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要被吃掉了

　　这厢谢桓父子正在书房密谈，听到动静，方才奔出，奈何人已经远去。了然怀抱无笙倒于院内。二人忙前去，谢桓扶起了然，谢无尘抱起了无笙，从怀里取出了九清玉露一丸，放进无笙嘴中用双指抚背引药丸入体。

　　谢桓忙帮了然推宫过血，杯茶功夫，了然和无笙相继醒过来。了然看了谢桓一眼，愧道，“谢兄，我只能救下无笙。无奕她……”

　　谢桓拍了拍了然的肩膀，沉重的说，“了然，你别过分自责。这是我们一开始的决定。放弃无奕，是一开始的决定，并非你我二人之力所能为的。”

　　“爹爹！”无笙听到这句话，心里好痛，什么放弃不放弃，这是怎么回事。

　　谢桓并未回答她，扶起了然便准备出门，无笙只能呆呆地望着父亲的背影远去。然后她把目光投向大哥，希望他能够给自己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尘拉起无笙，朝马厩走去，吩咐下人准备好马车。此时无笙体内的药力已解，依然骑不了，只能坐马车，刚好可以在路上解开她心中的疑团。

　　待出发前，谢无尘吩咐下人封了别院，把所有院子都落了锁，只余下打更的老于头，其余的人回家。吩咐完后，便带了无笙出了门。

　　无尘和父亲在书房里谈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父亲挑紧要的给他讲了一下，他不知道告诉妹妹这些事好不好，事到如今，知道些至少不会惊慌失措，按着大妹妹的性格和能力，还能成为助力未可知。

　　那是二十年前发生的怪事。当时谢桓还是裘衣少年，仗马走天涯，游走四方。夏天的某个圆月之夜，谢桓在一个小镇歇脚，半夜时刻被一双手给抓醒，谢桓使出牛九二虎之力才挣脱出来。等谢桓静下神后，才发现那是一具尸体，整个人已经僵化，但是手冰冷而有力。全身没有伤口，唯独脖子上有一颗芝麻大的血洞，而且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将要飞出。

　　“嗖”的一声，直奔谢桓脖颈，谢桓慌忙往后退，眼前突然掠过一个黑衣少年，一把把那东西攥住了。这个是就是少年时的了然，那时候的了然还不是了然，是霍城派的少主——霍燃。

　　等到霍然将手掌摊开，谢桓才看清楚，那物件就像是一颗芸豆，已然长出了根芽。说是植株，却像是活的一样，在霍然的指间扭动着，像一只大虫子。霍然随手将此物化为齑粉，扬在地下。

　　还没等到谢桓和霍然互报姓名，屋外早已是惨叫连连。几个行走僵硬的人到处在抓人，抓到人后就朝脖子狠狠地咬下去，妇孺婴孩皆不能逃脱。看到此惨状，谢桓与霍然齐出手，救人。

　　结果很是惨烈，除了谢桓和霍然两人，其余人皆被虐杀。还没等谢桓从血腥中缓过神来，倒下的人已经站起来慢慢走向他，几十人在月亮底下走着，十分渗人。

　　而这时霍然突然出现，将火把扔给谢桓，“这个镇子四周都已经撒上了火油，现在只能凭你我二人之力，将这座镇子烧毁，切不可让一人逃脱了，不然定会出现乱子。”

　　全镇都是火油？傍晚入镇子的时候，谢桓还未曾闻到，这时候浓烈的火油味扑鼻而来，和血气混在一起让人作呕。更让人作呕的是向他聚集的那些没有生命力的尸体们。霍然早已经穿梭在周围，点燃了火油，火油燃的很快，泼天的火势烈烈的烧了起来，一股股烧焦的味道充斥在鼻尖。

　　谢桓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正当他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有一双手牵着他的袖摆。他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豆蔻少女，双眸蓄满了泪水，双唇嚅动着，“求求你，救救我~”看得他心软了，正准备将她带出火圈。

　　霍然飞身而至，一剑刺穿了那个少女的胸口。谢桓愕然，忍不住挥掌而出。“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下如此毒手？”

　　“已经告诉你了，不能走了一个”霍然一把拎起那个少女，抛入火圈内，转瞬火舌便吞了少女的身体。当火舌蹿上少女脖颈的时候，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爆裂了，少倾便毫无声音了。

　　一个晚上，一个充满生气与繁华的镇子就这样便化为灰烬了。谢桓满腔的怒气和悲愤无处发泄，只是恨恨的盯着眼前的这个黑衣少年。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肯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甚至可能就是这场惨剧的肇事者。

　　被谢桓盯上，这个黑衣少年并未说些什么，只身往外走。而谢桓紧跟其后，暗下决心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这一跟，却被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

　　说到这里，谢无尘便停了下来，无笙的脸早已经发白，豆大的汗珠子已经从脸上滚落下来，“那这一次，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这里是么……没错，小莲是第一个……那无奕呢？……无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是被决定的？”无笙的身体开始颤抖。

　　无尘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无笙，“先喝点水，事情还没有那么糟。”无笙把水杯抱在掌心，却没打算喝水，这个时候哪是喝水的时候。

　　无尘看着妹妹的状况，正在考虑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讲，看着妹妹担忧的眼神，只好继续的讲：“妹妹去辟谷是师父和爹爹安排好的，暗道里的事情父亲和爹爹早已经知道了。”

　　“所以你出现在暗道里，也是师父和爹爹安排好的？别院里根本不安全，爹爹和师父还让你们来这里……根本就是早就谋划好的了……无奕是棋子，而且是弃子。”无笙后背直发凉，还有些话她没有说出来，他们都是棋子。

　　“爹爹和师父有他们的考量，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能做的。”无尘拍拍妹妹的后背，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虽然自幼跟爹爹不甚亲近，但是一想到兄妹几个皆被列为棋子，心里还是十分失落伤感。

　　“无奕自小就福大，希望这一次能够化险为夷吧……”无笙只能默默的为妹妹祈祷着。虽为同胞姐妹，无笙和妹妹的关系并不亲近，自己被师父常带在身边学医，而妹妹不好学习，和师父学会了芙蓉金针后，便仗着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在市井小巷里闯荡——混迹于名店酒家的后厨。二哥倒是和妹妹的脾性相投些，更亲近一点。

　　“不知道二哥那边怎么样了？二哥去监察司，也是爹爹和师父的……思虑么？”无笙看着大哥，泪水豆子般的滚落下来。

　　“我们现在就去无垠那里，师父和爹爹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两个人只要看着不出乱子就行……这个时候也无从计较那些了……估计过些时日爹爹和师父会告诉我们缘由吧！”无尘说完便出了马车，坐在车前和马夫坐在一起，好留妹妹一个人在马车里，想一想或许心结会好点。

　　马夫只是默默的赶车，马蹄声嘚嘚的响，车子飞快的往前跑着。相府的马夫多为聋哑莽夫，困顿于听闻，且都签了死契。无垠不怕此番对话被马夫听去了，方才无顾忌的趁着行车路上给妹妹说明事由。

　　无笙抿了抿凉透的茶水，心里早已冰凉冰凉，心里暗叹这茶真苦。其实苦的不是茶，苦的是自己的孺慕之情，竟然被如此这般，却无法去求证指责。此时他们依旧行在城外，轧轧的马车声格外的响，听着这些声音，无笙的心里更是乱了，只好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事情了。或是受了些惊吓，许是困极了，无笙竟然靠着睡着了。

　　无奕被青衣男子带走，不知过了多久，蓦然醒来，周围只是黑漆漆，看不清楚。她伸出手摸了摸，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石板床上，触手生凉。

　　“你终于醒了，药……”黑暗中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相府别院么？怎么会在这里”突然脖子有点疼，谢无奕朝脖子摸去，隐隐约约摸到了一粒芝麻。原来是自己昨晚上吃肉丝卷的芝麻不小心掉到脖子里了。一想到肉丝卷，肚子便有些饿了。饕餮娘子可禁不住一点饿，这可怎么办？先忍一会儿吧。

　　“这里你和你二哥不是来过么？这么快就忘了？”男子的声音又起，嘎吱一声，几缕阳光落了下来，整个地方突然亮了起来。

　　谢无奕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之前遇见红衣女子的地道里，在心里嘀咕着，自己不是在家里好好的躺着么，怎么又回答这里了。

　　趁着亮光，谢无奕打量着四周，周围挂着的帷幔依旧还在。墙角上不知名的小花悠悠的开着，散发着诱人的甜味，又勾出她的馋虫，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你都快要被吃掉了，还想着吃呢？真不愧是饕餮娘子。”陌生的男子突然笑了，笑声仿若是春风般，勾得谢无奕心里痒痒的，想一探究竟，都忘了自己面临着被吃掉的厄境。

　　“被吃掉？被谁吃掉？”谢无奕摸摸自己的脸，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感觉都有点脱像了，自己这般娇弱纤细的女子，还是需要好好进补一番才好。

　　“被我呀，你是我的药……”一阵风凛面而至，一个高挑身影已经掠至眼前。谢无奕吓着连忙往后退去，后背紧贴在墙上。

　　男子上前一步，跪在床上，左手一把攥住她的下巴，仔细的审视着她，就像是看一块肘子一样。谢无奕太熟悉这眼神了，自己平常盯着美食也是这德行。

　　不行，通常都是自己盯别人，怎么可能沦为被别人盯的肘子呢？还有要吃掉自己是怎么回事，吃人可不是件好事，尤其是自己要被吃。她抬眼恶狠狠地盯了回去，还想要吃我，饕餮娘子可不是这么好吃的。

　　这一盯倒不打紧，谢无奕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事后经年，谢无奕再次想起初见的心动，竟然是流口水，老脸总是发烫，自己饕餮娘子的称号果然是名副其实。

　　一个美貌男子盯着自己，那么深情，那么专注，还是头一次。在柔和的光缕中，那位男子面白如玉，他身穿青色布衣，一头飘逸的长发金环竖起，当真是清朗俊逸。只是半张脸微露，另半张脸隐在玉色面具之中，只有清澈凤眸，星光熠熠，又增添了几分诡异神秘。

　　谢无奕还从来没有被这么盯着，手心有点微微发汗很是不舒服。除了发汗以外，她还更饿了，隐隐约约有一种冲动要从胃里升起，在喉间翻涌。盯着男子的白皙如玉的脖子，谢无奕有点想咬下去，可是……她除了鸭脖子、鸡脖子、羊脖子，如果鱼有脖子的话，想要咬人脖子可是第一次。

　　她咽了咽唾沫，悄声的安抚自己，别急，别急，等出去以后一定大肘子招呼你哦，我的小胃胃。正当她处于天人交战的时候，眼前突然一暗，一张俊脸瞬间在眼前放大。脖子一凉，紧接着一痛，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被拿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脖子留下来。她一把推开他，手往脖子一抚，那个家伙竟然咬她，还吸她的血。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最近是怎么了，老是遇见一些诡异的事。平常除了被蚊子吸血，还有什么能够伤到自己？他刚才说要吃掉自己，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你真的要吃掉我？”谢无奕捂着脖子往后挪，却无处可挪。

　　“你是我的药……你说，你会不会被我吃掉”青衣男子突兀一笑，染血的双唇像是一朵玫瑰绽放在黑夜里，透露出几分甜蜜。

　　谢无奕觉得自己的脑子肯定是被摔掉了，不然怎么这么不清楚。看着他红艳的唇，她竟然冒出一个想法……她想啃上去，然后呑碎咽下去……对，自己肯定是饿疯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身体里跃然而出，牵动着她的手，一把抓住那个男子的手腕，猛然拉向自己。她的脑子完全没有害怕，只是在混沌间，渴求着什么。她抬起他的手腕，只见玉色手腕间，清晰可见的血管缓缓的颤动着。她好像能够听到心跳的声音，还有血汩汩流动的声音。她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当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味蕾，一种满足感涌溢在心间。

　　嘶，青衣男子沉吟一声，全身颤了一下，一双凤眸看向她，另一双手挥掌已欲像她头上拍去，势要将她毙命，却软软地将手抚上她的青丝。

　　“不知道你爹爹和师父，看见你变成这样，会怎么样呢”青衣男子笑声在暗道里飘荡，让无奕混沌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清明。

　　谢无奕猛地丢开他的手，呆呆地望着他，嘴角的血兀自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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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谢无奕勾勾小指头，亲爱哒，你来了？

　　突然，脖颈一痛，疾呼，你是狗啊！

　　小美男子，凤眼一挑，“你要不再试试”

　　“小甜甜，我要换人……”

　　小甜甜嘿嘿嘿，嘿嘿嘿，这么美的帅锅锅，小奕奕你确定不要？

　　“感情咬的不是你！”芙蓉金针暴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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