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无事便好。尝尝哀家这里新泡的茶，别的地方可是没有的。’’熙沁气定神闲的端起来一盏茶，亲自递给了白芸儿。

　　‘‘谢太后。’’白芸儿面上受宠若惊，实则早就等不下去了。

　　若是皇上的圣旨下来了，那让改口可就难了。

　　‘‘太后，臣妾来是有要事。’’白芸儿接过，说着。

　　‘‘哀家已经知道了你芙蓉殿的事情，不过，这毕竟是皇上的意思，哀家就算有心，可也不能更改啊，皇上想要立谁为妃，哪怕是些阿猫阿狗，只要喜欢，就算是一时还是长久，哀家也不会阻拦这种让开枝散叶的事情。

　　至于协力六宫之权，贵妃有没有想过，明日便是选秀，若是后宫再进来些新人，这协力六宫之权也是抢手的，倒不如你在旁边就看她们斗就好，也是乐的清闲。’’

　　熙沁没有得到太大的好处，她也不会乱掺合，就算白鹤在给她办事查毒，那她也是保证白芸儿的安危和地位不被撼动就成。

　　至于皇上喜不喜欢她，这事她干什么要管。

　　‘‘太后，您说的人对，可是，这六宫之权落在一个妃子手中，未免太不妥啊，历朝都是由皇后娘娘掌管的凤仪和六宫之权，如今皇上还未封皇后，那也不能交给一个妃子。’’

　　白芸儿皱了下眉头，太后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打算帮她了，那在议政殿，太后可是很乐于出手的啊。

　　‘‘芸贵妃，你还是太急了，自你进哀家这宫中，脚步便是匆忙，恨不得一下子便得到解决之法，但在后宫，可不是靠急就可以解决任何事情的，绿梅，你再哀家这旁边也听了许多，不如你给贵妃分析分析，哀家累了，先入内殿小憩了。’’

　　熙沁没等白芸儿再开口，便摇摇晃晃的让别的宫女扶着自己到内殿了，她年纪也不小了，已经到了不惑之年，是该多休息休息了。

　　‘‘太后，我……’’白芸儿只能无奈的看着太后离去的背影。

　　‘‘娘娘，太后娘娘命奴婢为您解疑，您有什么不明白的，奴婢若是知晓，会告诉娘娘您的。’’绿梅开口。

　　‘‘既然让你给我解疑，太后的意思是如何处理这六宫之权呢?难不成，真要一个妃子当权，还是不知身份户籍的奴婢?’’

　　白芸儿都是不屑的，更是觉得锦瑟不配。

　　‘‘贵妃娘娘，您要想想，太后族中熙宓小姐也是参加了选秀，其中王公贵族的小姐不下数人，既然您不同意，等到后宫又添了人，也自然如娘娘您所想的为想，所以太后劝您不要着急，您只需在芙蓉殿慢慢静候就好。’’

　　绿梅伺候熙沁这么多年，也大概是猜测到她是什么想法。

　　白芸儿听着绿梅的这一番话，颇为被点拨的感觉。

　　‘‘好，本宫明白了。’’白芸儿隐着心中所想，行礼告退。

　　是，绿梅说的不错，这种事情，不只是自己操心和着急，那些新进宫贵女们，也不会同意交由到锦瑟手中的。

　　到时候，锦瑟一个不知道是何背景来历的，身后没有望族支撑和帮助，这凤印和和六宫之权也不会到她的手中，只是封她为妃，真是白白便宜她了。

　　‘‘娘娘，您慢些，回去奴婢吩咐小厨房给您准备点安神的，您今日想必也是疲倦。’’汝云见白芸儿从太后宫中出来，跟在她身后，却发觉她的心思不知道在哪里了，一直歪歪斜斜的走着不看路。

　　‘‘汝云，你可知道清雨今日犯了什么罪，现在怎么样?’’白芸儿站住，她转身反问。

　　清雨已经完了，那她的身边还缺一位大宫女，她想着汝云倒是不错，也是称心，但在让她担任大宫女之前，还是要警示一番，可不能再出现清雨那种经常给自己惹事的，还在临死之前倒打一耙主子的。

　　‘‘奴婢来时已经听芙蓉殿的宫女们议论了，清雨自持身份是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不顾王法，竟然要谋害无辜性命，所以被皇上罚了绞刑。’’汝云接着白芸儿的话。

　　‘‘你的耳朵倒是灵，不用本宫说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你也与清雨相互在一起共事了不短的时间，也是知晓她那性子的，本宫对你说这些，只是要提醒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步清雨的后尘。’’

　　白芸儿看着汝云说着，清雨败的惨不说，更给自己带了了现在这般，她让清雨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娘娘，奴婢谨记娘娘教诲，此后定当以此为戒。’’汝云跪下，逐字逐句的说着。

　　‘‘好，你起来吧，此后你就接替清雨的位置，本宫也赏识你，莫要辜负本宫的苦心。’’

　　白芸儿扶了汝云一把，以表亲切之意，她现在还是打算要培养一个亲信，汝云倒是合适不过。

　　若不然，宫中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也是不行的，办什么事情也不方便。

　　‘‘汝云谢过娘娘。’’

　　‘‘哎，你们看见了吗，那个路口过去的，是皇上，他竟然亲自抱了一个女人。’’不远处将要经过白芸儿身边的宫女和另一个身形略高的宫女小声议论着。

　　‘‘你看清楚那是谁了吗，难道是皇上的新宠吗？’’略高的宫女好奇的拽着身旁的衣袖。

　　‘‘我哪里敢啊，最多就看了皇上的圣颜，等到过去了，才反应过来，连他怀里抱着的人都没看。’’宫女一声懊恼，只顾看皇上了。

　　‘‘你说，若是这怀里抱着想必就是皇上的新宠了，那贵妃娘娘不就……’’略微高的宫女手捂着嘴巴悄悄的说着。

　　‘‘谁知道呢，咱们又不能揣测圣意，再说了，在宫中，受宠失宠都是常有的事，哪个后妃都不例外的。’’宫女可没身旁高的宫女谨慎，一时间急着说自己的道理声音提高了些。

　　让白芸儿听到了一星半点。

　　‘‘后宫之事，岂是你一届奴婢可以议论的!’’白芸儿是刚受了锦瑟的刺激，此时此刻听到自己最不想要听的字眼，还是从一个卑微之人口中说出来的，难道还要隐忍不发?

　　‘‘奴婢拜见贵妃娘娘。’’两个宫女听到这突然的呵斥，也吓到了，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便急忙的行礼。

　　她们两个刚才说的话不会是让贵妃娘娘听到了吧，那……

　　宫女稍微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她六神无主的转头看着高的宫女，快给她想想办法，处处主意啊！

　　‘’起来，你刚才再说什么，什么失宠、受宠，指的是谁!’’白芸儿脸色不太好，她微微勾唇，看着宫女眼里都是厉色。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未指任何人，只是，在路上途径皇上的圣驾，看到了皇上怀中所抱之人，只是一时感慨。’’

　　宫女刚站起来，听到后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还没有白芸儿问什么，自己一溜烟就全说了。

　　她哪里是见过这些权贵的人，自己能解释就赶紧解释啊，若不然，还等着受罚后才记得要解释吗。

　　‘‘抱着?’’白芸儿微念了一声，想必，是锦瑟吧。

　　她眼里闪过复杂，锦瑟是有什么，能够让皇上这样，自己不比她差，若说自己唯一差的一点，便是没有早点遇上皇上，没有和他早一点相处在他的身边。

　　难道就是因为锦瑟这个，自己就不受皇上的宠爱，现在，连权都给她了。

　　白芸儿心乱如麻，可她还是没有打算放过这宫内，自从清雨出事，她现在听到有人嚼舌根子，她就厌恶。

　　‘‘感慨，你有什么资格感慨?本宫倒是不知道，宫中有你这一号人。’’

　　白芸儿看着跪着的宫女，她走在她的旁边，脚直接踩向了这宫女的手，可是下了狠手，几乎是把身上所有重量都压在了她的手上。

　　‘‘娘娘，奴婢错了，啊……’’宫女从嘴里发出求饶，她想要推开这罪魁祸首，可是，却不敢。

　　‘‘娘娘，咱们还是先回宫吧，刚才这宫女也说了，皇上经过这里了，想必也未走远，今日有清雨之事了，若是这宫女再闹出太大的动静，恐有损娘娘声誉啊。’’

　　汝云低低的看着，想了想，朝着白芸儿说着。

　　‘‘你说的也有道理。’’白芸儿松了脚，她瞥了这宫女一眼，没再去和她浪费时间，带着汝云回芙蓉殿了。

　　‘‘快起来，快起来。’’高的宫女扶起跪着地上的宫女。

　　‘‘啊……’’宫女小声的闷哼，自己的手背都已经被贵妃踩紫了，已经泛血丝。

　　‘‘手都伤成了这个样子?’’高的宫女仔细瞧了瞧。

　　‘‘你小声些，贵妃还没有走远呢。’’宫女倒是很庆幸自己捡回来了一条命，若是贵妃再纠缠下去，恐怕就不是一个手这么简单了。

　　果然，上位者都是不好相处的，她以后，见到那些权贵之人，能躲着就躲着。

　　‘‘走走，咱们赶紧回去。’’高的宫女也住了嘴什么都不再说，她也很无奈，刚才她是亲眼目睹的，她很想帮助她，可是，她得罪不起。

　　只能回去给她好好敷个药膏，疗养一下了。

　　‘‘好。’’宫女吸了口凉气，天，她手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她有些害怕，跟着高的宫女赶紧走了。

　　议政殿

　　陆衍可所谓是浩浩荡荡的没有闭人，直接把锦瑟抱到了议政殿。

　　他有些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小腹还没有凸起的，这孩子，也才刚刚出现，就没了生命。

　　‘‘皇上，姑娘的御寒药以及补气的药已经开了，至于这堕胎药，您看是……’’太医犹豫了一下。

　　看了两眼陆衍的脸色，不是太好，他想着该现在说不该，是不是时候不太对。

　　‘‘继续说。’’陆衍要听全部，病这个事情，不能有一丝的隐瞒。

　　‘‘也应该找个时间，让这位姑娘喝下，可现在的情况是，她的身体还虚弱，必须要养好，那就要等到苏醒之时，身体能够承受的时候，才能饮下。’’太医实话实说，不敢隐瞒。

　　‘‘好，朕知道了，你先下去。’’陆衍听到睫毛轻眨，他的心尖颤了一下。

　　‘‘是，微臣告退。’’太医退下。

　　陆衍看着锦瑟紧闭的双眼，握住她的手，还是冰凉。

　　这个孩子的到来，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连他自己，都是一份意外，随之是惊喜，再化作遗憾。

　　锦瑟若是知道，她想必会伤心，可这堕胎药还要在她醒后，才可以，那不就是往她的心窝子里戳吗。

　　‘‘锦瑟，只有这一次，今后，我必会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陆衍眼里有一丝的痛苦，他现在是就像是被刀凌迟处死般，一次次刮着自己的心。

　　不行，自己承受就好，怎能让锦瑟再次的承受一次自己这般的心情?

　　这药，必须要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服下，之后，他不会让任何人告诉锦瑟这个孩子的出现，也算是在锦瑟心里留下一份美好。

　　‘‘锦瑟，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放心。’’陆衍贴了贴她的额头，柔声说道，手上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的。

　　‘‘随侍，传太医。’’陆衍做出了决定，他也要和太医商量一个好的办法。

　　又不伤害锦瑟的身体，又能不让她的知道这个未出身的孩子。

　　‘‘是，奴才没让太医走，让他们都在殿外候着呢。’’随侍应声，就让这些太医进去。

　　‘‘皇上。’’太医们行礼。

　　‘‘你们有没有办法，让她在不知情，也就是昏着的时候服下堕胎药，无论是要什么药，朕都允。’’陆衍郑重的看着他们，慢慢的说着。

　　‘‘这……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肯定会伤及根本的，毕竟姑娘在水中浸泡时间太长，本就有落下病根的危险，或有宫寒，再这么一折腾，那或许，便是难再有孕的。’’太医们也不能只说好的一方面，也要把坏的全部都说清楚啊。

　　女人本就是不能受寒的。

　　‘‘你们要尽全力，保住，她不能落下病根，更……要有孕，这是朕的底线，若是这事办不好，你们可以回家养老了，太医院不留没用的人。’’陆衍声音都有些颤抖的感觉，可能只是错觉吧，他两手紧合，说的时候，总是搓着，他也紧张不知所措。

　　‘‘皇上恕罪，臣等自然是会倾尽毕生所学，来救治。’’太医们嗓子提到心眼里了都，这还是第一次皇上给他们一个个放狠话。

　　‘‘皇上，臣倒是有一个法子。’’一个稍微年迈的声音响起，他在太医院从事了多年，也有一些古方。

　　‘‘说。’’陆衍看着他。

　　‘‘这位姑娘若是能够在温泉里浸泡，臣会开上些滋补寒气的补药，放在泉水里，只要能浑身出汗，在那时候正是身子暖的情况下饮下堕胎药，伤害会小一点，不过，若是想把根子养好，温泉是必不可少的，最起码要泡数月，乃着数年，配以臣开的古方，便无大碍了。’’

　　太医说的话很清楚了，要温泉。

　　这也是要看这位姑娘在皇上心中是否受重视了，毕竟一般人，谁会愿意这么的折腾。

　　天然开掘的温泉难找，这用药也是很费啊，毕竟泡一次便要撒进数百种名贵的药，几次还可以，可毕竟根愈是要时间的，几天肯定不行。

　　‘‘温泉，宫中不已经开的有专门的温泉水吗?’’陆衍问着。

　　‘‘皇上，臣说的温泉是，天然开凿的温泉水，您说的，只不是工匠人为收集制成的，总归不是天然的。若是用那，没有什么用。’’太医摇摇头。

　　‘‘那依照你的意思，哪里合适。’’陆衍追问。

　　‘‘臣倒是知道这宫中有一处，便是妗妃在时，太上皇为她建造的温泉宫，那里是从天地之石中凿出的一个泉眼。’’太医想了想说着。

　　在他身旁的其他太医觉得有些不妥当，都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袖让他少说点。

　　那温泉宫，是太上皇宠爱妗妃造的，可是在她死后，当今的太后熙沁便派人封了那里，不允许任何人去，太上皇当时也是盛怒，两人为此隔阂了好久。

　　熙沁为什么要封那里，自然是见不得皇上对妗妃的宠爱，那可是专门为她建造的一个宫殿，任何人都没有的尊贵，连她这个一宫之主，都是没有的。

　　看到温泉宫，哪怕是听到温泉二字，都是打她的脸的，这宫殿，必须封了。

　　所以其他太医在宫中的时日也是不短的，听到后便赶紧让他别说了。

　　这要再说下，就牵连到太后了，他们只是个太医，唉。

　　‘‘必须是那里?’’陆衍眉头微簇，他有顾虑。

　　‘‘是，皇上，若不然，您就要派人打探宫外有没有了，可那，更是繁琐，不能是人为的，只能是开凿的。’’太医也有胆量，也敢说，他完全是按照皇上所说的要求去办的，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若不然，就是问问那药王谷的白鹤。

　　可是，白鹤多难请的，宫中的贵妃是他的女儿，他帮助皇上救皇上其他的女人，也不太现实。

　　更不会让人和她的女儿过不去吧。

　　‘‘她还有大概几日会是醒来?’’陆衍觉得有些棘手，问着。

　　‘‘臣估计，短则两日，长则五日。’’

　　‘‘好，你们下去，把药备好，送来时要找人过目检查，另外，留下一名太医在议政殿候着，以备不时之需。’’陆衍嘱咐着，温泉这个事情，还是需要给母后商议。

　　他也犹豫，还是去寻宫外的。

　　可那必定耗费时日。

　　‘‘是。’’太医们齐声告退。

　　走出议政殿，他们才悄悄的说着:‘‘你说皇上为何非要那姑娘不知道的时候让咱们给她开堕胎药，直接等她醒了，身子差不多了，直接一喝不就简单了。现在这样多麻烦。’’

　　‘‘你看你说的，你家娘子不恼你啊，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若是醒过来知道没了孩子，那不得伤心的肝肠寸断的。’’

　　‘‘哎，还说我，我怎么不怜香惜玉了。’’

　　两人稍微有点杠。

　　‘‘好了，你们别吵了。聊正事。’’一名太医颇为理智劝着。

　　‘‘你说老何啊，你这个都在太医院呆了大半辈子，怎么不知道轻重呢，那温泉宫，可是太后大忌讳，你难道就不知道?’’太医有些责怪。

　　‘‘那皇上要解决之法，我若是不想出来一个良策，那岂不是显得我们都是一群无用之辈。’’何太医胡子一吹的说着，这群人啊。

　　‘‘话虽如此，可若是太后知道了这主意是我们太医出的，那不就是得罪了吗?’’

　　‘‘你快闭嘴吧你，除了我们知道，还有皇上，没其他人了，你在这嘟囔，一会儿就穿到太后耳目中了。’’其中一个太医赶快捂着他的嘴。

　　几个人对视了几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都嘘声不说了。

　　‘‘走吧，我们会太医院煎药去。’’几个人一起往太医院的方向回了。

　　殿内

　　陆衍两眼微凝，只有觉得事情难办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子。

　　若是想要温泉，必定要禀报母后，若是不允，那他若是私自开了，母后必然会查明原因，到时候……

　　陆衍看着躺着的锦瑟，有些为难。

　　母后知道了原因，难免不会记住锦瑟，说不定还会为难。

　　陆衍只能想想办法怎么说服母后了。

　　‘‘来人。’’他想了好长时间，开了口。

　　‘‘皇上。’’随侍从外面进来。

　　‘‘朕要去太后宫中，你不用跟着了，就在殿外守着，没有朕的允许别让人进来打扰。’’

　　陆衍站起来，他带着其他人去了。

　　‘‘是。’’随侍眼中情绪不明，但总归是把锦瑟放到了新的高度。

　　他识人的眼光不会错的，他就说，锦瑟在皇上的心里不一般吧，现在连自己这个随身伺候的人都不带了，只是让自己看着议政殿。。

　　毕竟，人人都知道，自己是皇上身边御前的人，说话也有一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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