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偶螺旋《十一》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家伙有什么下场。
可是一想到尸体整整放置一个月无人发现的场面，强烈的忧郁侵蚀着我。
还是回去看看情况吧——不，这可不校
我没有勇气这么做，何况警察不定已埋伏在现场守株待兔。
无论如何，我所能做的只有从外部收集消息而已。
……只要一次。
只要电视报导出那起命案一次，我可以做个了断从两仪眼前消失。
一日诸葛明海是杀人犯的消息传递社会，我将对赫连造成困扰，这理由足以让我割舍心中的留恋离开这座城剩
“可恶，为什么……”
为何我离不开赫连？
卡答卡答、卡答卡答。
风势开始转强，我随着凛冽北风的驱逐朝巷口走去。
我在马路上走了一段路，在遥远的斑马线上发现赫连的身影。除了那家伙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会穿着汉服配褐色风衣。
我远远地看着她——找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他是那一晚追逐我的不良少年之一，促成我和赫连相遇的原因。
那家伙踏着熟练的步伐，极为自然地跟在赫连身后。
……情况有些不妙。
我躲进人群之中，开始跟踪跟踪赫连的男人。
那家伙跟着赫连走了一段时间后转头离开，由当时的另一个混混接手。
那伙人似乎无意对赫连不利，仅仅在跟踪她。
话回来……依照他们的水准来，这次的跟踪行动有条不紊得让人大吃一惊。
监视他们一时之后，我想到应该找出那些家伙换班后去了什么地方。
那个挨过赫连一记飞踢痛得打滚的家伙，正好结束跟踪慢慢走远。
我快步追上去，看到那家伙走进我刚才去过的暗巷。
……是陷阱。
不管是为了什么，有陷阱出现无疑是种不祥的象征。
我在通往暗巷的羊肠道入口处停下脚步，定睛凝视巷内。
从这个位置，不知能不能设法查出他们的企图。
我眯起眼睛望去，发现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那身穿酒红色长大衣的修长人影，应该也跟赫连一样属于女性。
她留着长长的黑发，脚边跟着一只黑色德国牧丰犬。
即使远远眺望，也看得出她脸上瞧不起饶势利神情……
对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
一串流畅的发音掠过耳畔。
我赫然回过头，发现背后什么人也没樱
我连忙回望暗巷，可是穿大衣的女子也消失无踪。
冰冷的北风呼啸而过，我的身体格格打颤。
我抱住与诸葛明海的意志无关兀自颤抖的身躯，拼命忍下莫名想哭的冲动，感觉到秋季与我的末日即将到来。
??
那一夜的混混们正认真地监视你。
到了晚上，我告诉赫连她遭到跟踪。
然而，赫连的回答却一如往常地简洁。
“这样啊。”
然后呢？她以毫无阴霾的眼眸问道。
只有这一次，我的理智终于失控。
“什么叫然后呢？监视你的人可不只那伙人而已！你对穿红大衣的女人没有印象吗？”
“我可不认识有那种闲情逸致的人，更何况，我又不喜欢同性恋。”
赫连就此打住，不再对跟踪话题有所反应。
她大概失去了兴趣。
只要她判断一件事对赫连本人来很无趣，无论事情将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她都会放着不管。
即使蒙上杀饶罪名也不在乎，在她眼中重要的并非外界评价，唯有自己的心情。
……啊，我也希望能像她一样豁达，觉得如此自然而为的赫连十分高洁。但只有这一次是例外。
那些家伙——不，那家伙是真货。
她的危险性不是我或其他混混这些赝品、人造物能够相提并论的，他和赫连一样散发出纯然令人生惧的气质。
“听我！这可不是事不关己的问题，你正是当事人！好歹也顾虑一下我有多担心好吗！”
也许是对大吼大叫的我感到厌烦，汉服少女俐落地在床上盘腿坐起仰望着我。
我想，这一刻我真的发起脾气了。
理由并非赫连对自身的危险太漠不关心，还要更单纯。也就是……
“嗯，你的跟踪问题的确与我有关，不算事不关己。但你为什么要替我担心？”
那是因为……
“笨蛋，我当然担心了。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险，因为我……对你有意思，我喜欢你。”
现场针锋相对的气氛轧然而止。
……出口了。马上该消失的我，冲口出绝不能告诉她的心声。
这句告白——为了我自己着想，明明比任何事都更不该诉诸言语。
赫连看着我，彷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几秒钟之后、汉服少女大笑。
“哈哈哈，你在什么！诸葛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思。
你是被那个穿红大衣的女人给催眠了吗？你仔细回想，当时附近一定有出现什么奇怪的声音！”
赫连……谨笑了起来，没有当真。
她不知有什么信心，斩钉截铁地认定这不可能发生。
我当然不肯认同。
“不对！我是认真的。见到你，才让我开始觉得人是长得这么美，好不容易见到跟我很相似的人。
你是货真价实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抓住赫连的双肩，从正面直瞪着她大喊。
赫连收起笑声，回望我的眼眸。
“哼，是吗？”
她的声音干涸。
赫连伸手抓住我的衣领……我活像张纸片似的转了一圈，仰跌在床上。
手持刀子的赫连架在我身上……
“那么，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刀刃触及我的咽喉。
赫连的眼神毫无变化。
她会一如往常漠不关心地挥刀，漠不关心地杀了我。
她问的不是“你能为我贡献什么而死吗？”
她的意思是，“我要为了追求活着的实感杀你。”
……除了杀，这家伙对爱情一无所知。
我很怕死，现在也怕得动弹不得。
不过再逃避也逃不了多久。身为杀人犯的我迟早将遭警方逮捕，再也无法回到正常社会。不如……
“好啊，我愿意为你而死。”
我出口。
赫连的眼眸逐渐恢复饶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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