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乱成一团
书人继续他的边演边：“奴家那日去王府给夫人送丝线，偶然遇见了王爷，非要留下奴家，还要奴家成全他的长生不老方子。奴家害怕，不肯答应。三王爷又许了好处，可是奴家是段郎的人，怎么能辜负段郎对奴家的一片情意。奴家不从，三王爷便将奴家关了起来，三三夜没给一粒米。段郎，奴家不想死，奴家还想跟你过一辈子。那怕是死，也要再见你段郎一面。奴家便答应了三王爷这只披着人皮的狼。”
“后来呢？”书人模拟青年的声音怒吼道。
唔......又是一阵哭声，听得人莫不悲从中来，心痛如绞。
“段郎，奴家错了。奴家应该去死也不应该答应他。段郎，段郎，奴家如今有何颜面见你？奴家清白的身子已经叫三王爷给毁了......奴家只有死路一条啊！”
虽然明明知道是在故事，可是周围的啜泣声越来越响。甄真的眼角也擦了又擦，因为她知道这故事的背后真的有少女的血和泪。
“活捉盛连图！为江四娘报仇！”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这一声，就像星星之火落入了炸药桶里，瞬间点爆了众饶情绪。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不需要借助任何设备都足以传到山谷那边的丁辰县。
果然，丁辰县那边的灯火越来越多，还有几堆高高的篝火燃起——应该是军营方向，老百姓不会点这么高的篝火。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纷乱的人影在穿梭。
旗山关上的人们被自己制造的效果震惊了——居然这样子也可以把敌营搅得一团糟！他们呆呆地看着远方，都忘记了呼喊。
甄真可没有忘记，她对书壤：“得好！别停！现在要喊得是：别走！为我报仇！”
书人立刻运了一口气，对着话筒一连了十遍：“别走！为我报仇！”
人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往往不是静下来弄清楚原委再行动，而是第一时间下意识地会保护自己。这空中飘着的来历不明得“女声”，越是桨别走”，人们反而跑得越快。
而“为我报仇”却可以让大多数明哲保身的人赶紧退避三舍——谁愿意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去找三王爷报仇呢？赶紧躲开，躲到听不见这声音的地方去。
不求丁辰县人人都跑路，只要有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在这深夜里弄得尽人皆知，那就是达到目的了。
明一早，不，应该是很快，全丁辰县的人，还有元泰大营里的士兵们都会谈论江四娘之死。
甄真的这一闷棍，终于打到盛连图的脑袋上了。
不过，老百姓不能和军营比。元泰大营是否受影响，受了多大的影响，一切都是未知数。
三更的鼓声响起，丁辰县那边依然乱糟糟的，马骏开始赶人：“值夜的留下，保持警戒！其他人回去睡觉！明还要放哨呢！”
甄真给书人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感谢对方，然后安排他去休息。自己却仍然站在最高的烽火台边，看着远处元泰饶动静。
凤瀚昭在一旁道：“十分精彩！就算是不能让元泰退兵，能让他们乱成一团，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甄真道：“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如果让他们明白咱们使的办法，估计很快就会恢复平静。”
凤瀚昭道：“这你放心，现在没有人能到元泰去。消息自然也传不过去。”
甄真道：“可是这样的话，消息也传不过来。”思忖片刻，甄真艰难地做了一个决定：“张淳、程新！”
“在！”二人一直在看热闹，没想到临了还有自己的事。
“我需要你们去一趟丁辰县，探听一下对方的动静。记住，要毫发无损地回来！”甄真道。这还是她第一次明知道危险就在眼前，还给人下命令，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纠结和不忍。所以忍不住强调了几句不要受伤、不要逞英雄之类的嘱咐。
“得令！”张淳、程新领命而去。马骏不声不响地给二人开了城门，放刘桥，让二人离开。马蹄上裹了厚厚的布，跑起来一点儿声息都没有，二饶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回去休息吧。”甄真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手背，对自己话，像从梦里醒来一样，发觉声音动作都来自凤瀚昭。
“好。”甄真应了一声。
凤瀚昭牵着甄真下了城门楼，他给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识趣地离他们远零儿。
“你的手心都是汗。”凤瀚昭道。
“我怕他们回不来，而这是我下的命令。我怕我在害人。我弄不明白是我自己的好奇心作祟，还是丁辰县的情况真的很重要。”甄真道。
“大夫刚给人看病，就一定不会出错吗？”凤瀚昭问。“你刚开始做这一行的时候，每一句话都得恰到好处吗？学会发号司令也是要有代价的。”
“好。我知道了。”甄真得到安慰，情不自禁地保住了凤瀚昭地胳膊，又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发现最近都是你在安慰我。”
“怎么？有什么不好吗？”凤瀚昭扭头把唇落在她的发顶，眼角余光发现侍卫们不是在抬头看，就是低头看地。
想得美，好戏怎么能让你们看了去？
凤瀚昭拉了一下甄真：“快走！”
“啊？”甄真还以为凤瀚昭有急事，跟着他一路跑回到住处，只见他啪的一下关上门，反手就把甄真揽进了自己怀里，吻住。
漆黑的屋里，热情在滋长。
半晌，凤瀚昭才松开臂膀，仿佛这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出来的动作。
甄真的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好在没点灯，看不见。
“我，我回房去了。”趁着凤瀚昭松手，她后退一步，拉开了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甄真没有点灯，坐在床沿，然而身体里的心脏啊，还在怦怦地跳个不停。
如果，刚才谁也不喊停，事情会进行到哪一步？
如果，他想更进一步的话，可不可以呢？
有些事情是不是一定要等到成亲的那一呢？
延迟满足用在这里恰不恰当呢？
两人会不会更珍惜彼此呢？
甄真的脑子乱七八糟的，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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