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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燕


  听了谢慈的话,慕容楮和易筐皱着眉头沉默了会儿,然后慕容楮问道:“那若是这样说的话,君王的野心竟然都是因为百姓吗?”

  谢慈摇头道:“并非都是,这只是其一,而且我还是往好了的和简单了的说。”

  “那还会因为什么?”易筐问。

  谢慈说:“那就多了。”

  慕容楮问:“比如?”

  谢慈道:“你们可以去问你们学塾的夫子。”

  “你不知道了吗?”易筐道。

  谢慈说:“也不是。”

  慕容楮道:“那为何不说了?”

  谢慈道:“没什么。”

  两人见谢慈真的不打算说了,也没再问,慕容楮说:“那游说诸国之后,苏秦去哪里了?回燕国了?”

  “没有。”谢慈道:“苏秦游说完各诸侯后,六国达成合纵联盟,苏秦被任命为从约长,并且担任了六国的国相,同时佩六国相印。”

  “六国相印?”

  “嗯。”

  “六国的丞相?”

  “可以这么说。”

  易筐道:“那之后不回燕国吗?他是燕国的大臣。”

  慕容楮道:“苏秦是哪里人士?”

  谢慈道:“雒阳人士。”

  “雒阳在燕国?”慕容楮道。

  谢慈摇头道:“不是,雒阳在东周,之前不是说了吗,苏秦最先想找的是周显王。”

  闻言,慕容楮疑惑道:“东周?周显王?也是一个朝廷?”

  谢慈点头道:“对。”

  易筐道:“可是你不是说七国吗?怎么还有其他朝廷?”

  谢慈笑说:“我说的七国你们没有听你们夫子说过吗?战国七雄之列,只有齐国,赵国,燕国,秦国,魏国,楚和韩,那时除了这七个诸侯强国,天下还有无数小国。”

  “那东周也是小国之一?”慕容楮道。

  谢慈摇头道:“不是,你们知道周天子吗?”

  易筐道:“不知道。”

  慕容楮说:“我听说过,夫子说周天子是天下共主。”

  谢慈道:“对,东周就是周天子。”

  “可是夫子说的周天子非常厉害,这真的是周天子吗?若是真的,秦国怎么还想统一天下,赵国,燕国,秦国,齐国,楚国,魏和韩不怕周天子怪罪吗?”慕容楮不明白道。

  谢慈说:“因为这时周王室已经衰落了。”

  听此,慕容楮明白了,“那我明白了。”

  易筐也道:“原来是这样啊。”

  慕容楮道:“所以苏秦回雒阳了?”

  谢慈摇头道:“没有,合纵之计成功后,苏秦自楚北上,向赵王复命,途经雒阳,车马行李和各诸侯送行的使者颇多,堪比帝王,周显王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害怕,便为他清扫道路,并派人去犒劳,苏秦的家人也不敢仰视苏秦。”

  “向赵王复命?不是燕王吗?”慕容楮问。

  “嗯。”

  易筐道:“苏秦不是燕国的大臣吗?”

  谢慈道:“这点我也不清楚。”

  见谢慈也不知道,两人就不说话了,谢慈继续道:“苏秦见了家人感慨万千,说同样的一个人,富贵了,亲戚敬畏,贫寒时,连亲戚都轻视,更不必说一般人了,假使我当初在雒阳有二顷良田,现在又怎能佩带六国相印,接着苏秦散了千金,赏赐给亲戚和朋友。”

  “苏秦到燕国去时,曾向人借银两一百为路费,如今富贵,就偿还了百金,苏秦的随从人员中,只有一个人没得到报偿,就上前询问,苏秦就说我不是忘记了你,当初你随我去燕国,在易水边你再三打算离开,所以最后赏赐你。”

  “那还是赏赐了这人对不对?”慕容楮问。

  “对。”

  “再没人会笑话苏秦了。”易筐说。

  “是啊。”

  谢慈道:“苏秦合纵六国后,回到赵国,被赵肃侯封为武安君,苏秦把合纵盟约送交秦国,从此秦国不敢窥伺诸国长达十五年。”

  慕容楮道:“那十五年后呢?”

  谢慈道:“十五年后,秦国派使臣犀首骗齐国和魏国,和它们联合打赵国,打算破坏合纵联盟,齐魏打赵国,赵王就责备苏秦,苏秦害怕,便请出使燕国,发誓一定报复齐国,苏秦离开赵国以后,合纵盟约便没用了。”

  “齐国和魏国打赵国,那秦国呢?”慕容楮问。

  谢慈说:“秦国也和齐国和魏国一样去打赵国了。”

  慕容楮问:“那最后统一天下的是哪个诸侯国?”

  谢慈道:“秦国。”

  易筐道:“那苏秦呢?”

  谢慈道:“后来苏秦得罪了燕易王,他害怕被杀,就提议前去齐国以提高燕国地位,燕易王同意了,于是苏秦假装逃到齐国,齐宣王见了苏秦后,任用苏秦为客卿。”

  “苏秦怎么得罪了燕易王?”慕容楮问。

  谢慈道:“不知道。”

  慕容楮道:“齐宣王相信苏秦?”

  “嗯。”谢慈应声道:“后来齐宣王去世,齐愍王继位,苏秦就劝说愍王厚葬宣王以表自己孝顺,大兴土木以表明自己得志,但目的则是损齐国,从而使燕国获利。”

  “后来燕易王去世了,燕哙继位,齐国众大夫因争权派人刺杀苏秦,苏秦重伤未死,齐王派人抓刺客,但是没抓到,苏秦将死时,请齐王以助燕国在齐反间为名,将他斩于市,并悬赏行刺之人以使贼人出现,齐王照计行事,最后诛杀了刺客。”

  两人听完,沉默不言。

  谢慈道:“怎么了?”

  慕容楮道:“苏秦若是不去齐国就不会死了。”

  谢慈听了没说什么。

  易筐问道:“齐宣王和齐桓公是一家人吗?”

  谢慈道:“不是,齐宣王是田齐,齐桓公是姜齐。”

  易筐和慕容楮没听明白,但是他们也没在意了,易筐拿着书看,慕容楮问道:“谢慈,这些书,我也可以借吗?”

  “这些书外面书肆都有。”谢慈说。

  “可是这些我没见过。”慕容楮拿着一本书道。

  谢慈看了道:“这书是我誊抄的,书肆当然没有。”

  慕容楮听了道:“那我能借吗?”

  谢慈道:“你拿银子,书就是你的了。”

  慕容楮就把剩下的银子都给谢慈,谢慈拿着银子,呆了一下,道:“行,这几本书是你的了。”

  慕容楮拿着书问道:“你为什么誊抄这么多书啊?”

  其实不是自己誊抄的,都是谢甫田誊抄的,谢甫田之所以誊抄这些书,是为了打发时间,也没为什么。

  想了想,谢慈道:“忘了。”

  慕容楮看向谢慈愣了一下,“忘了?怎么会忘了?”

  谢慈道:“我从小体弱多病,有时记忆不好。”

  慕容楮面无表情的点头,道:“是吗。”

  “是啊。”

  慕容楮拿着书看,谢慈把白菜拿走,去看了看阿宁,见阿宁似乎在找什么,谢慈就问道:“怎么了?小河又不见了?”

  阿宁摇头道:“不是,我在找抓鱼的罐子。”

  谢慈闻言,愣了一下,道:“你还真的要去抓鱼虾?”

  阿宁道:“对啊。”

  谢慈无言片刻,道:“那我可不去。”

  “为什么?”阿宁认真的看向谢慈。

  谢慈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无奈道:“到了冬天再抓。”

  阿宁道:“可是冬天河都结冰了,还会有鱼虾吗?”

  谢慈说:“那也没事,可以用锄头打开,肯定有鱼虾。”

  阿宁听了,犹豫了会儿,点头道:“好!”

  谢慈松了口气,听到院子里易筐的声音:“孟田文出行五国,至楚,楚有象榻,郢之登徒直送之,不愈行,见孟田文门人公孙戍曰臣,郢之登徒也,直送象榻,象榻之值千金,伤此若发漂,卖妻子不足偿之,足下能使仆无行,先人有宝剑,愿得献之。”

  “你读的是什么?”慕容楮问。

  易筐道:“不知道。”

  慕容楮道:“不知道你还读?”

  易筐问:“你知道吗?”

  慕容楮摇头道:“不知道。”

  易筐听了,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读的,等我读完了,就问谢慈说的是什么,问了我就知道了,若是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就不读不问,那就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了。”

  见易筐这么说,慕容楮没有再说什么。

  只听易筐继续道:“公孙曰诺,入见孟田文曰君岂受楚象榻哉,孟田文曰然,公孙戍曰,臣愿君勿收,孟田文曰何哉。”

  “公孙戍曰五国所以皆致相印于君者,闻君于齐能振贫穷,有存亡绝之义,五国英杰之主,皆以国事累君,诚说君之义慕君之廉也,君今到楚而收榻,所为至之国,将何以待君,臣戍愿君勿收。”

  看易筐读的认真,慕容楮放下书,也看过去,易筐没有在意慕容楮,只是道:“孟田文曰诺,公孙戍趋而去,未出,至中闺,君召而返之,曰子教文无收象,甚善,今何举足之高,志之扬也。”

  慕容楮这时道:“我好像听明白了一些。”

  易筐点点头,继续道:“公孙戍曰臣有大喜三,重之宝剑一,孟田文曰何谓也,公孙戍曰门下百数,莫敢入谏,臣独入谏,臣一喜,谏而得听,臣二喜,谏而止君之过,臣三喜,输象榻,郢之登徒不愈行,许戍以先人之宝剑。”

  这时,慕容楮又道:“我好像听过。”

  易筐没管慕容楮道:“孟田文曰善,受之乎,公孙戍曰未敢,曰急收之,因书门版曰有能扬文之名,止文之过,私得宝于外者,疾入谏。”

  话落,谢慈走了过来,慕容楮见易筐读完了,就看向谢慈,问道:“谢慈,这些说的是什么?”

  谢慈道:“这说的是孟尝君出行五国,听过吗?”

  易筐摇头道:“没有。”

  慕容楮皱眉道:“我好像听过,但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的了,应该是在京城。”

  “谢慈,你能给我们讲一下吗?”易筐问。

  谢慈点头道:“嗯。”

  两人就不说话了,谢慈道:“这讲的是孟田文出巡五国,到达楚国时,楚王要送给他一张用象牙制成的榻,郢都一个姓登徒的人正好当班护送象榻,可是他不愿意去,于是找到孟田文的门客公孙戍,说我是郢都人登徒,如今我当班护送象榻给孟尝君,可是那象榻价值千金,稍有损坏,就是我卖掉妻子儿女也赔不起,先生您如能让我免掉这个差事,我愿意把先人的宝剑给您作为回报。”

  “姓登徒?我还是第一回听说。”慕容楮道。

  易筐说:“我听过这姓氏。”

  “你见过这个姓氏的人?”慕容楮问。

  “没有。”易筐道:“只是听过。”

  “哦。”

  慕容楮又道:“那这公孙戍答应了吗?”

  谢慈点头道:“公孙戍答应了他,于是公孙戌去往拜见孟田文,说贤公准备接收楚人馈送的象榻吗。”

  易筐皱眉道:“公孙戍收宝剑,和孟田文收象榻有什么区别?”

  慕容楮道:“当然有。”

  “什么?”

  “公孙戍又不是孟田文。”慕容楮说。

  易筐道:“所以区别是什么?不都是收了别人的贽礼吗?”

  慕容楮一噎,不说话了。

  谢慈却没说什么,只是道:“孟田文听了公孙戍的话说是,公孙戌劝他不可这样做,孟田文向他询问其中的缘故,公孙戌说五国都把相印给您的原因是听说您在齐国帮助孤贫的,在诸侯中有存亡继绝的美名,五国君主这才以国事委公,这实在是仰慕您的仁义清廉,况且您在楚国就接收了象榻这样的重礼,巡行至其他小国,又拿什么样的礼物馈赠于您,所以臣希望您万不可收人之礼。”

  “那孟田文听了公孙戌的话吗?”慕容楮问。

  易筐道:“我猜会。”

  谢慈点头道:“孟田文确实听了公孙戌的话,可是公孙戌离开后,才走到中门,孟田文就起了疑心,让人把公孙戌叫了回来说先生叫我不要接收象榻这个礼物,这固然是一项很好的建议,但为何先生如此开心。”

  慕容楮也道:“为何?”

  谢慈道:“公孙戌对孟田文说他有三大喜事,外加更得一柄宝剑,孟田文不知道公孙戌说的是什么就问他。”

  “公孙戌说贤公门下食客何止百人,却只有他敢于进谏,此喜之一,谏而能听,此其二,谏而能止君之过,此其三,而为楚送榻的登徒,不愿意送,他曾答应事成之后,送臣一柄先人宝剑。”

  慕容楮说:“其一其二说的都对,看来这公孙戌并非不是好人。”

  易筐听了皱眉,但是没说什么。

  “那孟田文听了公孙戌的话不会让公孙戌把宝剑还回去吧?”慕容楮又问。

  谢慈听了却只是问慕容楮道:“你认为呢?”

  慕容楮想了想,认真道:“我认为会。”

  易筐这时说道:“以前学塾的夫子说过,我觉得这公孙戌是门客,理应谏言,但是不一定只有他敢谏言,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定不为宝剑,也会谏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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