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慢慢逼近
15天前。
滨海市朱雀坊。
一栋年久失修的办公楼里，此时已经没有几个工作人员了。
13楼的男厕中，散发出一个腥臊的臭气。
不知多久没有维修的中央空调出口，有气无力地给这个厕所换着气。
但很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
一排长条形的尿池之上，一根水管被人均匀地钻出了十几个窟窿。
这些窟窿每个一秒，就滴下几滴水，将尿池里的腥臊味，面前压下去一点。
孔志春双手抓着手机，一边玩着最近最火爆的手游，一边随意地站在尿池前嘘嘘。
他是楼里一家公司的员工。
每次晚上加班的时候，他都会偷偷躲在厕所里玩手机。
别人问起来来，他就理直气壮回一句：加班本来就是在占用我休息的时间，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着。
这样“正直”且“任性”的员工，按理说理早就该被公司开除了。
但谁让孔志春和公司老板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部门主管也不敢太难为他，最终只能听之任之了。
孔志春激动地在手机上，不断点按着。
他已经带着队友，打下了对面的上路高塔，眼看就能carry全场了。
这让他有些洋洋得意，自以为具有打游戏的天赋，只是可惜年轻的时候太老实，只知道在学校里傻傻的念书。
要是早点出来当个电竞选手，说不定早就成为人生赢家了。
就这样想着，孔志春的身体抖动了几下，终于解决往生理需要了。
他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想要把那东西塞进裤子。
结果竟然摸了一个空。
孔志春吓了一跳，他赶紧低下头，却看到一个让他浑身战栗的场景。
刚刚还平平无奇的尿池，此时竟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鲜血湖泊。
他的下半身，全都被鲜血浸泡着，把手伸进这些鲜血当中，竟然完全摸不到自己的两条大腿，就连第三条腿也找不到了。
孔志春感觉浑身发冷，心脏先是停了一下，随后就开始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了，疯狂地喊叫了起来：
“救命啊！我遇到鬼了！！”
声音之凄厉，几乎和夜枭的叫声差不多了。
孔志春连滚带爬，在鲜血湖泊里艰难跋涉。好不容易走到厕所门口，却发现厕所门怎么也拉不开了。
他疯狂的哭喊着，拍打着厕所门。
在他身后，鲜血湖泊的湖面，突然涌起无数泡沫，随后一颗颗人头冒了出来，就好像露在海面上的鲨鱼鳍一样，朝着他快速游动了过来。
孔志春喊得嗓子都嘶哑了，声嘶力竭地重复着：
“救我！救我！”
直到有人从外面撞开厕所门，看到的却是孔志春躺在尿池里，双眼孔洞地看着窗户。
好像窗户那边，有什么让人无比恐惧的东西。
他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别过来，别过来……”
几个同事忍着尿骚味，将孔志春从尿池里拉了出来。
孔志春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脸色苍白如纸，不停的喊着：
“你们快看，那边有好多人头。
人头都在血湖里，马上就要过来咬我了。
马上就要过来咬我了！！！”
看着满身黄色尿渍的孔志春，疯疯癫癫的嘶吼着。
同事们都以为他是精神上出问题了，立马将他送进了西山精神病院。
从此之后，公司的人再也没见过他。
……
5天前。
滨海市安乐坊人民医院。
急诊室今天接诊了一名奇怪的病人。
这是一个瘦弱无比的病人，骨瘦嶙峋，走起路来颤颤巍巍。
但就是这样一个，却硬生生将自己的手臂，吞进了食道里。
还好他足够瘦弱，以至于即便吞下了自己的手臂。
他的气管也没有完全堵死，这才让他有了被送进医院的机会。
急诊室里。
手术前的彩超检查做完之后，负责手术的医生，简直怀疑自己学了十几年的生理解剖学，是不是正确的。
这个病人的食道里，竟不止有他自己的一条胳膊，还有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食物。
就好像，他曾经疯狂的吃掉所有，能找到的东西。
最后实在什么都找不到了，只好把自己的手臂也吃了下去。
虽然，医学上也有暴食症这种病。
但暴食症的患者即便再疯狂，也不可能在把胃部全部塞满之后，不把食物呕吐出来，反而将整个食道都塞满。
最终还不停止，一直到把自己的手臂都吞下去，才被送到了医院。
更加让医生无法理解的是。
这个瘦小的病人，是怎么把自己的手和胳膊，塞进嘴巴和喉咙里。
又是怎么忍住骨折和脱臼的巨大疼痛，将手和胳膊咽进自己的食道的？
看着手术台上，不停地疯狂蠕动着，即便嘴巴被自己的手臂塞满了，但却依然在寻找东西吃的病人。
急诊室里，所有人都感觉自己汗毛倒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急救医生小心地把病人的胳膊取了出来。
为了防止他继续伤害自己，护士找来了束缚带，将病人紧紧绑了起来。
急救医生找来一个胃镜导管，伸进了病人的食道，看看有没有被手臂划伤，撑破。
但他惊奇地发现，这个病人的食道壁上，竟然看不到任何破损的地方。
反而可以看到，食管中堆满的各种食物。
它们伴随着食道的蠕动，不停的上下翻涌，看的每个人都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确定病人没有什么危险之后，考虑他这种疯狂进食的症状，可能是精神方面有什么问题。
很快，安乐坊人民医院就将这个病人，转到了西山精神病院。
……
就在彭峄城赶往西山精神病院的同时。
滨海市玄武坊。
某栋出租公寓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吴雪丽在城里一家5星级酒店，当前台接待员。
这周轮到她值夜班了。
所以，每天她都是早上九点多上床睡觉。
直到晚上7点多，快到上班的时间，才起来收拾一下自己，就去超市上班。
今天，晚上的天气有些阴沉。
六点多，天就有些黑了。
她被楼上传来的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
接着，又听到有人在上面摔东西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孩子的哭闹声。
吴雪丽坐起身，嘴里骂了句“烦人！”，翻身下了床。
她今年不过21岁，高中毕业后，就来滨海市打工。
虽然学历不高，但却长得年轻貌美，一心嫁给某个富二代，过上“少奶奶”的生活。
所以，平日里她对自己的外表就非常在意。
每次出门前，饭可以不吃，但却一定好自信认真地化个妆。
在卫生间里，洗漱了一番。
吴雪丽就坐回到床头的梳妆柜前。
抹上化妆水，打上遮瑕粉，眉毛仔细描一描，鼻子两侧擦点暗影霜，最后把眼影和唇膏涂上。
一个青春靓丽、性感迷人的大美女，就出现在了镜子里。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吴雪丽满意的站起身，在镜子前面，左瞧右看，想要看看自己脸上还有什么瑕疵。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身后的大衣柜下面，好像有一双大脚。
那是一双裸露着的男人的脚，骨瘦嶙峋，青筋暴突。
10个脚指头，全都蜷缩在一起，就好像被冻住的鸡爪子一样，看起来非常怪异和别扭。
“啊…那是什么东西？”
吴雪丽看着镜子里，那个衣柜下面的脚。
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即便把眼影弄花了，也不在乎。
但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
镜子里，大衣柜下面的脚。
依然在那里，没有任何消失的迹象。
难道是这几天一直上夜班，导致我的睡眠质量太差，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啪嗒！
啪嗒！
啪嗒！
……
毫无征兆的，镜子里那双大脚，开始走动了起来。
它先是从大衣柜下面，走了出来。
吴雪丽这才看清，这双脚的脚脖子上面，竟然是两个远远的血窟窿。
再往上，没有小腿，没有大腿，也没有身子和头。
就是一双大脚，诡异地往她的背后走来。
吴雪丽不敢回头，疯狂地躲开背后的大脚，向着卫生间跑去。
“啊！”
一边跑，她还一边惊声尖叫了起来。
结果，就在她跑进卫生间，将门紧紧反锁了起来之后。
卫生间的镜子里，她的脸竟然开始慢慢出现无数道裂纹。
就好像旱季，干枯龟裂的大地。
吴雪丽的脸一寸寸开裂，满脸的鲜血，慢慢流淌到了脖子、胸口，甚至腹部。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拼命地想要把裂纹都恢复。
可惜，根本无济于事。
这些裂纹越变越大，最终布满了她的全身。
她惊慌失措，摔倒在地上，不断痛苦的哀嚎着。
接着，吴雪丽感觉自己碎裂成一块块血肉，散落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机。
房间里，很快变得寂静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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