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约定
再次进入这个地方，一切仿佛都变了模样。没有了黄泉河，没有了孟婆，也没有了诸多村落，除却一片汪洋之外，整个无间狱中，仅剩那座无间城，还伫立在汪洋之中，像一片绿洲。
“还好，我还有你。”笑着摸了摸光滑的皮肤，林立双眼望向悬浮在半空中的那道仿佛亘古长存的六道轮回。
“你在这里等我。”林立轻道。
他脚下微微用力，身子便突然出现在半空，那五彩斑斓仿若云团之下。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过的吗？”林立仰望云团，似是在喃喃自语。
“那群巨兽就快要来了，你会出手吗？”
...
“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我去了月宫，见到了千年前那些人族前辈和巫蛮...二族。”
五彩斑斓的云团，在林立吐出‘巫蛮’二字之时，突然顿了一下。
“他们都还活着，我将蓝大劫告诉了他们，他们准备回来了。”
云团在林立言罢之时，再次一顿，紧接着有一道元气面孔从中透出，飞驰到林立面前，晶莹透明又冰寒。
“怎么回来？回来以后，巫蛮与人怎么共存，莫非又要三族大战，让蓝血流成河不成？”
林立抬眼看她空洞的眼孔，“蛮族与人族合作，挣脱月宫锁链。”
元气面孔沉默了，而后过了许久，在林立眼前慢慢溃散。
半空的云团恢复如初，照旧散发五彩斑斓的光彩，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数不清的荧光从不可知的地方，汇入到云团中来。同时每一分每一秒亦有荧荧之光，自云团流入五彩之中，消失在光团里。
林立朝上，拱手一拜，转身与鲲离开，自始至终都未曾看那无间城中，一眼。
浩瀚的海面，鲲若大鸟突然电射出来，它张开翅膀，若垂之云，可遮蔽日，但转瞬间，一切似是梦幻泡影，那庞大的身影骤然便消失了，海面上空只见，一袭青衣的中发男子，肩头蹲坐一只狗，身形如光似电，转瞬即逝。
海面下一只被鲲惊呆聊鱼，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晃了晃脑袋，晕乎乎地继续游荡。
蓬莱阁已不见踪影，大罗剑宗封闭山门，金龟岛闭门不见。昔日名震蓝的八大宗门，不知怎的，在蓝如此危机时刻，竟同时选择了...避世。
学院后山，乾道子听闻亦是只得空叹，世道虽艰难，却总是难不到一些饶心中去，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只是不知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竹屋内，李红已经走了。林立在此停歇了半日，他先是仔细浏览了这竹屋的每一处，将它们全部放在心上，这里，是他心灵安放的地方，是他身心的港湾、神魂的堂。
之后，林立带上传感器，再辞入第二世界，盘膝坐在黑木崖的树下。
红衣丽人就坐在他的身边，右脚踩在股前，扶额东望，她手头拿着一袋酒，此时有些醉眼迷离，却掩盖不住她浑身所散发出逼饶英气。
林立定定地看她，不知为何林立就愿意看她，从她第一次入自己的眼，就特别喜欢看她。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乐，皆被林立记在心头。
如果第五佳是林立世界的一道光，那么眼前这位便宜师傅便是能动摇林立全身心能量的力量。
好一会，她举起手头里的酒，仰首灌入口中，直到那袋中的酒似是没了，她剑眉皱了起来，信手将酒袋扔掉，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这才发现自己地身边，林立不知何时出现，正目不转睛的看她，那样普普通通的眼睛里会是怎样的光芒啊，竟让她心神一震，与修为无关，仅仅因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福
“你何时上来的，为何不提醒我？”她撩起下摆，正襟危坐道。
“好一段时间了。我喜欢你喝酒的样子，很好看。”林立面沉如水，那双眼睛含情脉脉盯着她的脸，盯着她的整个身子，似是要盯到她灵魂里去。
“你...”东方不败难得红了绝代风华的脸，扭到一边，只留半边给林立看，“好啊，看来你不仅是学武的奇才，还有成为纵横家的潜质。”
明眸中然带着妩媚，貌似凶狠地瞪了林立一眼，“才几不见，竟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林立却没有注意她的话语，倒是被她万种风情的眼眸所困住，此刻有些呆愣的心神，已经满是她的一颦一笑，难以抹除。
“还看！我是你师父啊，能不能尊师重道了？”红晕会传染，很快便爬满她全部的脸颊，她绷紧了面部，有些愠怒。
“好。”林立笑着，很温暖，像荒野中盛开的黄色花瓣。
“你！”东方不败气急，红杉飘动，纤纤细指前伸，点向林立胸膛。
“要是能一直这样看你就好了。什么大劫，什么蓝，都与我何干？我不欠这个世界的。”笑意渐渐收敛，林立缓缓低下头去，语气有些萧然。
纤细的指尖在临近消瘦却又给人憨厚之感的胸膛前，撤去了凝聚的葵花气，仅是普普通通瘦弱的女子的一指，点在那肉体上。
“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跟我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吗？”不知不觉中东方不败对待林立的态度，渐渐低落，不再高高在上，不再颐气指使，不再那么强势。
林立将头抬起，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是虚幻的人物，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蓝之人，我知道你在这里定是在谋取某种东西，我知道是偶然让我遇到了你。我们从来没有过什么过往，但...我愿意！”
“这还差不多，”东方不败撤去指尖，转过身去。
不想，坚实的臂弯，环过她的腰身，大力袭来，她控制不住地倾倒，倒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头颅之上，温热的气息惹了她的秀发，有些异样温柔的声音道，“自从见你，我一直在问自己，我曾因无助孤独而让自己倾心于第五佳，也曾因抹不去的悲哀，去适应李红，但，她们都不是，只有你是！”
林立的话语很平淡，他似是在极力地掩饰自己激荡起伏的内心，“我想，我可能爱上你了。”
“你疯了！”东方不败闻言，瞳孔内出现惊恐之色，“我是你师父！”
“你不我不，谁知道？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你！”东方不败奋力挣脱那两条给她温热的臂膀，抿着嘴唇，瞪了林立一眼，红衣在风中飘舞着，不出一句话来。
“我要去月宫了，如果还能活着回来，一定会跟你去你生活的地方，不管地狱还是堂，我会守护你。”一板一眼的话，没有任何起伏的话，从柔软笑着的林立嘴间缓缓道出，似一道清泉，流进东方不败的心神深处。
她默默看着他，看着他的身影，看着如水的面孔，看着他深情的眼神...从自己的眼前慢慢消散了，这一瞬间好像在她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悄然无声地打开了。
竹屋内空荡荡的，床上的被褥，尚还有些温热，床上的人已远去，肩头蹲着狗，脚踏斩妖，在长空划出圆弧的轨迹，化作一个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星空，鲲第一次来，从未离开过蓝的它，非常不适应没有了引力的行动，但也不妨碍它对这浩瀚的寰宇，产生浓浓的兴趣。这寰宇在它看来，如海一般深邃，却比海更加神秘。
它试图伸出自己的爪子，去触摸，去感受。只不过寰宇似空，如云如幕，在它稀疏的爪缝中溜走。
但它非但没有减少半分兴趣，反而生起了要好好研究一下的想法。它的双眼冒出非常强烈地光芒，让它忍不住地从林立肩头跳下，“呯”得变回本来的形状。
它在星空中左冲右突，从未在星空中生活过的它，转眼间，竟然飞得比林立更要快了些，不一会，它竟全然适应了起来，就好像它原本就应该生活在这里一般。
他俩快速穿梭，在经过一片星云之地时，鲲张开大嘴，将一块百倍于它自己的星体吞没，那看似巨大的星体在它口中化作股股精纯至极的能量，散在它身体中，这一瞬间，它眼珠子里，出现似是久经岁月的沧桑，给林立一种它仿佛长大了一岁的错觉。
这一路没有不明生物出现，他们俩畅通无阻出现在月宫壁障前。
从外面望去，月宫尽是凹凸不平深深浅浅的巨坑，只有穿过月宫壁障，才能真正接触蕴含在沧桑表面之内，那更为沧桑的真实的月宫。
林立连打出数十记八卦虚影，找出了障壁中最为薄弱之地，而后鲲晃动大尾巴，用力一抽。“轰！”障壁上应声漏出一奇大无比的洞，他俩随即穿过去。
月宫之内，此时已烽烟四起。
人族与蛮族联合，欲破解月供锁链之事，被巫族发觉。于是沉寂已久，自来到这月宫便似是一蹶不振的巫族，突然之间，气势大变，不再处处谨慎微，不再埋头缩手，竟大张旗鼓，几乎倾巢而出，要与人蛮二族，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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