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为她逆天改命
令狐优下飞机后打开手机，发现很多未接来电，几乎都是马斌的电话。
他拨回去，响几声后对面接听。
“老优，回荣城了没？”
“我刚下飞机，怎么回事，打这么多电话。”
“你在哪个位置，附近有没有墙。”
“我在往出口走，两边都有墙，怎么了？”
“那就好，你尽量靠近墙，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令狐优莫名其妙，虽然两人经常会互相恶作剧，但总会挑合适时间。对令狐优来说，现在可不是合适时间。
“老优，你可要挺住啊！乌虞，她跳楼了，从六教十一层……”
轰！
脑子好像被火炮击中，一瞬间的头晕目眩甚至超过时间倒流。
他不需要墙，晃晃悠悠蹲下来，双目发直，望着前方川流的人群怔怔不语。
“老优，没事吧！你快点回来，或许还能再看一眼，但我建议你不要看了。老优，说句话……”
令狐优挂掉电话，左手抓紧行李箱，右手撑着膝盖站起来，自言自语：“可笑的恶作剧。”
他托着行李箱出飞机场，面色肃然，再无得到财宝的喜悦。
突然想起手机上有一个一小时前的来电，他取出手机查看，正是乌虞的电话，只响了一次就被她挂断。
他站在机场外的十字路口，犹豫了至少五分钟才拨回电话，可是，只有忙音。
坐出租车回学校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第六教学楼下，警察设置了警戒线，地上躺着一人，被白布盖着。
乌虞在荣城没有亲人，她的亲人在江城，与令狐优来自一个地方。
脚步仿佛灌了铅，令狐优一步步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他很害怕，里面真的是那个人。
马斌突然从人群中钻出来，一把抓住令狐优。
“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回宿舍吧！你应该饿了，我今天中午去食堂搞一个火锅回来。嘿嘿，有钱能使鬼推磨。”
“好啊！先等我去那边看看。”
马斌拽住他，说：“不用去看了，死人没什么好看的。”
令狐优不理会，拖着他一起过去。
“两位同学请止步，这里是死亡现场。”
令狐优自顾自往前走，马斌留在后面解释：“这是家属，死者准男朋友，拜托了，让他去看一眼。不不不，不一定是。老天保佑，最好不要是乌虞，最好传的是假消息。这年头，看错人，写错名字很正常。”
钻过警戒线，无视周围人的目光，令狐优一狠心，几步跨过去，蹲下来，小心翼翼掀开白布一角，慢慢露出脑袋。
“乌，乌虞……”
神经似有一瞬间的错乱，纵然万般祈求，结果不容更改，这就是乌虞。
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杂乱地铺着，沾满灰尘，她额头上有裂纹，满嘴唇的血迹，脸色发白……
令狐优将白布放下，转身大步离开。
马斌追上去，故作惊喜道：“怎么样，不是乌虞吧！我就知道，肯定是其他人。乌虞是个很冷静的女孩，智商高达一百八，怎么可能做自杀这种傻事。等等，我给她打个电话，把她约出来。嘿嘿，别问我电话怎么来的，学生会主席是我朋友。”
“就是她。”
马斌已经将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听到令狐优的回话楞在当场，苹果手机摔地上，屏幕当即裂开，拨打画面段成两截。
男生宿舍。
“老优，你开门啊！我真端了火锅，闻闻，好香。”
梆梆梆！
“老优，说句话，再不说，我就撞门了，一，二……”
三未出口，宿舍里传出令狐优沙哑的声音：“对不起马斌，你出去玩玩，让我冷静一下，放心，我不会太难过。”
“你真的只是休息，而不是……哎呀，我有几把瑞士军刀在桌上。”
“你他妈再废话，我过两天弄死你。”
马斌嘿嘿一笑，令狐优还能放狠话意味着他没事。
他转身离开，笑容渐渐消去，转变为一脸戾气。无论如何，他得去调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令狐优躺在床上，心里空落落的，一种仿佛天空压下来的窒息感让他全身发麻，这和突然听到一位亲人去世是一样的感受，他早把乌虞当做亲人。
“老天，如果我真的能回到过去，请把我放在乌虞自杀之前，我要为她逆天改命，为此，我能付出一切。”
可是，老天无法听到他的呼唤。
不知在何时，他沉沉睡去，之后又忽忽醒来。
脑袋有片刻晕眩，令狐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走廊里，这时天色渐晚，约莫六点半时分。
“这里是？教学楼？”
他没能反应过来，脑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冲击过，现在还隐隐作痛。忽而侧眼一看，右侧教室的窗边站着一个熟悉身影。
白色棉衣，长发系着，身高约有一米七，瘦瘦的身材。
“乌虞！”
令狐优的脑子被重重一锤，想起了所有关键之处，一声大喝，继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教室。
乌虞转头看到是令狐优，惊得脸色煞白，方才犹豫的心变得坚定，抬脚踏上窗台。
但是，乌虞毕竟是个文静女孩子，速度太慢，被令狐优一把扯下来，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
“死能解决问题吗，如果能，我第一个去死，你已经成年了，要为自己考虑，为家人考虑。”
“我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不要急，我们想办法解决。”
令狐优一通骂，骂得乌虞晕头转向，她呆呆看着令狐优，不知其所以然。
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他，如鲤鱼跃龙门，从窗户一跃而出，只留下三个字：“对不起。”
令狐优撞在课桌上，顾不及疼痛的胳膊，跑到窗边想要将乌虞拉住，可哪还来得及，只看到身影急速坠下，传来砰的一声响。
“乌……”他想唤她的名字，可是怎么也唤不出来，只能不断吸气呼气，让自己清醒着。
“为什么会这样？”
宿舍里，令狐优猛地直起上半身，不断呼吸，全身冒汗。
“我的确回去了，而且不需要待一天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去的目的是救下乌虞，不是将乌虞跳楼的时间提前。
这时，马斌给令狐优打来电话，令狐优接听，对面的声音带着惊悚。
“老优，怎么回事，学校查到监控了，乌虞死时你在她身边，可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时候你明明在飞机上。快准备一下，警察找你来了。”
时间线明显有过更改，令狐优不说话，稳住心神，仔细思索。
“我的做法是不是不太对，乌虞本就情绪低落，我上前一阵痛骂，结果，反而起了副作用。对，我太蠢了，乌虞明面上柔弱，但暗里是极要强的性子，被我这么一骂，她肯定会形成逆反心理。”
“老天，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乌虞自杀之前，拜托了。”
话音刚落，他直直倒下去。
醒来还是记忆中的位置，但这次没有急急地冲进去，而是调整心态。
“令狐优，记住，任何时候都要以平和心态处事，否则，后果难料。”
稳住情绪后，他走进教室，装作吃惊，拉低音调说：“咦？乌虞，你也在这里，哎呀，这么巧，我在准备线性代数的复习，你也是吗？”
乌虞转身，瞳孔中是茫然与无措。
她不排斥令狐优接近，让令狐优很轻易地拉住她的胳膊。
“来来来，这边坐，告诉我，你在这里干嘛？”
乌虞跟着他坐下，问：“你不是来骂我的？”
“我为什么要骂你？”
“他们都在骂我，室友，同学，网友，爸爸妈妈也不理解，说我不自爱，很多难听的话。可是我很冤枉，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知道吗，我只有用死亡，来唤醒他们，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没有做。”
令狐优心中五味杂陈，有欣喜，有愤怒，又有自责。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直不知道，你也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我们是好朋友嘛！”
“这是前天开始的，我怕你也骂我，如果你骂我，就意味着全天下不会再有人相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令狐优终于明白，上一次时间倒流后她为何那么决然，原来是失去了最后希望。
“怎么会呢，我永远相信你，乌虞，其实，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好吗？这句话我应该去年说出来，可当时不敢。”
乌虞没有答应，而是说：“我现在的名声臭不可闻，你不用管我，让我这么安安静静就行。”
“可是我相信你，那不是你的错，就如你所说，都是假的。那么，给我一个机会，我还你真相，你再等等，坚持一下，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实际上，令狐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的吗？”她望着令狐优，精致的脸蛋上浮现一抹红，好似现在才回过神，眼中有希望之光，不同于之前的死气沉沉。
她是个很在乎名声的女孩，令狐优去年有大好机会不表白，就是为了照顾她的名声，让她安安心心上大学，然后顺利保研，这是她的愿望。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还活着，都可以找我帮忙，千万不要独自承受，知道吗？”
乌虞点点头，僵硬的面容逐渐软化。
令狐优脑子好似被电流刺激，剧痛难忍，大叫一声后身子一软，倒在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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