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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154章 出行,来访


  第154章  出行,  来访

  在白夫人买下刘府的第三日,  钱父钱母带了钱文和钱铭兄妹二人离京。

  去往四元城。

  钱誉与白苏墨送至京郊。

  三个孩子中,  原本钱父钱母最放心的便是钱誉,照理也叮嘱最少。只是再有个几日,钱誉要与苏墨也要启程去羌亚。燕韩与羌亚之间虽有商路往来,  但钱家早前的生意覆盖多是通过下游的客商,沿途各地的民风不同,客商对这条商路上的情况熟稔,  也知晓沿途各处的龙蛇混杂,  但此行,还需更谨慎些。

  钱父的叮嘱没有冗余,钱誉一一应声。

  父子两人一处说话,钱文和钱铭也都在身侧。

  靳夫人却是单独同白苏墨一处的。

  两人离得远,  近旁除了周妈妈和流知,也没有旁人跟着。

  三月初春,吹面不寒。

  靳夫人的声音亲切而温厚:“此番去往羌亚路途遥远,  爹娘不在身边,  无法多顾及你们。誉儿心思细腻,最懂照顾人,这一行娘亲倒是不担心。只是羌亚这一路风土人情有别,羌亚人同汉人的行事作风更是差异不小,  生意上事情誉儿可以拿捏,  但最怕的便是身在其中,  不见琐事端倪。生意上的事做得成,  做不成,都不是朝夕之事,我是怕誉儿年轻气盛,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中,需得时时提点誉儿些。“

  白苏墨颔首:“娘亲的话,苏墨记住了。”

  靳夫人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苏墨,娘亲自幼见过不少世家贵族的千金,你能远嫁燕韩,又陪誉儿去羌亚,娘亲心中感激。”

  白苏墨微怔。

  靳夫人的手很暖,这股踏实暖意,让她想起了外祖母。也让她想起了,素昧蒙面,已经过世的母亲,若是母亲还在,临行前是否也是如此细细叮嘱,行行复行行……

  “娘……”白苏墨眼底氤氲。

  靳夫人莞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应过你外祖母,照顾好你,却也怕你在府中多不习惯。文儿和铭儿的事情我听说了,苏墨,你有心了,娘亲记在心中。“

  她指樱桃与大福宝之事。

  虽然白苏墨未同她提起,但钱府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靳夫人总能知晓。

  苏墨嫁到京中三月,处处行事妥帖,与她相处的时候也让人如沐春风,可真正到了此事,她的魄力和心思可见端倪。维护了钱府的规矩,也妥善安顿了人心。

  家和万事兴,她当庆幸。

  靳夫人言罢,嘴角勾了勾。

  梅老太太说得没错,苏墨父母过世得早,却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亦喜欢苏墨。

  白苏墨正欲开口,“娘亲,嫂子!”钱铭的声音传来。

  两人转眸,见是钱铭小步跑来。

  白苏墨打量了眼钱父和钱誉,应是要启程了。

  果真,钱铭到了跟前,笑道:“娘亲,嫂子,爹说到时候启程了,让我来唤娘亲和嫂子一声。”

  她二人先前踱步到了一侧,眼下,是要折回。

  “好。”靳夫人应声。

  几人一道折回。

  钱铭朝白苏墨眨了眨眼睛,边走边道:“嫂子嫂子,听闻羌亚的香料最是出名,可客商带回的总是千篇一律,你和哥哥去羌亚,可否帮我捎些?“

  白苏墨笑:“有何喜好之处?”

  钱铭想了想,考虑道:“嗯~清淡一些,也不要太清淡,有橘子香气,再多些厚重,总归,就是与众不同些。“

  话音刚落,靳夫人便道:“我看,陈皮就好。”

  靳夫人一语既出,白苏墨,周妈妈和流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钱铭也不恼,反而也是跟着哈哈笑起来。

  流知心底叹了叹,要不小姐怎么会说二小姐年纪虽小,却是个心思聪慧的?

  原本这样的分别场景最易让人徒增几分伤感,便是先前靳夫人同小姐说话之时,眼底都有些氤氲,而二小姐一袭话便将这伤怀之感悄无声息给隐了去,还恰到好处。

  钱铭是靳夫人亲自教养的,其实比得过苍月京中不少贵女。

  思绪之间,一行人已折回马车处。

  “嫂子,等我和铭儿从长风回来,给你带紫香玉蓉糕回来。”大福宝一事之后,钱文对白苏墨更亲厚了几分。

  住在老宅的时候,同宝澶接触得多。

  宝澶说白苏墨喜欢看书,还喜欢糕点,尤其喜欢宝胜楼的七宝桂花酥和紫香玉蓉糕,他之后便打听过了,长风京中的紫香玉蓉糕最是出名。

  以嫂子的出身,旁的心意都不能表达他的谢意,倒是这糕点虽不贵重,却再贴切不过。

  白苏墨果真眉开眼笑。

  钱誉轻“嗤”:“那你需得忍住,勿在路上就吃光了。”

  钱文恼火:“我……我是这样的人吗!”

  钱铭拆台:“哥哥说的是。”

  钱文应是也心知肚明,只得一面赔着笑,一面挠挠头,粉饰尴尬。

  “上马车吧,当迟了。”钱父转了话题。

  钱文和钱铭先行上了马车,又从车窗处掀起帘栊,朝钱誉和白苏墨挥手作别。

  钱父扶靳夫人上车。

  钱誉和白苏墨再并肩上前。

  钱父道:“勿送了,几日后出发,一路警醒些。”

  钱誉和白苏墨会意颔首。

  等钱父上了马车,钱铭又朝她二人挥手:”哥哥,嫂子,你们一路珍重啊。“

  钱文笑道:“嫂子,等你们从羌亚,我是不是可以抱侄子了!”

  白苏墨一愣。

  钱誉恼火瞪他。

  嘻嘻哈哈声中,车队渐渐驶去。

  此行队伍不多,府中的侍从和靳府早前留下的暗卫够护安稳。

  钱誉知晓无需过多担心。

  马车行出几米,钱文的脑袋又从车窗凑出来,这回是朝流知的:“流知姐姐,替我同胭脂说一声,照顾好我的’大福宝‘。”

  流知福了福身,算是应好。

  钱誉摇了摇头。

  等到马车驶远,钱誉牵起白苏墨的手,轻声道:“走,回去吧。”

  白苏墨点头。

  正欲往马车处去,钱誉忽得拽住她的手。

  白苏墨回眸,看他。

  钱誉笑笑:“今日风和日丽,不如……少走一段?”

  如此,是邀她踏青了。

  白苏墨唇瓣微牵:“好。”

  城郊其实同城门口离得不远,今晨起,天气似是真的忽得暖了起来,肖唐会意,朝两人拱了拱手,笑嘻嘻道:“那不扰少东家和少夫人的雅兴了,小的同流知姑娘先行折回,马车不行太远,稍后停在半途中等。”

  流知也笑着福了福身,在肖唐帮衬下一道上了马车。

  车轮轱轱,依旧扬起几分扬尘。

  钱誉伸手将白苏墨挡在怀中,衣衫连诀,避开了这几缕尘烟。

  钱誉忍不住叨念:“得意忘形。“

  又是抱怨的肖唐。

  白苏墨忍俊,似是她认识钱誉多久,便听钱誉数落了肖唐多久,但越是数落,却越是信赖和离不开。

  大道上行人很少,偶尔驶过的马车也大都往城门口方向去,一个冬季过去,京郊已是万物复苏,草芽漫漫。

  “肖唐跟着你多久了?”两人并肩,步履惬意且缓。

  似是听她问起肖唐,钱誉有些意外,稍许,便笑起来:“很早之前了,有次同爹去南边做药材生意,正好遇见一处闹饥荒,听说是早前遭了洪灾,后来洪灾之后便遇了饥荒,大批难民外逃,肖唐正好带着他娘亲逃到此处。他那张嘴,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很是出众。爹给了他一些碎银两,让他去临近县城找份谋生的差事,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白苏墨好奇。

  钱誉叹道:“他说银两终是会用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还将碎银两给还了回来,你知道,那些碎银两,能让他同伯母半年衣食无忧,我想他年纪不大,却很有些骨气。”

  ”后来呢?“白苏墨也觉有趣。

  钱誉笑道:“我爹便问,那我们钱家是经商的,你可会算账?掌柜?走货?揽客?结果他都统统摇头,我爹又道,既然这些你都不会,能在我这里做什么?你又猜他怎么说?”

  白苏墨想了想:“跑腿?”

  钱誉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你竟猜得到?”

  白苏墨笑而不语,想起当初在苍月,钱誉因为护着她被马蜂蜇了,她去看钱誉的时候认识的肖唐,肖唐乐呵呵道,白小姐好,白小姐我叫肖唐,我是我家少东家跟前跑腿的。后来肖唐跑来找她帮忙,说少东家想换处苑子,他就是个跑腿的,在苍月京中人生地不熟,才起白小姐人这么好,就想请白小姐帮忙。

  满嘴都是糖。

  她忍不住点头。

  而后,便是钱誉搬到国公府对面的苑落中。

  她都能想到钱誉的恼怒模样,也能想到肖唐一脸无辜,她也因此对肖唐印象深刻,最深刻的莫过于‘跑腿的’几个字。

  钱誉身边的小厮都如此有趣,钱誉定然有有趣。

  此事就像一个插曲,冥冥之中,将她和钱誉牵到了一起。

  没想到,今日却算是听到了出处。

  “也不难猜。”她抬眸看他,“然后呢?”

  钱誉握拳轻咳两声,继续道:“后来我爹便说,家中不缺跑腿的,他竟然诧异道,怎么会,我看少东家身边就缺呀。”钱誉的奈何模样,白苏墨笑出声来,”他怎么知晓的?“

  “这家伙就同我爹说,方才瞧见的,遂就开口把刚才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振振有词。”钱誉竟然至今还记得。

  “那真缺吗?”白苏墨问。

  钱誉笑道,“其实不缺,但当时听他一一说起,便觉真的缺似的。”

  白苏墨再次忍俊,肖唐真生了张巧舌如簧的嘴。钱誉一面笑着摇头,一面叹道,“我爹当时又问他,能跑腿的人多了,为何要用你?”

  是有道理,白苏墨颔首。

  结果钱誉竟没忍住笑出声来:“他竟说,因为他是有福气的人,洪灾,饥荒他都活了下来,他一定是跑腿里最有福气的。“

  白苏墨也掩袖笑来。

  三月的天,风轻云淡,与钱誉一处的时候,便是随意言笑间都总有股莫名的闲适与安逸感。

  “后来,我爹便真让他留了下来,还让他跟在我身边。”钱誉望了望天,继续道。

  白苏墨微楞:“爹信了?”

  钱誉莞尔:”爹后来同我说,肖唐年纪不大,却善察言观色,他说服人的时候虽有稍许夸张却有感染力,若善加引导,日后会是个好苗子。更重要的是,洪灾,饥荒,他能一路带他娘亲到这里,是个有担当的人,能将碎银退还,这样的人可用。”

  白苏墨也笑,有人确实帮衬了钱誉许多。

  钱誉双手抱了抱头,轻松道:“所以呀,他一直跟着我,许多年了,他这张嘴太浮夸了些,得处处提醒。也不知是不是日子久了,便习惯了,若是一日不怼他,都觉少了些什么。”

  白苏墨笑出声来。

  钱誉叹道:“等从羌亚回来,得好好给他和阿鹿将婚事办了,伯母走得时候,我陪在肖唐身边,应过伯母。”

  白苏墨微微敛了敛笑意,钱誉自己不觉,但与钱誉而言,肖唐应已亲如家人。

  ……

  等回府中,门口小厮上前相迎:“少东家,少夫人,家中来客人了,在偏厅坐了些时候了。”

  只说是客人,说明小厮不认识。

  钱家是生意人,小厮最会察言观色,客人的名字都烂熟于心才是。

  那,来的便不是钱誉的客人。

  钱誉和白苏墨相视一眼,钱誉问道:“哪里的客人?”

  小厮拱手道:”听口音,因是自苍月国中来的。“

  苍月国中?

  钱誉和白苏墨都顿了顿,白苏墨是猜不到这个时候从苍月来的认应当是谁?

  小厮又道:“都说是少夫人的朋友,一位公子,一位姑娘。”

  ……

  偏厅中,宝澶还在笑嘻嘻同夏秋末说着燕韩京中的趣事。

  夏秋末也笑着听着。

  说到有趣处,两人都忍不住捧腹。

  人惯来是如此奇怪的,早前宝澶并看不上秋末,秋末亦觉得宝澶势力,但远去他乡,再见面时才觉熟悉的亲厚感。

  两人在一侧说笑,另一头,许金祥全程黑着脸,一言不发。

  她们,哪里有这么多话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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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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