那晚是母亲故意将宝成调走，既然木已成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去质问母亲，直到母亲临终，这件事还是没水落石出。”
“夫人，你说本侯去问问灵袖，她会不会知道呢？”
乔氏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妾身不知，妾身真的不知啊。”
墨燃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夫人不知，夫人身边的齐姑姑，倒是都知道，这可真是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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