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因为我是陆家人
“不不不，陛下误会了，我怎么会怨您呢。我怨的是我学艺不精，悔的是我当初为何没有好好学画。若是勤学苦练，今日就可以替陛下好好画上一副完美的画了。”
李亭曈这话说得颇为有趣，文景帝脸上笑意重现。
“爱妃你这弟妹，有点意思啊。”
“妾身也是头一回见着她，没想到她竟然这般风趣。”陆嫣一心二用，一边模仿着李亭曈的画，一边分出心神来听两人聊天，以免错过了话题。
“看来朕这婚事指得不错啊。”文景帝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策一眼。
陆策嬉皮笑脸地回道：“那是，姐夫最疼我了，给我的自然是最好的。”
文景帝听了这话笑道：“知道就好。”
按理来说，陆嫣不过是一个妃子，陆策这句姐夫实属逾越了。
但陆策摸透了文景帝的心，他就是要他放纵一些，胆大妄为一些，那他就顺着文景帝的想法来咯。
陆嫣听着弟弟和文景帝的对话，有些紧张，手一抖差点就画错了。
文景帝拉着陆策闲聊了几句，陆嫣也停笔了。
“陛下，您瞧淑妃娘娘画的是不是好太多了。”李亭曈哭丧着脸说道。
文景帝听了便起身，看着两人的画，笑道：“确实比你好上不少。”
他看着陆嫣的画满意地点点头。
“原来这真龙之气在不同人眼中果然不一样啊。”
陆嫣隐隐约约明白了文景帝在说什么，但她不敢确认因此便没有搭腔，李亭曈接过了话：“正是如此。”
“今日你们就留在这欢云殿陪朕一块用膳吧。”文景帝冲心腹路怀德招招手，路怀德便将这两幅画收了起来。
陆嫣听了连忙吩咐宫人传菜，路怀德让自己的小徒弟小乐子跟了上去。
今日陛下可是要留在欢云殿用膳，这食材可万万出不得任何差错。
文景帝几人刚刚落座到餐桌旁，就听到一声稚嫩的嗓音大喊道：“母妃。”
几人齐齐望了过去，原来是陆嫣的儿子，当今八皇子萧湛。
萧湛一看到这么多人愣住了，看到和他对视的文景帝，他连忙恭敬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嗯，过来吧。”文景帝淡淡地答道。
李亭曈瞧着这场面觉得有些奇怪。
文景帝对陆嫣的态度还挺好的，怎么对自己儿子反而不太亲热。
“是。”萧湛知道父亲对自己向来是这么一个脸色，他不敢造次，乖巧地坐到了母妃身边。
“湛儿，这是小舅舅和小舅母。”陆嫣给儿子介绍到。
“小舅舅好，小舅母好。”萧湛乖巧地给二人问好。
李亭曈看到这么乖巧的小正太心都要化了。
“你也好呀。”她笑眯眯地回到。
萧湛被李亭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求助着看向了自己的母妃。
“这回没来得及，下回进宫小舅母再给你带礼物好不好呀？”李亭曈越看越觉得萧湛可爱，要不是文景帝在场，她都想伸手捏捏他肉乎乎的小脸蛋了。
“多谢小舅母。”萧湛懂事地冲李亭曈道谢。
“好了，吃饭吧。”文景帝似乎不愿意萧湛和李亭曈多说些什么，开口道。
宫里的规矩繁多，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因此这顿饭便在沉默无声中度过了。
用膳结束后，文景帝便离开了，萧湛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想哭。
他今日被国子监的老师表扬了他想告诉父皇的。
陆策和李亭曈今日入宫已经呆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们也不好在欢云殿多呆，因此文景帝走了，他们也跟着离开了。
陆嫣恋恋不舍的看着弟弟，她还没来得及跟弟弟说会话呢。
但宫门即将落锁，她也不好挽留他们，只得让他们离开了。
“湛儿，回殿里去吧。”陆嫣牵着儿子的手，看着这巍峨的宫殿，敛起了笑容。
这寂静无声的宫殿，真像一个吃人的巨兽啊。
她入宫已经八年，早已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少女。
今日文景帝在她这用了晚膳，明日恐怕又要有一场大战了。
“母妃，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我呀。”萧湛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母妃。
“对。”陆嫣没有对儿子撒谎，在这深宫里，天真只会害死自己。
“为什么呢？是湛儿不乖吗？是湛儿学习不好吗？”萧湛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一切，但他一直不想承认，直到今日母妃把这残忍的真相摆到他面前。
他才确认了，他崇敬的父皇并不喜欢他。
“湛儿很乖，湛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了。你父皇不喜欢你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陆嫣将儿子抱到了腿上，用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
“为什么会是母妃的错呢？”萧湛疑惑地看向陆嫣。
“因为我是陆家人。”陆嫣并不打算藏着掖着，湛儿已经五岁了，这些事情他应该知道了。
“为什么？父皇不是很喜欢母妃吗？”萧湛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在他看来，外祖家的所有人都很好。
他们还是赫赫有名的大英雄。
为什么父皇不喜欢他们呢。
“傻孩子，你觉得你父皇喜欢贵妃娘娘吗？你觉得你父亲喜欢德妃娘娘吗？你觉得你父亲喜欢贤妃娘娘吗？”陆嫣一连问了儿子好几个问题。
萧湛惨白着脸回答道：“喜欢。”
“这就对了。一个人的喜欢是有限的，你的父皇把喜欢分给了那么多人，这不恰恰就证明了，这些人他谁也不喜欢么？”陆嫣笑道。
萧湛懵懵懂懂地点点头，他好像明白了。
“可父皇很喜欢七皇兄。”萧湛想到这个又有些泄气。
“你父皇现在喜欢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后会喜欢谁。障眼法这种东西，你父皇最擅长了。”陆嫣笑着摸摸儿子的脑袋。
“这就是为君之道吗？”萧湛嘴里说着不符合年纪的话，使得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陆嫣敛住了笑，一脸严肃道：“母妃跟你说的这些话，不许跟任何人透露明白吗。什么为君之道这些词，日后不许再提。”
“湛儿知道了。”萧湛看着母妃脸色骤变，连忙答应下来。
“不管你的父皇喜不喜欢你，你都要奋发图强努力学习，明白吗？”陆嫣摸着儿子的脑袋，心事重重。
萧湛有些害怕地看着母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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