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一言为定
陆弈并不急于回答艾薇娜的问题，只是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自上而下地审视着她。
“我可以保证你们每一个族人的安全，不仅是现在，包括将来的任何时候。”他继续说，“我还可以赐予你们一块生存之地，没有人再敢来侵扰你们。我能够满足你们所需要的一切，而这一切本该成为历史的尘埃。”
陆弈停顿下来，缓缓伸出手，用指尖托起艾薇娜的下巴，笑着问道：“在付出这么多之后，如果我想要一位果然睿智、无畏而又美丽的精灵将军在身边服侍我，在我寂寞的时候，她可以给我温暖，应该不算过分吧？”
艾薇娜微微张开嘴，睁大眼睛看着陆弈。
陆弈突然间笑了：“这一位精灵将军经历过许多沧桑，她的心思十分细密，她很清楚自己的族人曾经、现在和即将面对的苦难是多么的令人发指。那么对于我提出的条件，她会接受吗？
“她此刻一定在思考，假如接受的话，她将会有什么下场，成为眼前的人类的玩物，用自己的身体来取悦他？她的许多族人也经历过同样的摧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
陆弈挪动脚步，饶过艾薇娜，走到她的身后。
“牺牲自己拯救上万名族人，到底值不值得？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和一个个族人的鲜活生命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
艾薇娜的肩膀抖动着，心情复杂地问：“我是否真的可以相信你，而你又是否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我是否真的有这样的能力？”陆弈从身后抱住艾薇娜，双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在她耳边温声道，“其实你已经心知肚明。到时候我会怎么做？那些用暴力迫害你们的人，我会回敬以后暴力，让他们在我脚下颤抖！”
陆弈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女精灵身上独特的气息对他来说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我将让他们陷入黑暗，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徘徊。我的力量像暴风和闪电一样的恐怖，我对你们的保护比大地还要牢固，你们都会敬畏！崇拜我！而你们的敌人会在恐惧中灭亡！”
艾薇娜奋力地想要从陆弈的怀中挣脱出来，可是她做不到，不仅是陆弈的手臂上有着无穷的力量，就连充斥在屋内里的浓浓的黑暗也与她对抗。
她闭上了眼睛，双臂叠在胸前，下一刻，她的头顶上方投射下一道光柱，逼退了周边的黑暗，让整个屋子有变得明亮起来。
但是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黑暗显然不甘示弱，它们稍稍退开，立刻急流勇进，瞬间又侵占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只剩光柱中的光芒。
陆弈的身体和手臂如同被烈焰灼烧一般，他惊异而痛苦地松开手，后退两步，睁大眼睛看着被光芒所包裹着的艾薇娜。
艾薇娜的身形高大得难以描述，美丽得超越生物极限，圣洁而又崇高。
她转过身，放下了手，让光芒消逝，而那些黑暗气息却不再靠近她。在陆弈的注视下，她似乎又恢复了原本的身形和面貌，一个纤瘦的精灵女子，穿着简单的白袍，声音带着温柔与感伤。
“我愿意跟你达成这笔交易。”她说，“等你履行承诺之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陆弈再次向后退了两步，随着他的动作的进行，屋子里的黑暗开始往外逃窜，不消片刻，四周的发光植物渐渐显露出生机。
心头的那种嗜血的冲动，以及那种强烈的控制欲望，也在迅速地淡去，好似被某种力量驱散掉了。
最后他一屁股坐到了那张被树叶遮盖着的椅子上，颓然垂下脑袋。急促的心跳开始恢复平缓，克制的理智再次在意识里占据了上风。
“我竟然妄图趁火打劫，竟然贪恋起了这个女精灵的美色……”陆弈在心中暗自苦笑，“诚然，我确实想打这个女精灵的主意，可是用上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不是我的作风啊，我这是怎么了？”
艾薇娜看着陆弈怪异的举动，挑了挑眉毛，问道：“你的回应是什么？”
陆弈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深深地吸一口气，翘起了二郎腿，开口道：“一言为定！”
事已至此，也算弄巧成拙，取得这位游侠将军的信任是最重要的，至于其它的，那都无关紧要。
陆弈离开之后，艾薇娜在屋子里静静地站了很久，像是发呆，又想在思考问题。
她张开手掌，看着掌心里的那颗失去了光泽的暮色之星，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突然的一阵敲门声将她惊醒，她回过神，亲自去打开门。
门外站在一个男精灵，身上披着辉夜精灵独有的华丽的铠甲，如果熟悉辉夜精灵的服饰，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要么是一个精灵将军，要么就是一个精灵领主。
“玛法？”艾薇娜似乎有些意外，“有什么事情要汇报？”
玛法行了一礼，退在一旁，口中说道：“我听说你跟那个人类谈完了，我想知道结果如何。”
艾薇娜走出去，一直走到平台的边上，她一身白袍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尤为显眼。
“你在担心什么？”艾薇娜背对着玛法，反问道。
“你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不建议你跟他接触。”玛法说，“我不认为靠人类可以拯救我族，他们只会加速我们的灭亡。”
艾薇娜淡然道：“如果我说他确实可以拯救我族，你又该如何想？”
玛法沉默片刻，然后闷声说：“就算他有这样的能力，我们也不能把一切都压在他身上。我们在人类手上吃的亏已经太多太多，如有可能，我们可以尽量利用他，而无须跟他讲任何的道义。”
“他可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好对付。”艾薇娜心有余悸地说，“倘若还有别的选择，我想要再看到他。”
玛法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先求你，过后再跟他周旋。”
艾薇娜叹道：“恐怕过后我们没能力跟他周旋。”
玛法不服气地问：“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就没有丝毫的弱点？”
“弱点？”艾薇娜思考着说，“或许他有，但想要利用他的这一个弱点，恐怕我要附近极大的代价。”
“什么代价？”
艾薇娜没有回答，转而问道“敌人已经在我们周围布下天罗地网，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办法把我们救出去？”
玛法一脸严肃：“我想不出来，但我知道，如果他能做到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向我们索要不菲的报酬，甚至令我们难以想象。”
“说的是。”艾薇娜深有感触，“他索要的报酬确实令我难以想象。”
“所以我才亲自来问问你，你们谈论的交易，是怎样的一个结果，他提出了什么条件？”
“倒也不是太苛刻的条件。”艾薇娜淡淡地说，“我已经答应他了。”
“具体是什么？”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在交易完成之前，我们双方都会保密，希望你能理解。”艾薇娜说，“总之，他提出的条件不会伤害到任何的族人，也不会让我们感到为难，你尽可放心。”
玛法默然无语，他静静地看着艾薇娜的背影，过得许久，突然说：“艾薇娜，我可以不究根问底，但我希望你能保证一点，就是千万不能让辉夜精灵的皇室蒙羞。”
“你什么意思？”艾薇娜的语气中带着不满。
“你明白我的意思。”玛法不屑地说，“人类男性的龌龊想法，每一个辉夜精灵都心知肚明，也不需要我多说了。你的身份特殊，所有的辉夜精灵都不能容忍那些不堪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
“没想到你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艾薇娜转过身，一脸嘲讽地看着玛法，“当初为了救我父王，你下令把上千名族中女孩送到那些人类的手中，那可是眉头都不眨一下的。”
玛法不禁一愣，随即面露痛苦之色，一时间沉默下来。
“有一点希望你明白，我已经很累了，我怕我随时都会倒下。”艾薇娜无奈地说，“我们没有任何的依靠，我们一无所有，你是否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看着族中女性被人折磨致死？”
“艾薇娜……”玛法哽咽道，“你心中的痛苦，我感同身受，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赞成你出卖自己的肉体。”
“你怎么会这样想？”艾薇娜诧异道。
“我不得不这样想。”玛法回答，“我们的族人都会这样想，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已经一无所有，那么你还能拿什么跟那个人类达成条件呢？他是一个男性，除了暮色之星，他还能从我们身上索取什么呢？”
艾薇娜微微一颤，眼中失去了光芒，目光变得空洞。
“如果他要暮色之星，交易就不可能达成。如果交易达成，那他要的东西不言而喻。”玛法的声音慢慢低沉下来，似乎感到难以启齿，“到时候他会怎么对你，会怎么糟蹋你的身体，你有想过吗？”
艾薇娜再次背过身去，沉默着。
“你是辉夜精灵，不是人类女性。”玛法苦口婆心地说，“即使他最善意的对待人类女性的方式对待你，你也……”
“够了！”艾薇娜出声喝止玛法继续说下去，“你的无端揣测太过荒唐了！”
玛法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最后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知道我无法左右你的决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但愿你的身体能够承受住人类的那种肮脏的交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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