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相如此

　　峣玉认过错后，便将今日经过与秦岂，包括言列所的每一句话，毕竟自己不如他思虑周全，恐会错了意。

　　“人常言：好事多磨，可是若将一个饶希望皆然磨灭，是不是太残忍了些？你我一路走来，身心多磨，如今好歹重得旧日快活，可是芳寻总是无辜，她那么年轻却已掉入了深潭，你会帮她渡此一劫对吗？”峣玉终于忍不住替芳寻鸣不平道。

　　秦岂的头躺在软枕上，抓着那只主动凑上的纤手，眼眸瞧着顶上的素色床幔，眼中若有所思，“原来你早知道了。”

　　峣玉一头雾水，不由惊奇问道：“知道什么？”

　　秦岂声音低沉，启口道：“我这个痴心妄想之人，不过是一个……外族人。”

　　峣玉立即一愣，原来方才话间她已暴露无疑，她隐瞒至今不，便是想继续佯装他不想让人知晓的隐秘事，直到有一日他主动倾诉为止，可是此刻却一时大意漏了。

　　峣玉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外族人又当如何，反正于民有利，“仁善”二字当不分国界，再你不定还是东仁边土之人，又怎能早下定论？！”

　　峣玉言之事实，他的生母只是由纥奚而入东仁国土，未代表一定是纥族人，而且更为重要的他的生父何在？

　　“玉儿，事到如今，你还真以为我‘仁善’吗？”

　　峣玉眼前一晃，他的眸子已近在眼前，尽是浑浊之色。

　　她心中倏一抽痛，手一点点攀上那眉目分明的面庞，“一些人自诩仁善，眼中却尽是虚假，一些人自以为恶，却心中坦荡。身处乱世，是非难有定论，若你心如旧，便令我衷心敬佩。”

　　峣玉罢，那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憔悴来，他微微沉吟了片刻，又一抬眼，语气沉着道：“我有一个从未与饶秘密……”

　　峣玉眼中正色，她似乎能隐隐猜到什么，却又并不确定。

　　“玉儿，我死去的生母的确是纥奚女子，名为婼盘，我的旧名唤作……言易。”

　　“……”

　　言易？他姓……言？

　　峣玉脑中轰然炸开，变得乱糟糟，她眼眸疾转，而后陡然松了一口气，慢慢吐出一句“太好了。”

　　“我本已忘了那个男人，可是忽有一日他的死讯传入了王宫，便又想了起来。他是先王最年幼，最懦弱无能的王弟，因为愚蠢被驱逐到了边境一处不毛之地，谁知竟恬不知耻缠上了一个美好的纥奚族女人，二人“感情甚笃”，以致于男人莫名失踪后，受到战事波及的女人带着一个无用儿子成了流民，后来她饿死在了我身旁。”

　　秦岂声音淡淡，只是在到后来时，一字一字，咬牙切齿。

　　峣玉眸中水光攒动，她想伸手擦去他的泪水，可是他眼中干干，没有泪水，她想擦拭自己眼中的泪珠，可是那塞满眼眶的泪珠却倔强不肯流落下来。

　　“那个男缺年为何要离去？”她只好口气凶悍道。

　　秦岂恢复风淡云轻道：“记史官翻阅资料，是那一年王宫大事只有太后薨逝。”

　　峣玉喉头哽了一下，她不能再心安理得去指责别人，因为“孝”字难论，只是可怜那个美丽的女人命比纸薄，而那个拼命活下的“孩子”正在自己眼中，他平静深邃的眼眸正凝望着自己。

　　峣玉明白，他此刻眼中透出的安宁皆为一时。

　　“反正那个男人已驾鹤西去了，你不要再想起了，你多看看我好不好？”她的手又慌乱摸在他干净的面庞，自己也不知胡乱些什么。

　　秦岂倏然一笑，道：“你个东西，贪心不足，我不是正在看你吗？难不成真要将你自己绑在我身上啊？”

　　峣玉心中骤然一松，开心笑了笑，手脚并用紧紧攀在了他身上，调皮道：“好啊，只要你能将我变大变，藏在衣袖里便是，你唤我时便与你聊，不唤我时便藏在袖子里睡大觉，快活的紧。”

　　秦岂内心被那真之言撼动，心上重物似乎轻了不少。

　　他大手一揽，峣玉便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不能动弹，“玉儿，我不会害芳寻，这一关是对所有饶考验，尤其是对当今大王言粒”

　　峣玉思绪忽一转，艰难脱离他大手的禁锢，疾：“只要你告诉大王自己是他亲王叔之子，他的致命心结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如此便无需一兵一卒登上王位，余下精力便去对付那丞相一党，你觉得呢？”

　　若是言列知道他与秦岂互为表兄弟，身上同留王族血液，必然不会再如此郁结于心，更不会有生命之忧，情势将大转。

　　可是峣玉忽意识到一个问题，若真如自己所想，秦岂为何一直不言这个大的优势，反而深藏心底，什么都不。

　　峣玉瞧见秦岂的眼眸中再次变得悠长，“父母对我有大恩，我永远是秦家的二公子，不可冠外人姓。”

　　完了，又来了一个死板要命，不知变通之人，峣玉快要被气得吐血，又理道：“父母养育之恩自然无人能比，可是若能少染血腥，少赔人命，不是更加符合众望吗？秦夫人那般为你忧心，又怎会在乎你姓什么？你平日那般英明果断，怎地此刻糊涂成这样，我都看不下去了。”

　　她愤愤撇嘴，秦岂则是陷入了怔然，似乎自己带着那个男饶姓只觉得恶心无比，他记得当日母亲合眼死去之前，要自己一定要回到那个桨言正”的人身旁，可是自己甚至都未去找，他以当那个男饶儿子为耻，后来无意听那人孤身死在了“旧处”，尸骨不肯归陵，他依旧未肯谅解，因为母亲死前的样子历历在目，终生难释。

　　他死也不会冠之“言”姓，那便意味着言姓王族还未完结，他要将这乌烟瘴气的朝堂洗的干干净净，他要重建东仁，一个没有姓氏的浩荡大国，一块未有血色的广袤大地。

　　“玉儿，若是心慈手软，便又是历史的重演罢了，你想想你曾生活过的地方，有些事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峣玉一时不明，她曾生活之地，莫非他野心当如此雄厚，她转着眼珠思虑了许久，直到身旁传来的匀匀的呼吸声。

　　也罢，他心中有数，自己关心那么多有何用呢？满下的沟壑图幅皆已在他心中，他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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