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最后一试!
虞名的计策，计划是在一个月内完成。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要掌控节奏。
虞名认为，姬考有可能被劝说，但需要以一个合适的节奏去劝说。
当然，选人也很关键。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节奏。
不能太慢，也不能太快/
节奏太慢，没有刺激作用。
节奏太快，容易产生反作用。
只有精准拿捏火候，刚刚好，才是最好的。
于是，便诞生了这个为期一个月的青铜面具计划。
首先，由姬考的老同学、老朋友费仲出马，进行前期铺垫。
其次，是姬考的孟津自贸区同事、上峰子仲出面，进行第一波攻心。
然后，就是戴明月和恶来的介入，不断推动姬考的情绪发酵。
最后，就是虞名亲自出马，图穷匕见！
每一步，都间隔了大约一周的时间，是为了给姬考留出足够的思考时间，但又不至于凉了制造起来的热度。
虽然主动劝说的几个人非常重要，但是，每次劝说之间的间隔期，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青铜面具计策的最奇妙之处，就是让姬考自己瓦解自己。
因为，过去的两年证明，姬考的意志太强大、信仰太坚定，任何人从外部劝说，都不可能成功！
所以，虞名就决定让姬考自行崩溃。
无论是费仲，还是子仲，抑或戴明月、恶来，包括他虞名，都在这个计策中扮演了一个非常边缘的角色。
那么，这个计策的核心主角是谁？
姬考。
青铜面具计策里的主角，真是要被攻略的姬考。
最奇妙的是，姬考自己攻略自己。
姬考会自己说服自己归顺殷商吗？
这几乎是让瀑布倒流、鲋鱼上天。
可能吗？
所以说，就连帝辛都认为这个计策有些大胆了。
不过，对付姬考这种百年难遇的天下第一能臣，不使用大胆的计策，如何能成功？
就这样，青铜面具的计策展开了。
事实证明，有效果！
姬考这些天心事重重。
虞名非常高兴，他的计策奏效了！姬考已经产生了相当大的情绪波动！
这也让虞名对计策的成功多了几分信心。
在姬考游览筷子船之后的第四天，虞名出动了。
“考公子，你最近很活跃啊！”
“虞总！你也是来劝说我的吗？那我不妨告诉你，没有用的，我是一个岐周人，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国家。殷商的确是一个伟大的国度，但我就应该因此舍岐周而入殷商吗？不！我不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姬考言之凿凿，但却没有让虞名感到失望。
姬考越是这样标榜他的坚定不移，就越是暴露了他巨大的心理交战。
虞名知道，他的计策仍未失效。
况且，青铜面具的计策进行到此，也才算是进入了实质性阶段！
成败在次一举！
“啊！考公子的人格真是令人钦佩！是的，每个人都需要热爱自己的祖国，为其生，为其死。姬考，我佩服你！既然你这样把话说开了，那我就不拐弯了。不妨明确地告诉你，我就是来劝说你的。即使明知道你不可能舍岐周而入殷商，我也要来劝说！”
“……”
“为什么？因为我的理由和你的一样！”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难道考公子不是一样？”
“哼！”
“你是岐周人，我是殷商人。我们都热爱自己的祖国。所以，我们都愿意为了自己的祖国做出一切牺牲！”
“虞名，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姬考，你的才能，我是知道的。天下第一能臣的美誉，你当仁不让。你是百年难遇的人才。你比姬昌强太多了。我非常羡慕你的才华。因为你是第一个，第一个被天子如此重视的人。”
“不要再说了。”
“姬考，我们算是朋友。你没有直接赶我走，我很感激！这就是天下第一能臣的器量！”
“你的赞美，我可以接受。但我希望，到此为止。”
“姬考，你记得孟津吗？你还记得是我把你送过边境的吗？虽然往事经年，但仍历历在目。你和姬发乘坐我的座驾出了殷商，返回了岐周。”
“虞名，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我相信，姬发也记得。我们谁都不会忘。你对我们兄弟有恩，不仅是你，还有子仲王爷。”
“我就知道，伟大的姬考是懂得感恩的。这也就是我还能继续在这里废话的资格。”
“行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呵呵，哎呀，时间不多了，时间不多咯！”
“……”
“想不到，我们在孟津愉快的共事经历，竟然一去不复返了。”
“虞名，在商周两国的问题上，我是不可能有任何改变的。但是，你我，还是朋友。如果你不是来劝说的，或许我们还能喝上几杯。”
“唉！工作任务啊。”
“看来，你在殷商工作不舒心，不如去岐周？”
“嘿嘿，姬考，你别说风凉话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必相互嘲讽。我们之间来回嘲讽，徒增笑料耳。”
“所以啊，我建议结束这次会谈。”
“姬考，你说了，不考虑商周两国的问题，我们还是朋友。”
“是的。”
“那好。既然我不能劝说你，就放弃。”
“……”
“我放弃对你的劝说。你说得对。我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反正，我已经做出了劝说的样子，天子也不能因此责怪我没有执行任务。执行任务，不一定要成功，任务失败也是一种常见的情况嘛。”
“嘿嘿，你就不怕天子发现你磨洋工？小心你的脑袋！”
“嘿嘿，那又怎样？我又不是你，天下第一能臣！我怎么就能保证任务完成呢？殷商的工作环境还是比较宽松的，任务失败也在容忍范围之内。况且，就算天子发飙，我还可以跑到岐周嘛。”
“哈哈！岐周欢迎你！”
“所以啊，我和你这个大人物是朋友，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倘若你不可思议地被劝说了，那很好，我任务完成，获得奖励。但我知道你是不可能被劝说的。因为，你是姬考！”
“想必你来劝说我，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吧？过去的两年，你也来过，太多人来过。这竟让我有一种负罪感，好像是我导致你们遭遇了天子施加的压力！”
“谁说不是呢。实际上就是这样！你可以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哈哈！没有用的。我告诉你，现在我完全想开了。你们有压力，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何干？看着你们被天子训斥，我很开心啊！”
“……”
“哈哈哈！”
“姬考，你是魔鬼吗？”
“我是不是魔鬼，你们最清楚。都两年了，你们还不死心，真是令人感动啊。”
“你感动了？”
“嗯。可惜我拒绝招募的决心更坚定了。哈哈哈！”
现在，虞名和姬考已经在摘星楼员工餐厅展开了一顿别开生面的午餐。
餐桌上，食物很丰盛。
与以往相比，这顿午餐属于奢侈级别。
如果不是虞名来和姬考拼桌，如果不是会话气氛从紧张转向轻松，就不可能产生这餐饭。
“倒满杯！”
虞名正襟危坐道。
姬考瞥了一眼虞名得瑟的表现，一边评论了一句“装逼。”一边给两人倒了一杯殷历526年份的金稻香葡萄酒。
“啊！殷商盛世系列！我喜欢！”虞名啜饮了一口，赞叹道。
“得了吧，这就是餐厅里最普通的葡萄酒，也是殷商省市系列里档次最低的一种。”姬考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续满杯。
“哎呀！可能跟人有关系。我就是档次低的人，真喝不惯档次高的酒。我还是喜欢这种档次比较低的葡萄酒。”
“哈哈，不必妄自菲薄。好心情才能挣大钱。”
“唉！挣啥大钱啊？还挣大钱，有小钱钱就很不错了。”虞名拿过酒瓶，对着瓶上的商标说道，“话说，戴老板才是挣大钱的人啊！”
“那是，戴老板谁能比？世界首富！”
“谁能想到，小小的金稻香，会有这么大的商业价值！”虞名连连摇头，“未来，不可揣测，不可揣测啊！”
“据我所知，金稻香最开始只是一个酒吧的招牌产品，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天子发现，才逐渐打出了名声。但是，在戴老板介入前，金稻香虽然小有名气，但绝没有火到全世界的地步！”
“嗯，还是考公子知道的多，一扫我辈心中之阴霾！”
“哈哈！装逼！金稻香的背景谁不知道？”
“我就不知道。准确地说，我不如考公子知道得这么详细。”
“罢了，吾等穷逼，不配谈论世界首富。”
“欸~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们很穷，但也可以谈论世界首富的。你看，就算戴老板成为世界首富了，也没什么机会谈论吾等嘛。这样一看，我们岂不是优势很大？”
“哈哈！优势很大个屁！人家那是没空！再说，戴老板那样的存在，岂会注意到些许蝼蚁？”
说到这里，姬考想起来前不久在筷子船上的时光……
“姬考，在孟津自贸区多承你的照顾。”
在筷子船的三楼，戴明月非常正式地给姬考置办了一场宴会。
与会者，就是他们两人，还有恶来。
“戴老板是朝歌过去的大神，必然享有很多优势。我不过是履行职责，要说有多照顾，还真没有。戴老板在孟津取得的一切，完全就是你自己的实力所致。”
“哈哈！姬考就是姬考。这话说得，我很高兴！”
戴明月举杯。
姬考举杯。
恶来，是在戴明月和姬考吃第一道菜得时候赶来的。
“戴老板，考公子。”
“恶来，正好，你这个时间拿捏得真是刚刚好。我甚至都以为你要爽约了呢！”
“不会。戴老板的邀请，没人能拒绝！况且，还有考公子在席，我就更不能错过了。”
“所以，主要还是考公子的面子，才请到你这个第一天将。”
“……”
“戴老板，都说你是个暴君，杀伐果断。看来所传非虚。”姬考斜着眼道。
“戴老板很会办事！孟津八贤的诞生，最令我佩服！”恶来一边给两位大佬倒酒一边说道。
“往事经年。不说了不说了。”戴明月连连摆手。
“可以说说！哈哈！我倒是认为，戴老板率先捐出在孟津的所有产业，实在令人钦佩！虽然那一战，岐周输了，但是，戴老板的壮举令天下人动容！”姬考用赞赏的语气道。
“我也不想的。谁叫帝辛那厮不得民心，以至于姬昌来打他？我一个山野草民，只能陪帝辛死咯。”戴明月不咸不淡地说道。
姬考和恶来全都惊讶地看着戴明月。
帝辛……那厮？
这措辞，果然还是一贯的戴老板风格啊！
在这个实际上，恐怕也只有戴老板一人，能这么公然地叫板天子！
更奇葩的是，戴老板居然还能和天子谈笑风生！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活下来的。
也罢，只有戴老板这样的奇男子，才能创造出孟津八贤！
姬考和恶来眼里的惊讶、不可思议，慢慢转变为了钦佩和崇拜。
能与这样有性格的世界首富聚餐，乃人生一大快事！
“我又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吗？”戴明月吃了一口香焖红烧肉，看向姬考和恶来。
“哈哈！”恶来先笑。
“哈哈！戴老板从没有说过不合时宜的话！怎么又呢？”姬考评论道。
“哈哈哈！考公子才华横溢！怕了怕了。”戴明月又给自己夹了块豆腐。
“考公子才华横溢，戴老板年少多金，唯独我一事无成，自惭形秽啊。”恶来自嘲道。
“嗨！恶来，你怎么能是一事无成呢？”姬考道，“要知道，在座的所有人，就数你成名最早！”
“对！那一年的朝歌大学。”戴明月补充道。
“开学第一课！”姬考继续补充。
“……”恶来感觉被针对了。
“‘捍卫天子！夺取荣耀！’”姬考用陶醉的语气道，“恶来，你那时候真是装逼装得不轻。”
“少将营！大商军魂！很燃呢！”戴明月和恶来碰了一杯。
“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恶来又给自己添了一碗饭。
“要提！”戴明月道，“今天，我们就来历数恶来的骁勇战绩！看看我们大商的第一天将，是何等的英雄！”
“在天子危难之际挺身而出！那个时候，你才八岁！少年英雄！”姬考赞叹道。
“嗯，着实有些不自量力了。我甚至差点死了。但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害怕，更不后悔。”恶来咂了咂嘴。
“这就是天赋啊！你没有给你父亲丢脸。飞廉勇冠殷商，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戴明月再次给恶来开了一瓶酒，道，“当年你虽说只有八岁，却一点也不稚嫩！当时就显露了大将风范！现在，八年过去了，你已经长成了一个男子汉。”
“与戴老板、考公子这样的优秀之人为伍，我进步得很快！”恶来向戴明月、姬考举杯。
“不管怎样，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姬考说道，“大商的少年多了，也只有一个恶来。”
“有两位前辈珠玉在前，我仅仅是追随前辈的脚步。”
“哟！恶来，你要来金稻香集团工作吗？来当个高级副总裁怎么样？”
“我看行！恶来，跟着戴老板，绝对有前途！”
“那确实很有诱惑力！不过，我更想和你们一起为殷商效力。”
短暂的安静。
戴明月率先打破沉默：“恶来，你错了。你这句话注定不会实现。因为你面前的这两位，都不可能为殷商工作。是的，我说的就是我，还有姬考。我是不接受招募的，不接受任何人、包括天子在内的招募。我认为，姬考，也一样。我们都只为自己工作。”
姬考随即说道：“戴老板言之不差。不过，我会为岐周工作。我是岐周人，西伯的儿子，也就谈不上所谓的招募了。”
“那还真是可惜呀。我倒是非常愿意看到我们一起工作的场面。”恶来说道。
“我来说明一下，”戴明月站了起来，“接不可透露来源的通知，我需要劝说考公子为殷商效力，但我并不想这么做。自由很宝贵。我为什么要去干涉别人的自由呢？为了钱吗？我可是世界首富唉。”
“哈哈。戴老板肯定不会被买动的。”姬考笑了。
恶来也笑了。
“此时，我又恰好知道，恶来也在受邀之列。于是，我就有了一个计划，让恶来当这个坏人。恶来，先给你说声对不起。不过，反正你都是要当坏人的，不妨替我当一次。”
“哈哈，戴老板客气了，举手之劳！”恶来大笑。
“为了不影响聚餐的氛围，我就把恶来的劝说安排到最后。现在我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算因为话题丧失了胃口，也没啥关系了。”
“还是戴老板高！”
姬考和恶来都竖起大拇指。
“不过，该给的面子总要给的。恶来，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劝说姬考！”戴明月认真道。
“……”
恶来不仅没有劝说的紧张，心里还有点想笑。
姬考也是笑而不语。
完全没有劝说的气氛！
不过，第一天将就是第一天将。
恶来说话了。
“姬考，我劝你为殷商效力！”
“我拒绝。”
“好！劝说失败！”戴明月立即宣布劝说结束，然后和姬考、恶来继续进餐。
回想起这一切，姬考颇为感慨。
为了劝说他，殷商可谓是手段尽出，请到了所有极具分量的人物。
像戴老板那种存在，是很难让其专门拨空做义务劳动的。
至于恶来，显然也不擅长劝说，比武倒是可以。
姬考认为，这个发动劝说的幕后者的失策。
他只记得，那天在筷子船上玩得很愉快。
但实际上，虞名的目的达到了。
虞名并非是要让戴明月和恶来劝说成功，而是要让姬昌记住殷商的美好。
这很重要！
如果殷商不比岐周优越，那人家姬考为何要投入殷商的怀抱呢？
今天见到姬考的时候，虞名就知道事情正在按照他预想的轨迹发展。
所以在午餐结束的时候，虞名给姬考提了一个建议，建议姬考认清形势，重新评估岐周和殷商，决定自己未来的道路。
姬考当场表示，他只属于岐周。
然而，虞名却满意地离开了。
劝说过姬考，虞名立即去见了帝辛。
“天子，请在接下来的一周内，任选一天，和姬考一起实施那个试探计划！”
“真的会成功吗？”
“绝无失败之可能！”
“唉！孤，已经失败两年了。”
“这一次，无论胜败，姬考必死！殷商或许得不到姬考，但岐周必将失去姬考！”
某日，帝辛对驾车的姬考说：“伯邑考，孤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如此孝顺，为什么还会遭到姬昌、姬发那样的冷眼。你为他们背负了罪责，他们却丝毫不感激啊！”
伯邑考忍着眼泪。是啊，他一直效忠的父王不待见他，连姬发也看不起他。想不到竟是他的敌人能体谅他的苦心。他为什么要这样忍辱负重呢？他难道不能看着歧周覆灭吗？
见状，帝辛感到时机成熟，用关怀的语气道：“你的工作，孤一直看在眼里。现在，孤想让你为大商效命！你可以看到，飞廉、费仲，还有很多人，都不是商族王裔。但他们，皆为孤工作。孤，是个爱才之人。”
伯邑考看向帝辛，眼神里充满戒备。
“你不用那样看孤。孤会用事实证明，你应该、也必须为孤效命！因为，普天之下，再没有比孤更宽容的人了。”
伯邑考绝不相信，但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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