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末世有你(七)
最后那句不吉利的话，从文重哥脸上出现了刑事的认真。
霎时，我心中竟充满着一丝不好的预感，也找不到如何回答文重哥的话，只是凝望着那枚徽章，脑子进入了混乱。
“那个，当做奖励留给你了。”
似乎是见我一直盯着桌子上的徽章，文重哥缓缓从碳火旁起身，乍然说道，脸上依旧出现着刑事哥哥的表情。
“不需要啦。”
想也没想，便将简单的话语吐出，文重哥没有理会，转身走进厨房，向母亲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家务去了......
高中一年级平平淡淡的过去，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赫连城了，如今我还记得他那次在快餐厅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表情，像是与我告别一般，悠记得他说，若是谨不允许的话，以后也不会再相见了。
如今谨依旧代替着他来上学，我想，赫连城不出现，定是谨不允许吧。
第三学期开始了，谨的孤立感越发的强了起来，她以连我都意想不到的程度向周围传达着拒绝的意志。
由于杀人鬼的传闻依旧还在继续，所以学生放学后都早早的离校了。
在确认了大家都回家之后来到了无人教室，当然，赫连城还坐在教室之中。
似乎今天，是自那次后久违的再见到城，如今城出现在这里，想必是谨允许的吧。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眺望着窗外。
我并不是被他叫来的，也没有受到他的邀请。只是，到底我无法将一直受着伤的他和谨置之不顾，毫无意义地守在他（她）身边。
冬季的日落很早，教室被夕阳染成鲜艳的红色。
在只有红色与黑色相对照的教室中，城凭依在窗边。
“我说过我讨厌人类吧。”
这一天，城以一种无心的心情开始了与我的谈话。
“第一次听说，是那样吗？”
“嗯，谨厌烦人类，是从孩提时代开始的。”
“确实，在孩提时并不被怀疑，而无条件的喜欢着别人，也自认为别人也喜欢着自己是理所当然，所以害怕的东西则是鬼怪，直到现在才知道，害怕的明明是人类。”
的确，城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呢，文亦飞，无知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在孩提时代看到的只有自己，所以无论他人怀着怎样的恶意也察觉不到，虽然是错误的，但无论谁感受到被爱的实感后，便能够温柔的对待别人，因为人，只能表现出自己拥有的感情。”
夕阳的红色，染红了城的侧脸。
而此刻，我无法判断这到底是谨还是城想要说的话。
而且，去判断也毫无意义，因为无论是谁想要说的话，都是表达着同为赫连谨的独白。
“而谨不一样，从一出生那刻起，便知道了他人的存在。
谨因为要接受着赫连城的负面情感，从而形成了幻想杀手，所以自孩提时便知道了人性的丑陋，所以无法去爱他人，不知不觉中连去关心的心情都没有了，谨只是在拒绝着我拥有的感情。”
所以，才会厌恶人类。
这是城用眼神告诉我的。
“...那样，不会孤单吗？”
“什么？谨有我啊，独自一人确实会孤单，不过谨从出生以来就和我在一起，如今也只是被孤立着，并不会孤独。”
城毅然的说着，神情之中看不出逞强的迹象，或许谨确实很满足于这种现状。
不过，这是真的吗？这真的是真的吗？
“文亦飞，你想过要杀人吗？”
这一刻，夕阳带着赤红的光辉照进来，让人心中一动。
“目前为止还没有过，不过未来的话或许会有，毕竟我也是个异能者呢。”
“是吗？不过，谨只会杀人，而且，也只有去那么做。”
在教室中，他的声音清晰的响着。
“...哎？”
“我说过吧，其实谨一直以来都是接受着我的负面情感，或许那种情感多了，迟早有一天她会承受不住而想要去通过杀人而获得自己存在的实感，
其实对于谨来说，所谓杀人，不过就是杀她自己的意志，不断的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意志杀死，自己将自己的情感杀死。”
说着，他从窗外离开。
无声的向我走来，不知为何，让我感到恐惧。
“所以说，所谓谨杀人的定义呢。”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就是将自己的意志杀死，同时呢，也要杀死想把意志引向外界的东西，谨呢，为了保护自己，是不惜把想打开谨的的盖子的东西全部杀死。”
城向我瞥来一笑，那是如恶作剧般纯真无邪的笑容。
随后他离开了教室，临走之时，突然伫立在教室门口中，最后落下一句话，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城离别的话：“文亦飞，再见，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再之后，赫连城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了。
之后则一直是谨代替着他来学校，依旧使用着意想不到的拒绝方式将自己孤立起来。
次日午时的休息时间。
我邀请谨一起吃午饭，她则用着一股很吃惊的眼神看着我。
极其震惊的态度，恐怕是认识她以来的第一次。
“...什么意思？”
虽然这么说，然而谨并没有拒绝我的邀请，地方则是最初邀请她来时的教学楼顶，谨则悄悄的跟在我身后。
陷入沉默的谨目光直刺着我的背后。
我想，谨一定是生气了。
其实，就连我也非常明白，昨日赫连城留下那句话的含义，意思就是不要再与谨和城再来往了，否则，不会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这是谨最后的通牒。
然而谨不明白。
那是谨总下意识的提示的东西，如今我已经非常熟悉了，尽管谨只会破坏，我却依旧如此迷恋着她。
来到楼顶，一个人也没有。
在一月寒冷的天气里上楼顶吃饭，似乎也只有我和谨了。
“确实很冷啊，要换地方吗？”
“还好啊，要换你自己去换吧。”
对于像谨献殷勤的提议我只能耸了耸肩。
我们像避风一样靠墙坐着。
谨的午饭依旧没有带便当的习惯，握着从便利店买来的三明治，却是动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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