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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青禾从此住在小方家里养伤。

  云朵白天出去采药晚上回来,小方经常不见人影不知道做什么去,像所有武林中的毒圣一样神神秘秘的,晚上三个人会一起用晚膳。

  青禾脚伤未愈,小方给她做了个拐杖,青禾一拐一拐地移动,平时帮小方和云朵洗药材晒药材,晚上让小方教她写字。学了没几天青禾烦了,跟小方说不学了,你不如教我剑术和骑射。

  小方看着青禾写在纸上的“教我剑术”,看了半晌,好奇问道:“你为何认为我会剑术?”

  青禾在纸上写:“你不仅会,而且一定很厉害。”

  “哦?何以见得?”

  “因为你穿白衣,白衣美男子必定不凡。”

  小方觉得青禾实在是他这辈子见到的最奇怪最好玩的女子。

  他以前认为这世上有两种女人,一种女人谨守三从四德,说话柔柔弱弱,行事弱不禁风,跟那样的娇小姐相处他不敢多说一句重话,就怕伤到对方脆弱的小心灵。而青禾则不同,如果说什么话得罪了她,她一定第一时间反驳过去,甚至比男人还狠辣直接,经常噎得小方不知道怎么接。

  显然青禾不是第一种女人。

  第二种女人是性/奴,阅人无数,对男女之事麻木而习以为常。青禾从经验上来说也不是这种女人,小方轻易就能看出青禾的青涩。是的,青禾总是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来,其实内心比谁都小女人。这评语如果被青禾的战友或者敌人听到,不知会吓到多少人。从这一点上也可看出青禾只在比她强悍的人面前才表现出弱势的女性化的模样,比如龙戟,以及小方。

  青禾完全推翻了小方之前对于女人的各种认知,难道这世上其实有三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还有一种是穆青禾?

  小方架不住青禾几次三番要求,同意待她伤好之后教她剑术。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青禾的脚伤好得很慢,很多事都有些不便,比如沐浴。

  青禾要洗澡,小方就抱着她,把她放进浴桶里。

  拦腰横抱,是那种传说中男女主人公定情的经典姿势。

  这样的姿势对于青禾来讲当然有些别扭,她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这么柔弱过。不过青禾很快就不别扭了,因为她发现小方比她还不自在,于是青禾的心态转变为好奇。

  短短的几步路,简简单单一个放进浴桶的动作,并且青禾穿着里衣,小方依然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紧张得浑身肌肉紧绷,虽然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从透红的耳根来看,他显然比青禾还害羞。

  青禾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发现小方在她的注视下更加紧张。青禾故意把头歪向他,他不着痕迹地躲了一下,与她保持距离。青禾眨了一下眼,他转开眼神不与她对视,仿似魂游天外,可实际上却在全神注意青禾的情况——青禾稍微加重呼吸,就能感觉到小方手臂变紧。

  他是如此地在意。

  在意到故意装作不在意。

  小方看上去大概过二十不到三十岁,难道这个年纪还没有过女人还是个雏?这怎么可能呢?这里的人,十八就成亲的也大有人在。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青禾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后来,青禾慢慢习惯了让小方抱着她。人真是适应性最强的动物,能够适应外界的一切。青禾当初第一次被男人也就是龙戟摸一下手都会激动不已,现在被小方抱来抱去都无所谓了。当然也可能是面对龙戟青禾会不自在,面对小方,因青禾心怀坦荡,自然无所畏惧。

  在小方面前,青禾第一次有了“被照顾”的感觉,除了父母在的时候,青禾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依恋,像冰天雪地里的旅人依恋火堆的温暖。可惜这堆火,并不是她自己点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因而一边依恋着,一边害怕着。这种害怕对于当初对龙戟的害怕又不一样,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青禾害怕的是自己会沉浸在安逸的生活中忘记该做的事情。

  这一生从未有过如此清闲的日子,便是与兰秀儿住在马家庄时都不似这般清闲,受伤后整日躺在床上,养好了身上的伤后开始帮小方与云朵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跟当兵的日子完全两种人生。

  她把梳了许久的男式发髻散下来,用一根粉色带子扎个马尾,脱下男式衣装,换上云朵为她买的裙子,露出雪白的脖颈,优美的锁骨,细嫩的手腕和纤细的腰肢,为了让背上箭伤快点好,她解开了束胸的白布,这下谁都能看出她是个女人了。

  她开始学习淘米、生火、做饭、炒菜,每天做好一桌丰盛的饭菜等待小方和云朵的归来,有时还为他们烫上两壶自酿的米酒,陪他们喝一杯。像一个贤良淑德的主妇那样,里里外外一把抓。

  她开始学习缝补、洗衣、刺绣,点一盏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给小方和云朵补衣服上的破洞。她现在已经能在破洞上用彩色丝线缝一个皱皱巴巴的花朵了,虽然小方和云朵都不承认那是一朵花,非要故意气她说是乱线打了结。

  她开始不再坚持天天早起练功,把帝国特别行动队里那些训练的科目都扔了。这里没有让她大声训斥的下属,没有与她勾肩搭背的战友,没有需要她保护的人,她卸下了肩上的担子之后才发现那个担子有多重。

  小方和云朵让青禾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女人。

  原来自己放下枪和剑,是可以做一个很好的贤妻良母的,怎么以前都没发现自己还有这潜质。

  青禾经常会想起龙戟。当她与龙戟分别之后,她才知道龙戟的地位远比自己以为的还重要,她把关于龙戟的所有心思都小心翼翼藏好,为了不折磨自己,尽量不去想,只安心养伤,伤好了才能去找龙戟。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龙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说,她想把这个人当成自己内心的一个小秘密,一个像阳光下的微尘一样卑微的小幸福,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她现在闲下来,有空慢慢地想龙戟,想他的样貌,他的身材,穿的衣服,说过的话,说话时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仔仔细细独自回味。

  她每天发奋练习骑射,练到手上和大腿内侧都结了茧子。小方多次警告她脚伤未愈不要骑马,青禾想多熟悉马背上的感觉,趁白天小方不在偷偷练习。好在从来没有从马上摔下来过,除了大腿内侧细嫩的肌肤被磨破再结痂,别的都没什么。

  青禾的出现,让小方和云朵觉得他们住的地方越来越像一个家。

  原来当家里有一个女人的时候,冰冷的屋子里才会变得温暖,白天出去办事才会想快点回家。

  他们三个越来越不想分开。

  他们三个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谁也没有说出来。青禾没说自己是龙家军的,没说自己是穿越的,小方没说自己的名字以及他经常失踪去干了些什么,甚至连面具都不肯摘下,云朵没说他是西岚国哪个家族,什么样巨大的家产会让亲哥哥派人追杀弟弟,追到云朵连整个西岚国都呆不下要逃到邻国懿德国来。他们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秘密,平日里相处大家谁也不谈过往,好像根本没有过往,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他们连真实身份都不肯说出来,看上去似乎并不信任对方。

  可是他们已经不想分开了。

  青禾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云朵昨天采来的草药分类洗好,装在簸箕里,晒在阳光下。

  秋天过去冬天来了,草药很难采,青禾很珍视云朵采来的药材。她算是个半吊子军医,擅长急救打吊瓶和医学检验,研究个病毒啊核酸啊之类,不擅长中医,来到这个世界全无用武之地,养伤期间与小方和云朵交流药材知识,颇有收获。

  院子里被小方栽了梅树,两年来头一次开花,把普通的篱笆院装点得清雅迷人,尤胜仙境。

  青禾大清早整理药材的时候,小方会从屋子里出来倒夜壶,见到她就招呼一声:早。

  初冬,朝阳初升,微弱的淡淡的金光笼罩在青禾身上,青禾手里拿着刚洗好的一束草药,回眸,冲小方绽开一个毫无杂念无比灿烂的笑颜。

  金色的阳光在她脸上跳跃,早起未梳头,随意披在肩上,风儿吹起她墨黑的长发,犹如流动的黑色瀑布,又像世间最华美的锦缎。

  身穿米白色贴身长裙,下摆绣红牡丹暗纹,裙角在晨风中向上飘扬,像是极力飞扬的心情,要飘到天上去一般。

  晨光熹微,天地间本来不甚明亮,也许是巧合本来就要出太阳,她一笑,那一刹那,整个世界一下亮了,她对他做了一个口型:“早。”

  那一刻小方忽然很想听她的声音。

  那该是多么美妙的声音,想必比黄鹂要好听得多。

  然后云朵也会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一定是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端着木盆,走到青禾身边的水井处打水,整个过程一言不发,连一丝余光都不会分给青禾。直到水打好,把整个脑袋扎进盆里,在青禾担心他憋死的前一刻猛地拔/出头来,像鲸鱼一样喷出嘴里的冷水后,甩了甩头上的水,对青禾叫一声:“青禾姐姐。”,这表示他已彻底清醒。

  青禾看见阳光下云朵脸上的水珠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辉,于是青禾伸手为他擦去脸上的水。

  云朵半闭着眼睛,任她擦,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小方这时倒完夜壶,走过来,从水井里打了水,出其不意地用水去泼云朵。

  云朵吓了一跳后立即回击。

  两个人中间夹着的青禾受到波及,被不知是谁给泼到了,很快愤愤地加入战团。

  三个人之间展开一场混战。

  这场战争比青禾参加过的任何一场战争都更加不可理喻,更加惨烈。惨烈到不泼得三个人浑身湿透不罢休。

  金色的阳光下,水井旁,满院儿的药簸箕中间,三个大人像小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乱七八糟,逮到人就泼水,大笑声惊动小方养的信鸽扑棱棱乱飞,这情景几乎每天清晨都会上演一次。

  泼水时他们谁都不说话。青禾是不能说话,小方素来寡言不喜说话,云朵本是个聒噪的人,但他哪有空说话。慢慢的战斗分出了派别,不再是混战。云朵泼小方,小方泼云朵,青禾泼他们两个,两面出击,两方撩拨。

  初冬的水冰寒,三个人却毫不在乎,当一个人开心的时候,再冷的水也不怕。

  青禾腿脚不便,灵活性持久性都比不上那两个家伙,渐渐落了下风,一不留神脚踩在药材上,绊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往后便倒。

  云朵急忙伸手去扶。

  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是小方。

  云朵只能眼睁睁看着青禾倒进小方怀里,不由得暗暗握了一下拳头。

  小方伸出一只胳膊从后接住青禾,向下望着她的眼睛,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她黑色的眼珠里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他连她脸上的细微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院墙根下的几株梅树开了花,淡雅的香味适时传来,不断不绝,沁人心脾。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照得世间万物都发出了光。

  气氛暧昧得一塌糊涂,忽然之间。

  小方慢慢低下头去,近了,更近了,飞鹰面具压下来,马上就要贴在自己脸上了!青禾的心提起来。

  他要吻我吗?

  这个念头一生,并没有甜蜜的感觉,第一反应是推开他。

  未等青禾推开,他却抬起了身子,面具里露出来的两只眼睛里盛满某种青禾不懂的情绪。

  他没有亲她。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小方本来就不想亲她,或者小方只是想吓吓她,他们经常开玩笑,互相吓彼此,还好还好,青禾悄悄松了一口气。他要是真亲下去,自己一定会揍他,那他们就没法再像现在这样相处了,她内心里是很想交小方这个朋友的,也仅是朋友。

  “没事吧?”他像往常一样温柔地问。

  青禾急慌慌地整理一下鬓发,摇摇头,端起地上撞翻的簸箕,要去把它重新放在晾晒的木架子上。

  小方叫住她:“青禾。”

  青禾站住脚,低着头不敢抬起,心里还有些不自在。

  小方的声音平静得什么情绪都听不出来:“明天我教你剑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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