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狠人
贺沉月觉得他做了好长一场梦，梦里情绪激烈，梦醒一切皆空。
贺沉月坐起来，茫然四顾，问白球：“系统？我在哪里？”
“这里是星辉山。那天真徽跑进来找到你，又去央求了他一位师叔来救你。不过小月月放心，有系统在，小月月是不可能出事的。所以那个师叔根本没费多少劲，就把小月月‘救’回来了。”白球的声音仍然很欢快。
贺沉月定一定神。他想到那几个年轻人，又问：“他们怎么样了？”
“早就都醒了，小月月，你还是太温柔了，他们都欺负到家里去了，你居然没搞死他们。”白球的话听起来有点像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贺沉月笑了下，“那不是我现在这个修为能做到的事。”
一个刚拜师三个月的弟子，和十来个入门多年的弟子同归于尽？
这不是天赋异禀，而是大有问题了。
稳妥起见，贺沉月选择了这个保守方案。
“宗主有没有为难真徽？”贺沉月最想问的，其实是这个。
“真徽这孩子真是可爱，他确认你没事之后，就抱着你跑去主峰哭了。宗主无奈之下，只好让人严查此事——”
“等等，如果真徽不抱着我去主峰哭，宗主都没打算追究此事？”贺沉月大感震惊。
那可是十来个三代弟子和一个四代弟子的矛盾！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排查清楚吗？
白球说：“小月月不懂。沧澜宗就是这样，人人都知道蓉枝山的潜规则，也都清楚约摸是那些人想欺负小月月，结果阴沟里翻船了。但谁都不会站出来说，宗主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开始也只是吩咐让人查清楚损失，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艹。”贺沉月最终发出了这一句感慨。
他把话引回原题：“那查出点什么了吗？”
“这是当然了！”白球的语气很是骄傲，它得意洋洋说：“我当时特地调动了一点系统的能量，将那块刻录玉简保留下来了。宗主派去查案的人找到这块玉简，再把里面刻录的话放出来一听——得，真相大白！”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贺沉月莫名感到一阵好笑。这个系统虽然有时候很不着调，但有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白球喜滋滋说：“小月月可以多夸夸我的！没事，我受得住！”
贺沉月夸了它几句，问它知道宗主怎么判决这件事的吗？
白球的语气就带上了郁闷：“这个宗主真的不怎么样，他就知道保留有天赋的弟子……那些人被罚到沧澜宗在外面凡间的产业里工作了。那边灵气不如沧澜宗内足，但生活质量却翻了不止一倍。”
贺沉月啧了一声，感觉这个判决也不怎么出乎他的意料。
宗主喜爱他过人的天赋，又觉得他耽误了真徽的修行。尤其是这件事，更让真徽跑了好几天，没专心修行。这估计更让宗主恼怒了。
这样的结果其实很不公平，还会让别人产生一种：哦，原来真徽的弟子并不怎么入宗主的眼。
更甚者，会连带着看轻了真徽，认为宗主已经厌弃真徽了。
“宗主这个做法……”贺沉月摇摇头，真徽此时心里怕是不得劲得很，他唯一的弟子被人欺负了，宗主还是轻轻放过此事，简直是在打他这个真传弟子的脸！
白球说：“真徽确实很郁闷，这几天也不出门了，连别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要来拜访，他也都回绝了，说要照顾弟子，没空招待他们。”
贺沉月忍不住失笑。
宗主本来就气恼他耽误了真徽的修行，真徽还这么说——
真徽也是个狠人啊。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侧头朝窗外看去。
只见一个人影飞速接近，在几秒之内就抵达了这个窗户。
来人翻过窗户，看到坐起来的贺沉月，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你醒啦？”
“刚刚醒来。多谢真英师叔关心。”贺沉月朝他点点头，心里猜测着真英的来意。
“真英老是翻窗来看你，他的修为在三代弟子里算是很高的了，连真徽都没发现他来过。”白球如是说。
真英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贺沉月装模作样仔细感受一下自己体内的状况。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原本修炼的基础功法，只能够让他感应到外界灵气的存在，并且将少量的灵气引入体内，化为涓涓细流，流淌在体内的经脉中。
现在这股涓涓细流，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变成了小溪流。
从涓涓细流变成小溪流，对灵气来说只是一小步变化；对贺沉月来说，却是境界上的一大步。
他有预感，他起码从练气期变成了筑基期。
真英也在打量他，失笑说：“你小子倒是好运气，居然借此机会突破到筑基期了。”
贺沉月定一定神，睁着一双充斥着无辜和真诚的大眼睛看向他：“师叔来此，是有什么事情要对弟子说的？”
真英随意坐在窗框边缘，他的语气带着漫不经心：“你那件事，是我查的。”
贺沉月眨眨眼。
真英叹了口气，语气诚恳起来：“抱歉，我在宗里的名气有点大，这导致很多人行事时喜欢借用我的名声。”
贺沉月琢磨了下。真英这是在为他自己开脱？说那些年轻人们表面上是嫉妒他能和真英说上话，实际上不过是他们自己想教训贺沉月一顿？
他没有吭声。
他和真英的那一场相遇，现场并没有第三个人。这事如何传出去的，真英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而且贺沉月挨揍这事，现在还连累到了真徽的名声。
真英似乎并不在乎他的回答。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长久的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你——”
他的话到此为止。
贺沉月听到白球的提醒：“真徽过来了。”
他瞥了眼窗户，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贺沉月对白球说：“他没发现真徽过来了？”
“嗯，他最近好像有什么烦恼。如果真徽再晚来一步，他可能就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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