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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86章 骑射大会(七)


  赏蠢作者一口饭吃~  “所以,  这帮人就真这么走了。”平燕简直目瞪口呆。

  缈言道:“那还能怎样?一个欠钱,  一个讨债,  左右都是银子的事,  人家都给指了条明路了,  还赖在容光寺做什么,  难不成等着吃斋饭呀?”

  平燕笑笑:“也是。”

  平燕和缈言远远跟在后面,流知扶了白苏墨在前。

  “方才在大殿,  看小姐一直在笑。”流知随意道起。

  白苏墨也不避讳:“嗯,是觉得有趣。这京中会用钱来息事宁人的公子哥多去了,  但能翻翻嘴皮子,  就让早前那几个喊着要剁手的人一团和气的却没见几人。”

  流知笑了笑:“小姐对他多有赞许。”

  白苏墨道:“入大殿之前,  他特意收了伞,又拂拭了身上的雨水和尘埃,  整个过程亦未让缘空大师为难,  又在佛祖面前积了善缘,是时时处处替缘空大师着想。”

  流知惊奇:“奴婢倒未曾看得这般仔细。不过这人看着眼生,似是早前未在京中见过。”

  白苏墨莞尔:“算账算得这么快,  应当是个商人。”

  流知愣了愣,叹道:“若是商人,便就真少见了,而且,听这口音也似是也不像京城人士。”

  流知话音刚落,  便见顾淼儿领着桓雨迎面而来。

  “苏墨!”顾淼儿上前,  “我听他们说你去大殿了,  便来寻你。”

  白苏墨笑:“佛珠可求来了?”

  顾淼儿点头:“求到了,顺便还找求了个签,问二哥的事,结果求到了上签,说是诸事都将在下月内迎刃而解。我得将这解签同佛珠一道给娘亲,娘亲肯定心悦。我娘这阵子尽操心二哥的事了,终于能够放下心来。”

  “曲夫人是有幅之人。”虽是解签文,顾淼儿都如此欢喜,足见顾家近来饱受此事折磨,白苏墨也替她高兴。

  “苏墨,你先前可是去大殿听诵佛经了?”顾淼儿这才问起。

  白苏墨点头:“去了,虽然听不见,但见佛门之人心无旁骛,虔诚诵经模样,好似身心皆得洗净。”

  顾淼儿叹道:“我得同娘亲说,她下次来容光寺礼佛时,邀你一道来。”

  白苏墨跟着笑起来。

  “那你可有在佛祖面前祈福?”顾淼儿眨眼,“譬如……求个大好姻缘之类?”

  白苏墨佯装遗憾:“不曾。”

  顾淼儿便上前挽她手,往吃斋饭的地方走去:“苏墨,你如此善解人意,佛祖定会保佑你,替你寻得如意郎君。”

  白苏墨好笑:“借你吉言。”

  容光寺内供应斋饭的地方叫念恩阁,意为施恩得念,白苏墨早前未在寺庙中用的斋饭,用过之后才叹念恩阁的斋饭做得如此好吃。

  顾淼儿悄声道:“念恩阁早前的斋饭没有这般好吃的,这念恩阁现在的主厨师父,曾是宝胜楼的大厨,后来皈依了佛门,才造福了来容光寺拜佛的一干善男信女。不瞒你说,自从这主厨师父来了之后,容光寺的香客都多了呢!”

  白苏墨忍俊,果真是任何事情在顾淼儿口中都能被描绘得绘声绘色。

  顾淼儿今日大饱口福,大呼满足。

  ……

  黄昏过后便是入夜,佛门清静,极早便只有一盏清灯。

  屋中又只有佛经作伴,顾淼儿觉得无趣。

  原本以为只在容光寺中呆一晚,便没有带旁的书来,结果同白苏墨说了会子话,呵欠就打了几个,恹恹道,定是今日佛珠开光的时候听了太多经文,晚上斋饭又吃多了,昏昏沉沉的。

  白苏墨笑,你是今日爬山爬累了,早些休息。

  从顾淼儿屋中回来,白苏墨也歇下。

  她本就有早睡习惯,可也不知是换了床的缘故,还是这容光寺中的禅意叫人辗转,总归,过了许久,她还无睡意。所幸披好了衣裳起身,想起后苑亭中有亮灯之处,便顺手拿了屋中的佛经出屋。

  百年古寺,后苑中栽满了大叶黄杨和菩提,与亭中静心观佛经,也是一桩美事。

  “小姐。”流知上前,端了热茶来,亦给她送来披风和引枕。流知素来细心,她在亭中这边,夜间有寒风,引枕也可御寒。

  “平燕和缈言呢?”白苏墨问。

  流知轻声道:“奴婢见没有旁的要伺候的事,就先让她们二人歇下了。”

  白苏墨点头:“你也去歇息吧,我看看就回。这山中古寺本就清净,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让于蓝他们也不必紧张。”

  于蓝是府中侍从,此翻一道来了容光寺。

  于蓝早前曾是国公爷麾下,一丝不苟。

  白苏墨瞥目,见流知同于蓝说了几句,于蓝朝她这里拱了拱手,几人才从后苑中撤开。可便是撤开,也只是离得稍远些,人依旧在视线范围内。

  白苏墨不为难他。

  手中佛经读了三分之一,白苏墨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而后放回原处,继续翻阅。

  佛经中的道理大都浅显易懂,劝人尽孝行善慈悲为怀,白苏墨早前少有读过,眼下,不知不觉,手中书卷便已翻了过半。

  白苏墨端起茶杯又抿一口,放回原处时,只觉身后一道身影上前。白苏墨耳朵听不见,根本来不急反应,便被他拽到一侧。等白苏墨回过神来,先前她坐着看书的地方,竟恰好落下一条小蛇。

  白苏墨心底骇然,只觉脚下都是麻的。

  抬眸看去,才见方才拉他的人竟是早前在殿中见过的那人。

  她记得缘空大师唤他“钱施主”,却不知晓他叫何名字。

  钱誉将她拽到一侧,却未曾分心看她,而是左右顾盼,才寻到一只长度契合的树杈将小蛇挑去旁的地方。

  白苏墨心底才松了口。

  方才若不是他,这蛇不是将好落在她头上。

  白苏墨隐隐哆嗦。

  这才见他扔掉树枝转身,朝她道:“夏日山中多蛇,尤其是暴雨过后。靠山这一侧的凉亭失修,时常会有蛇虫光顾,若要看书可去厢房前的石凳处。”

  言辞之际,于蓝等人也赶到。

  侍从中有人很快将钱誉挑到一侧的小蛇弄走。

  “小姐,我等失职。”于蓝拱手低头。

  白苏墨应道:“是我险些添麻烦。”

  钱誉眉头微蹙,想起舅舅早前说起的:“她并非特意目不转睛看你,而是她耳朵听不见,只能看你说什么。誉儿,她是苍月国中宁国公的孙女,白苏墨。”

  宁国公的孙女……

  他素来不喜欢同官宦人家,尤其是世家贵族打交道。

  世家贵族也多看不上他们这样经商的生意人,认为商人一身铜臭,难登大雅之堂。他也多不喜欢惺惺作态的世家礼仪,古板,老旧,却认定自己是豪门贵族,坐井观天,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世家规矩要守?

  钱誉眸间淡了淡,点头致意算是辞别。

  不待白苏墨开口,便已转身。

  白苏墨听不见,却看得真切,这人……似是不太喜欢她。

  但她也未做什么惹他厌恶才是。

  白苏墨看了看他背影,唇边微微勾勒。

  不太喜欢她,却还替她驱了蛇,又告诫她夏日山中多蛇云云。

  白苏墨不觉笑笑。

  ……

  钱誉方才行至苑门口,便与一袭戎装遇见。

  两人各自让开。

  对方是往后苑去的,钱誉记得容光寺今日应当没有旁的香客。

  脚下驻足,顺势望去,果真见那人是去寻白苏墨的。

  白苏墨尚且意外:“逢程,你怎么来了……”

  褚逢程笑了笑,有些奈何道:“国公爷说你来了容光寺,晌午过后下了场暴雨,国公爷担心你安全,让我容光寺,明日送你回国公府。”

  爷爷……

  白苏墨奈何笑笑。

  四目相视,又是心照不宣,便都低眉笑笑。

  于旁人看来,便多了些暧昧。

  钱誉离得远,自是听不见,只见他二人言辞间笑意相待,似是熟识,也似是默契,又似是多了些旁的意味。

  钱誉垂眸转身。

  七月夜晚,也抵不过更深露重。

  屋内两盏油灯都快燃尽,昏黄灯火下,夏秋末微微打了呵欠,揉了揉眼睛,而后伸了伸懒腰继续裁剪。

  夏家几代虽然都以裁缝营生,但爷爷早就老眼昏花,已经做不了裁缝活计,爹爹年前又伤了手,这家中大大小小十余口人都还指望她过活。

  夏秋末哪敢松懈?

  “嘎吱”一声,推门的声音。

  夏秋末转身,只见娘亲举了盏油灯来给她换上。

  “还未睡?”眸间有忧色。

  “快了。”夏秋末应得淡,“爹还未回来?”

  秋末娘愧疚颔首:“今日同你爷爷吵了一架,不顺心,怕是喝闷酒去了。”

  夏秋末微怔:“爷爷可有气着?”

  秋末娘奈何摇头:“早气惯了。”

  夏秋末不再言语,收回目光,又俯身裁剪去了,全神贯注。

  秋末娘舍不得打扰,如今一家人的担子全数都落在她身上,她本就拼命,活计从早到晚都做不完,秋末娘怕耽误,便掩了门出去。

  身后是娘亲阖门的声音,夏秋末手中的活计却未停下。

  爹受人撺掇,欠下了利滚利的外债,可白纸黑字,抵赖便要吃牢狱。她拿了顾侍郎家付的定金平息事端,可剩下的钱连布都凑不齐。

  她几次都想找苏墨开口,最后都打消了念头。

  她不想得寸进尺,惹了苏墨厌恶。

  可她真的需要银子。

  她没同苏墨说,那日去顾侍郎府上,她其实不止给顾小姐量了衣裳,还给顾侍郎和韩夫人一道量了衣裳,打得是国公爷的名号。

  她太需要这笔生意,只有拿顾侍郎和韩夫人做背书,她日后才能接到旁的权贵约单,她只有入了这些权贵的眼,日后才能不必这么辛苦。

  这些日子,她夜以继日,近乎很少阖眼,可她还有这偌大的一家子人还指着她养活。

  夏秋末揉了揉眼睛,已这个时辰,容不得她再有旁的感怀。

  她给自己打气:夏秋末,这可是顾侍郎家的衣服,辛苦这么多日了,成败在此一举。

  ******

  夏秋末也不知几时趴在制衣台上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眼底都是血丝。

  且看天色,已然透亮。

  她今日还要赶去顾府送衣裳。

  这些富贵人家的衣裳,处处都得花多心思。夏秋末将一件件整齐堆叠放在托盘上,又在顾淼儿的衣裳一旁放了一朵紫薇花。

  这便有些鼎益坊的模样了。

  ……

  顾府门口的小厮认得夏秋末,早前同国公府白小姐一道来过。

  小厮上前:“夏姑娘。”

  夏秋末伸手掀开托上的遮掩:“我来送衣裳。”

  小厮皱了皱眉头:“可是……小姐今日晨间就外出了……”

  外出了?

  夏秋末错愕,早前是约好的今日呀。

  夏秋末心中镇定一番:“这位小哥,可知顾小姐今日几时能回?”实在不行,她就在这里等,或是晚些再来?

  小厮正是为难:“夏姑娘,不瞒您说,今日晨间是白小姐来了府中,而后便同我家小姐一道外出了,同行的还有不少国公府的侍卫,应当是要出远门吧。”

  出远门……

  小厮口中的这句出远门,让她心中没了底,若是远门便不知几时能回?

  夏秋末镇定:“那顾侍郎和夫人可在?”夏秋末心底快速盘算着,虽然她大多做的都是顾淼儿的衣裳,但顾侍郎和夫人的衣裳若能定下来,也能先解燃眉之急。

  谁知小厮道:“我家大人早朝未回,往常鼎益坊的事都由夫人做主,可眼下……我家夫人遇上了些不顺气的事,你不若明日再来。”

  夏秋末微怔,对方的话已然说得很明白,此时去触夫人的霉头只怕得不偿失,她还需讨得顾侍郎和夫人的喜欢。

  夏秋末咬了咬下唇,清浅笑道:“多谢小哥提点,那我明日再来。”

  夏秋末心中却凉透。

  原本说好明日就去还银子的……

  虽然程老板为人慷慨,但若是这次赊账都不能按时还清,日后要再想赊欠只怕更难。偏偏李御史家的衣裳也要开始做了,原本还想着继续找程老板赊借,眼下,却是该如何开口?

  这桩生意好容易才拿下,旁人眼红都还来不及,她怎么能拱手让人?

  夏秋末下定决心,还是往德仪布装去。

  祝掌柜本在低头打着算盘,只见一道身影落在眼前,抬眸一看,不是夏秋末是谁?明日才是约定还银子的日子,今日便来了,倒是守信,祝掌柜放下手中活计,朝她笑道:“夏姑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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