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不可说
“龙翔龙翔，为什么偏偏叫龙翔？龙头龙尾龙爪……叫什么都好，为什么偏偏叫龙翔？”
走在街道上，东方岩向自己的发小西门木不断地抱怨道。
西门木是一个有点胖的帅小伙，比东方岩矮半个头，年纪跟东方岩一样大，田字脸，高鼻梁，大嘴巴，大耳朵，浓眉毛，小眼睛，头发短得能看到头皮上那块只有蚂蚁大小的胎记。
他跟东方岩不仅同村，而且从小一起玩到大，两人是那种非常典型的高瘦配矮胖的组合。自打懂事以来，他们就是村里的霸王二人组，村里的孩子见到他们无不是绕道而行。
这里必须说明一下，如今的龙翔村只有六户人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村里没满五十岁的人不超过三个，其中的两个就是东方岩和西门木。
西门木一边吃驴打滚，一边吧唧吧唧地说：“龙翔有什么不好？我觉得咱们村这个名字很霸气啊。”
东方岩翻了翻白眼：“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翔是什么你知道吗？”
西门木摇摇头：“不知道。石头，你到这外面读了一年多的书，学问比我高，你给我说说翔是什么？”
东方岩摆了摆手：“不说了，一说我就来气。木头，接下来我们去踢哪家的招牌？”
“龙城市的六个县城都被你踩掉五个了，连市区里的拳馆武馆你也都踢了个遍，前天还在街头跟一个家伙打了一架，我看你作为武林第一高手已经是实至名归，没必要再去以武会友了。”
西门木说着已经把驴打滚吃光了，两只小眼睛又瞄上了街边卖臭豆腐的小摊。
“出来这么久，就没遇到过一个能打的，前天在街头遇到的那个家伙还算有点斤两，但他也撑不下十个回合，真是气人。现在的武林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亏老爷子还整天吹嘘什么武林有多凶险，江湖的水有多深，高手有多厉害，感情是编故事骗我们的啊？”
“你爷爷说的那是以前的事，我爷爷也老是这样跟我说，上个礼拜还说起呢。不过他也说今非昔比了，现在没有什么武林了，也没有什么江湖了，更没有什么侠义道义了，只有钱，有钱就能……石头，你要不要来一份臭豆腐？”
西门木买了两份臭豆腐，东方岩自然不吃，他一个人把两份臭豆腐吃完了，又在旁边的小摊买了两张武大郎烧饼。
东方岩一边思考一边走路，走着走着他突然问西门木：“木头，你刚才说我们已经踩了五个县城，那还有哪一个县城没踩？”
西门木挑了挑眉毛：“就咱们龙吟县咯。”
“可咱们龙吟县没有武馆，也没有拳馆。”东方岩发愁道。
“是啊，没人敢来咱们龙吟县开馆。”
东方岩好奇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听说是因为咱们龙吟县武林高手太多，别人怕着呢。”
东方岩笑出声来，拍拍西门木的肩膀：“谁说我们龙吟县有武林高手了，我怎么一个也没瞧见？”
西门木伸手指了指东方岩的鼻梁：“你不就是一个么？”
“除了我之外。”
“那也是有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倒是知道这一带有许多隐世门派存在，而且还知道他们大概在什么地方。”
“你知道？这些事情你是听谁说的？”
“我爷爷。”
东方岩奇怪道：“我爷爷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起过？”
“你不好好练功，还偷了钱跑出来读书，把你爷爷都气晕了，他哪有机会跟你说。”
东方岩“嘶”了一声，说道：“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对了？可我偷钱跑出来读书又不是做坏事，我可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武功，为了成为武林盟主而出来历练学习的，老爷子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得了吧，石头，你拿了那么多钱出来，上了一年的体校，又去什么搏击俱乐部转来转去，也没见着学到什么武功，倒是钱都被人家骗光了。”
东方岩愤愤地说：“我没学到武功？我要是没学到武功，能踢掉那么多馆子吗？”
“那是你以前打的基础，你跟人家打架，吃的都是你的老底子。”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东方岩说，“我哪有什么老底子，在家的时候，老爷子每天都只是让我打坐啦，调息啦，吐纳啦，站桩啦，背石头啦……全是折磨人的戏法，我还以为真能练成什么绝世武功，将来称霸武林，深信不疑地坚持了十几年，到头来一拳一脚都没学会。你看我出来这一年多的时间，什么拳法腿法无所不通，就像拨开迷雾见了太阳一样。”
“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西门木鄙夷道。
东方岩不满道：“那你说什么才是入流的武功？”
“咱们中华传统武术，就是最正宗的武功。”西门木认真说。
“传统武术？胸口碎大石？隔山打飞人？三百米之外取人首级？”
“那些都是小意思。”
“你还当真了？木头，你中毒不浅啊。”东方岩笑道，“这些年被村里的几个老头子忽悠傻了吧？像一只井底的青蛙，看到井口就以为是天了，可悲啊。”
“井底之蛙是你吧，石头。”西门木已经把两张武大郎烧饼吃完了，抹了抹嘴角的油渍，“你爷爷让我给你带了话，你要是再不回去练功，他就亲自出来抓你。他说了，要是你被他亲自抓回去，他就把你们家的绝学传授给你，教到你学会为止。”
东方岩脸色大变：“不是真的吧？”
“话我已经带到了，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
“什么狗屁家传绝学，那都是老爷子折腾人的手段啊。”东方岩连声叫苦，“要我跟他学所谓的家传绝学，那我宁愿选择去死。”
“对了，你爷爷还说了，你死是小事，你要是在外面丢了咱们村的脸，他就让你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再活，活了再……“
“得了得了。”东方岩不想再听西门木说下去了，说得他心惊肉跳的，“真是冥顽不化的老头，一点与时俱进的意识都没有，老守着那些旧东西有什么用？整天把传统武术挂在嘴边，又没见有多了不起，拿来显摆还嫌丢人呢。对了，木头，我爷爷说要我什么时候回去？”
“最迟明天。”西门木回答，“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但是见你踢馆子踢得正起劲，就没开口。”
东方岩抬头看了看天色，朝阳初升，时间还早。
“既然可以明天回去，那咱们今天再去踢几个馆子。你不是说这一带有不少的隐世门派么，而且你还知道他们大概在什么地方，不如就带我去会不会他们。老爷子都把传统武术吹上天了，我倒要去见识见识究竟有多厉害。”
西门木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烧烤摊，听到了东方岩的几句话，微微一怔，有点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你要去挑那些隐世门派？”
“怎么，不行么？”
“不是不行，我是担心你会被打残。”
“木头，你别把我看得那么不济好不好，好歹我也练了十几年的所谓的传统武术，对这种花架子了如指掌，你看公园那些耍太极舞大刀的，我一拳能打趴七八个。”
西门木撇了撇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就带你去找一个比较不厉害的门派先练练手，让你心里有个谱。”
“什么鬼，直接找最强的！你知道我没多少时间了，哪有闲情跟那些三教九流过招。”
正说着，忽然听得一个女子高声呼叫：“抢包啦！有人抢包啦！”
东方岩和西门木都是同时抬头一看，只见正前方一辆摩托车正飞速朝这边冲过来。车上有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男子，一人负责开车，一人手里抓着一个名牌挎包。
毫无疑问，这两个男子就是抢包的飞车贼。
路边的行人听到那女子的喊叫声，都是热情并且义愤填膺地赶来帮忙，试图将飞车贼拦住擒拿，无奈两个飞车贼是亡命之徒，摩托车开得快要飞了起来，没人敢上前拦截。
眼看飞车贼就要冲到近前，东方岩眉头一皱，暗自想着如何在飞车贼到来之时将他们抓住，又不使得摩托车失控伤及无辜路人。
飞车贼来到时，东方岩仍是没有想好，这时西门木率先出手了。
西门木“嗖”地一声将自己强健的手臂伸了出去，就像一根拦路的车闸，虽然他的手臂不长，却正好横在了摩托车的正前方。
一条手臂突然横在了前方，两个飞车贼猝不及防，一下就撞在了上面，直接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那飞驰的摩托车甩出了很远的距离，在马路上疯狂地打了几个转，刮得稀巴烂才停定下来。
再看那两个飞驰贼，哀嚎着在地上打滚，衣服和裤子破了不少，身上有多处擦伤。反观西门木，纹丝不动，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臂。
东方岩大赞道：“木头，真有你的啊，你这硬气功练得不错嘛。”
“也没怎么练，平时该干嘛还是干嘛。”西门木波澜不惊地说。
几个路人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一把将两个飞车贼给扣住了，被抢的女子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到。
两个飞车贼被警察带着的时候，警察叔叔还特地夸了西门木见义勇为的高尚情操，西门木一直憨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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