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见利忘义，不足与谋
廖长生接着痛斥了血莲教的罪行，又讲了一通联合抗击邪教的大道理。
早有人听得不耐烦了，大声喊道，“让我们冒死抗敌，可有什么好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江湖人物本就是草莽之人，道理说得再好听，又有几人能听得进去？
廖长生沉声回答，“自然是论功行赏。”
“谁来论功？”一个格外粗壮的声音问道。
廖长生脸色微红，问这话明摆是不信任自己，庭院里除了另三大掌门外，还没有人敢这么问。向那发问的人看去，是一个山一般的壮汉。
那一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佝偻着身体、拄着龙头拐杖的耄耋老者，一个抱着金色葫芦坐在老者旁边的女童，另一个便是壮汉。
壮汉体形出奇庞大，一人便占据大半个桌面。衣服下面的肚皮上还有三个鼓鼓囊囊凹凸不平的突起，十分古怪。
怎么不记得青州有这么一派人物？
“你是何人！”廖长生厉声喝道，声如洪钟，竟是用上了狮吼功。
声音向周围一波波散去，修为差的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显得痛苦不堪。
首当其冲的壮汉掏了掏耳朵，“不用这么大声音嘛，我听得到。”
和他在一起的老者和女童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和他们无关。
廖长生警惕起来，狮吼功是他的成名绝技之一，曾一声吼破敌胆，今儿虽未尽全力，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不在乎的。
“拿出聚仙牌来，我倒要看看，阁下是哪一门派的英雄好汉。”
“是这个小木牌吗，这里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废物，也敢称仙？还你也罢。”壮汉随手一甩，木牌脱手而出。
众人听他称别人为杂七杂八的废物，十分不爽，但见那木牌像一道电光转眼便到了廖长生手里。
王凡看得清楚，木牌刚一出手便燃烧起来，不是壮汉施展了什么火属性的法术，而是速度实在太快了。
如此轻的木牌，打出如此快的速度，一般人绝对办不到！
廖长生身子一侧，双指发出真气夹住了木牌，隐隐约约看清上面的“苍山派”三个字，木牌便化作飞灰消散了。
众人鸦雀无声，没人敢说些什么。
廖长生虽然心下起疑，但蓦然想起，苍山派掌门苍老英雄的成名绝技便是这飞物杀人，什么东西在他手里都可以成为杀人利器，他的徒弟竟也有如此功力？
他年轻时曾远远见过苍老英雄，壮汉对面的老者难道就是他？再一看老者手中的龙头拐杖，不是他还是谁？
可是，总感觉苍山派此行来者不善。
廖长生清了清嗓子，“请苍老英雄来这里就座。”
老者摆了摆手，壮汉回道，“我师傅不愿意和小辈坐在一起。”
廖长生心里哼了一声，老不知耻，我不过是让点礼数罢了，当真以为愿意请你过来吗？
“请问苍老英雄，莫非对在下联合对抗邪教的提议有什么异议？”
壮汉答道，“我师傅来之前就说了，这次联合，不过是把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当作炮灰来使，等我们死光了，好处尽是四大门派的，我们哪里有半点好处可得。”
一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来是让我们去送死，四大门派打得好主意！”“我们门派虽小，但也不能任人拿捏。”“四大门派什么时候把我们放在眼里？”
也有人质疑壮汉的说法，“我们人多势众，还怕区区一个血莲教不成？”
马上就有人反对，“哼，你是不知道血莲教的凶残，人多顶个屁用！”
廖长生气得脸色铁青，壮汉说出这话，明显是来搅局的。
“诸位安静，”廖长生一句话压住了所有声音。
“风险和牺牲肯定是有，但与收获相比不算什么，一个血莲教的偌大资源，就算随便分点什么，也够各位多年的积累了。富贵险中求，想必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况且，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有哪个门派敢说轻易赢得了我们，又有哪个门派能让我们损失惨重？”
廖长生刚才讲了那么多“正邪不两立”的大道理，没有人愿意听，只讲了这两句，马上一片赞同声。
“廖掌门说的是，我们正道门派就应该联合起来除魔卫道。”“青州地界岂容邪门歪道立足。”“些许牺牲不算什么，但凭廖掌门吩咐。”
廖长生露出满意微笑，又看向壮汉那边，只担心苍山派的态度。
果然，壮汉说道，“我们江湖人看重的是眼前利益，许下再大的利益，得不到也是枉然，只要廖掌门现在就把好处给我们，苍山派愿意受廖掌门驱使。”
这句话肯定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心声，又有几人跟着说道，“我们不要空头许诺”“请廖掌门现在就给好处。”
声音已是稀稀拉拉，不如刚才那般群情激愤。
廖长生哈哈大笑，众人不明所以。
王凡这桌始终旁观，岳氏三兄弟也一直笑呵呵看着，都不曾言语。
王凡心想，什么正道门派，也不过如此，都是些见利忘义之徒，不足与谋。他现在只关心乐乐去向，想着若是去讨伐血莲教，该怎样救出乐乐。
廖长生笑罢，大声说道，“苍老英雄，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接说出来，总是让小徒代言，是瞧不起四大门派，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苍老英雄？”
众人一愣，是啊，从廖长生发言到现在，只是壮汉在不停提出异议，这位苍老英雄却始终一言不发。许多人听都没听过苍老英雄的名号，更是没有见过其人。
很多人都在想，难道有人冒充苍老英雄？
“想跟我师傅他老人家说话，你们还不够资格。”壮汉不屑地说道。
廖长生握紧了拳头，两边看了看，另三大掌门都微微点头。
“好，既然如此，只好得罪了，来看看我廖某够不够资格罢。”
说完，飞身而起，跃过十多张桌子，一掌拍向苍老英雄。
掌未到，一个真气形成的掌印已脱手而出。所过之处，寒风骤起，下面的桌子立刻铺上一层冰霜。
寒冰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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