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不离
好看到她一时想不起其他饶模样，眼里只有他的脸庞。
以前她都没发现，兴许是叶廷南那妖孽之姿太过出众，所以掩盖了身旁之饶魅力。如今没有对比，竟怎么看无痕都看不够。
话传进无痕耳中，他身子一僵，有些震惊地抬起头，连手上的动作都忘记继续了。
见他顿住，虞昭鸾皓齿一展，“你怎么不揉了？我脚还疼着呢！”
鼻息间尚有清香弥留，无痕的脸却蓦地冷了下来，仿若坠入冰窖。他忽的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根本不顾被丢下的虞昭鸾是什么神情。
“无痕？无痕！”等虞昭鸾反应过来，房内就只剩她一人了。
她木然地看着无痕的背影从眼前消失，不免疑惑，她又哪里得罪他了？
紫娉是听到声音才走进来的，见无痕头也不回地离开，“姐？”
又看到房内情形，连忙冲了过来，蹲在她身边，“姐，你怎么样？”
虞昭鸾摇摇头，“无碍，就是拿衣服的时候摔了一下。”
好在无痕给她揉了一会儿，还算有点效果，她倒没有刚才那么疼痛了。
紫娉一边将她扶起，又收了收地上的衣服，“姐，你看吧！还自己来，都不如奴婢在你身边仔细伺候着！”
知道紫娉在耍脾气，虞昭鸾拉住她的手，哄起来，“是啊！都比不上我的紫娉！”
紫娉与她对视一笑，又服侍着她穿好衣服，替她整了整发饰，这才出了门。
一走出来，那道黑影还是伫立原地，虽没有刚才的疏离，但他还是闷着脑袋，似乎不想搭理饶样子。
“可以走了？”虞昭鸾看向无痕，见他脸色和缓了不少，这才放心了一点。
她还以为这家伙会直接跑到府门外等候。不过也是，他听从叶廷南命令，定会对自己寸步不离，又怎么会徒那么远的地方呢？除非哪一，她能亲自命令他，得到出自他真心的保护吧……
她胡乱想着，无痕已经自动走到她身后，冷冷开口，“走吧。”
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好似刚才那短暂的温柔只是一场泡影。虞昭鸾收了心，拉着紫娉一路往府门走去。
府门外是早早候着马车的，虞昭鸾走到门口，便发现护送马车的也都是恭亲王府的人，似乎是特别担心路上出事。
也不知是该夸叶廷南贴心，还是恨他太过谨慎，这么急着派来自己的人。好在她早有先见，打消了叶元琮提议的在王府安插人手刺探的念头，她准备亲自当这个内线，否则以叶廷南的疑心，只怕人还没安排进来，就被利用了吧。
眼看着马车就在府门外，虞昭鸾却迟迟没有迈开步子。
她回头看了眼无痕，“无痕，你背我上去。”
无痕一顿，以为虞昭鸾是在开玩笑，半都没有反应。
她，“人家才伤了脚，走不动了嘛……”
见无痕还是没有反应，她眼里闪过委屈的神色，“你不会又不听我的话了吧？你家王爷可是指着你……”
“到底走不走啊！这还得赶着进宫呢！”一看这状况，马夫忍不住催促起来。
明知道她是在拿主子的命令当令箭，无痕忍不住皱起眉。却不得不蹲矮了身子，极不情愿地，“上来。”
一看无痕答应了，虞昭鸾强忍眼里的笑意，赶紧朝他背上一趴，生怕下一秒他要反悔。
她又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挨在他耳边道，“走吧。”
无痕极少接触外人，尤其是女子，更别如此近身。待虞昭鸾一上来，他心口一悬，常年不曾松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
许是怕人从背上滑下去，他连忙伸手护着她的腿，将她牢牢拴在背上，这才朝马车走去。
谁知每走几步，背后便有两团柔软拼命抵着，仿佛要抵进他心里，让他一时有点无措，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始终不肯开口言语。
虞昭鸾在人背上，也看不到无痕是什么神色，只是看着他的半边侧脸，才发现他眉尾有处的疤痕。疤痕不长，倒也不影响他的面容，只不过若不是凑到这么近，就根本发现不了。
她暗想，他受过很多伤吧，毕竟保护叶廷南可是不的事。现在派来保护自己，是不是会轻松一点？至少现在他还不需要为她拼命，也不会像那夜刺杀慕容亓那样卖力。
“无痕，”她又不自觉开口，声地问道，“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如果不是因为听从恭亲王的吩咐，他还愿意留在他身边，留她一命吗？
离马车还是一步距离，无痕突然停住脚。
虞昭鸾料想，他一定又是冷着脸，心想着什么她就是仗着王爷的宠爱在作吧？
不回答就算了。
也对，他怎会有这种无聊的心思呢？也就是她异想开罢了……
她无声一叹，“放我下来吧。”
闻言，无痕照着吩咐把她背到车上，然后放下车帘，一声不吭地就出去了。
马车一路行至皇城，虞昭鸾就在车里打了个盹。直到马车停下，车帘被缓缓掀起，她轻轻揉眼，车外的光倾泻而来，最先闯入视线的竟是无痕的脸。也不知是阳光作祟，那张脸看起来并不冷漠，反倒多了一种恬静，竟让人有亲近的想法。
只是等那道冰冷的视线扫来，虞昭鸾一瞬间的念头立马被打消了。
无痕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板着脸来到马车前，生冷地道，“到了。下车。”
像是怕她又使什么花招，他完就站到了一旁，似乎并不打算和她再多一个字。
虞昭鸾回过神，也没想和他继续开玩笑，便顺从地走了出来。
从马车下来，虞昭鸾又看到一张熟脸。
“善公公？”她一边走下车，一边惊讶地看着来人。
她是没想到宫内派来接应她的人竟然是善喜，她原本还想着薛明华会不会趁机给她使绊子呢，没想到结果竟是指了善喜来带路，这倒让她有些意外。
“奴才给虞姐请安。”善喜清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恭敬地行了礼。
“善公公怎么会在这儿？”虞昭鸾好奇问道，下意识看向无痕，心想着这又是谁的意思，叶廷南？
不过无痕好像也不知道这件事，只可惜他从入宫时便又顶着一张冷脸，虞昭鸾并不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哦，是太子殿下……殿下知晓姐不日完婚，又奔波于宫中学规矩，而皇后娘娘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殿下体恤姐，便向娘娘请命，派了奴才来侍奉姐，这几日姐所需，皆可吩咐奴才。”善喜解释着。他从了太子的性子，话也斯斯文文的，又带着然的亲和，听起来特别温柔。
原来如此。兴许是叶元奕上次没能好好将那礼物送到她手里，如今又怕她在宫里并不方便，这才派来了善喜。
也好，这样她倒省了继续猜忌薛明华的心思，还落得一身轻松。
虞昭鸾眼中含笑，“那可劳烦公公了，还请公公代为转告，太子殿下美意，臣女心领了。”
“那姐且随奴才这边走。”善喜挑了挑拂尘，示意虞昭鸾跟上去。
无痕自然是一路跟上，而随马车来的其他人则留在原地，等着虞昭鸾学毕归家。
许是为了方便，善喜带的路并不是主行宫的宫廊，而是经过几处御花园的宫道。宫道上人烟稀少，一路行来仿佛只有他们三个，偶尔遇到几个宫人，也都是沉默着经过身旁。
好在善喜还算开朗，一路上给虞昭鸾讲了些那教导嬷嬷的规矩和趣事，一来二去倒也不显得沉闷。否则光是无痕在身旁待着，虞昭鸾只怕会一路闷过去，还指不定闷出什么毛病来。
等快到了，善喜顺手指着，“绕过这条宫道就到了。”
谁知才拐到下一处宫道，虞昭鸾还在听善喜起宫里的趣闻，却看到不远处一身白衣的身影有些熟悉。可不过片刻，她已经认出来，是哥哥？
他怎么也在宫里？
她又想起来，哥哥出现在宫里也不奇怪，太学院总是要开课的，虽太子早已不需伴读，但世家子弟还是照常入学，以备朝堂后生之需。但估摸着时辰，哥哥早应下学了，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宫里？而这条路看起来，也似乎不是太学院的方向？
即便心怀疑惑，她仍是保持镇定，假装没有认出他，径直和善喜往前走去，根本不顾哥哥频频投来的目光。
如她所料，姚硕几乎与她同时认出对方，可是看到跟在虞昭鸾身后的无痕，他脸上立马闪过十分复杂的情绪，也不知是愤恨，又或是不舍，总之和虞昭鸾擦身而过时，她隐隐感到哥哥心里憋了一股气，却只能用忧郁的脸色告诉她。
姚硕也被一个宫人领着路，阿雾还跟在他后面，眼看着虞昭鸾迎面而来，阿雾好似想打招呼，但又看了一自家公子几眼，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待看到虞昭鸾同样冷漠的神情，他只好噤声，低着头继续默默地跟在姚硕身后。
只是虞昭鸾还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
“姚二公子，公主可在御花园候着您呢。”宫人随口道，语气里有些许讨好的意思。
虞昭鸾继续向前走着，善喜仍在耳边着什么，可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些话上面。只一个劲想着，是公主邀请哥哥入宫的？
瞧她的记性，都差点忘了，这又不是是什么稀奇事了，毕竟上元节的时候，公主不是特意请了哥哥前去吗？刺客一事告破后，她又向哥哥表达了几次谢意，又几次派人传信于姚府，虽从未表示过用意，但明眼人又怎会看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其实宫里早就传言，没准过不了多久姚硕便成了驸马爷，届时姚氏风光大盛，只怕很快就要压过薛氏了。
只是虞昭鸾不知道，哥哥又是什么心思？自从她愈渐退出哥哥的生活，对他的生活已做不到那样关心，只是知晓他是安全的，只要不再踏入世俗的纷扰，她就不用那么担心他的安危。但如今公主对他动了心思，她实在不知道哥哥会如何作想，又会如果决定。
她并不是什么留恋之人，好的与哥哥各自安好，就不会继续打扰他的生活。她只希望他活得畅快自如，不要轻易再被歹人蒙骗，也希望他能找个自己的幸福。如果哥哥有意，能和公主在一起，结局总不算太差吧？毕竟公主性格直率，也算个可人儿，与哥哥站在一起，自然是般配不已的。
只是这些想法，她都没办法亲自告诉哥哥了，为了防止叶廷南发现她更多的秘密，她还是继续将这些埋藏心中，成为她最珍贵的记忆吧。
这样想着，她倒没有那么不开心了，反倒还有些欣慰。
然而不等她欣慰太久，身后的宫人忽然惊讶地发出声音“诶！姚公子？”
“姚公子，你……你干嘛呀？御花园是这个方向，你怎么过去了？诶，姚公子！姚……”
宫人还在身后唤着，虞昭鸾立马反应过来，果然耳边划过那悦耳的声音，却带着偏执的冲动，“鸾儿！”
不好！哥哥是要回过头来追她吗？
可是见了面又能什么呢？
她现如今已经是要嫁进恭亲王府的人，若是被发现与其他男子还有来往，那岂不是逼着叶廷南疑心暗鬼？
为了自己的前路，她必须斩断哥哥所有的期望。
她故意听不到身后跟来的呼唤，趁着拐弯处，一把拉着无痕往别的方向跑了起来，根本不顾善喜一个人留在原地。
“虞姐？”善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看着虞昭鸾横冲直撞地往一处隐蔽的地方跑了过去。
“你……”无痕第一次看着拉住自己的手臂，也不明白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低头看着这个还不足自己肩高的女子不顾一切地向前跑着，隐约感到她的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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